第二十二章
小瑜嚷嚷着没漂亮的衣服，夏天过得一点都不美丽。于是，拉着全宿舍扫荡去。她不仅喜欢自己试衣服，还喜欢拉着别人试衣服，怂恿已有小金库的艾姐买买买。晚安也被她挑了一件连衣裙，强制推入试衣间。
晚安拿着吊带连衣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脸无奈。
连衣裙很清凉，穿上身之后晚安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肩膀凉飕飕的。小瑜还说好看，说自己眼光好。晚安正想说出缺点一二三来，青瓷拿来另一条连衣裙，说：“换这个试试。”
究竟是谁要买衣服……
晚安穿着第二条连衣裙走出试衣间，小瑜和艾姐都愣了一下。
薄荷绿连衣裙，长至小腿中部，领子没有遮住锁骨，留出修长的颈和精致的锁骨，别致的暗花设计奢华低调，恰到好处。
小瑜围着晚安绕了两圈，不断点头称好。就连艾姐也说这衣服难得，能够衬出晚安的气质。
青瓷摸摸下巴，从其他衣服上扯出一根黄色细绳，松松地系在晚安腰间。
“Good！”小瑜拍手称好说：“晚安，你就适合这种素雅的衣服。绿色穿你身上真好看。就买下这一套吧。“
众人怂恿晚安买下这一身，销售员也极力称赞这套衣服用料好，性价比高。晚安本没打算买衣服，也被说得动了心。翻了翻价格牌，三位数，有点贵。
青瓷看着晚安由犹豫不决的样子，翻了翻白眼说：”想买就买呗，漂亮是女人的权力好吗？“
晚安咬咬牙，买下。
小瑜让青瓷也帮她搭一套。
青瓷指了指艾姐，两手挂满的小瑜的战果，问“你还买？”
小瑜摸摸瘪瘪的钱包，默默地流泪。
几人大包小包地走出店门口，销售员热情有加地说欢迎下次光临。
晚饭过后，大家准备回宿舍。路过一间精致的书店，艾姐颇感兴趣，便走进去。
书店面积宽敞，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味道。
每个人进去之后，声音都不自觉地降低几分。
晚安走了一圈，入手了一本游记。书本封面是一条长长的铁路，通往前方。古老与神秘感一下子就吸引晚安所有的注意力。
设计区里，看着一本本精致的封面，不同的泼墨，让人眼花缭乱。
她想起越祈灯家的书柜，红木做的，不大。里面除了崭新的商业管理书籍，还有越祈灯常看的图集、画册、画图软件教程。她觉得越祈灯很牛B，居然看软件教程。
那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追逐对象。
旁边的人窸窣几声，晚安思绪又回到眼前的书上。
越祈灯的生日快到了，她也该挑一份礼物。
礼尚往来，人情礼节而已。
种类很多，她挑得有点眼花缭乱。随手打开其中一本硬皮精装书，一小格一小格的色盘，旁边标注着三个标准化数字。再翻一页，色系变化排列，旁边有详细的备注解析。
太专业了，她不懂挑。
晚安看了看书底下的价格标签，368元。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道这书忒贵了。都说学艺术的烧钱，由此看来不假。
她得想办法存钱了。
**
两个星期后，晚安出现在上次的书店里。身上穿着白衬衣、黑裤子、黑围裙。
她成为慢渡书店里的兼职员工。
上班第一天，工作日的早晨。
书店静悄悄的，正是带新员工的好时候。
晚安的师傅刚好也是S校的大四学生，杨盼盼。这个身份让晚安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
盼盼带着晚安，熟悉书店里各个区域，以及店铺规则。
“橡皮筋给你，扎起头发，整个人都会更精神。”晚安照做。
“第一天上班，可能你会感觉比较累，不适应长时间站立。要是累了，去后面休息室坐一坐。别在外面的凳子坐，有摄像头。”
晚安接收下这个温馨提示：“好。我会努力支撑下去的。“
盼盼继续微笑讲解，还带着晚安参观不同的工作区域。
晚安走走逛逛，一边熟悉不同区域的图书，一边学着将人们乱放的书归位。
半天时间，晚安已基本熟悉店铺的基本事宜。
盼盼是书店的老员工，负责咖啡台与收银。
晚安觉得脚有些累，靠在咖啡台边。
“累了？才两个小时。你还有四个小时的班呢。”盼盼看了看收银电脑上的时间。
“还有四个小时啊。”晚安感觉脚更痛了。
“让你悠着点，你还到处跑。去洗碗间，那里有一杯废掉的咖啡，没喝过的。那里没有摄像头。“
“可以喝吗？“上班第一天就可以尝咖啡了？
盼盼双手遮眼说：“趁经理还没回来。“
有老员工看照，晚安心底不安地磨蹭到洗碗房。咖啡只有一小杯，浓黑如墨。
试了一口，很苦。
当晚安走回咖啡台旁，盼盼问她口感如何。
“苦。“
“哦，忘了告诉你，那是咖啡原液。没加任何东西，相当于。“
晚安：……
六个小时下来，晚安终于完成了她人生第一天的兼职。她基本是僵着脚走回宿舍。
晚安心里怨念，下午还有课，她当初为什么这么作死地去选今天入职培训。
小瑜见到晚安都加入兼职大军，心里也蠢动蠢动。她私底下悄悄问晚安，书店还招不招兼职。
晚安问经理，经理说已经满人了。小瑜只好打消念头。
晚安本不想让越祈灯知道她兼职的事情，可是越祈灯多次打电话过来，她都在岗位上，不能接听电话。时间长了，越祈灯产生怀疑，晚安熬不过再三询问，只好说出兼职的事情。
越祈灯知道后，第一句就说：“你笨手笨脚的，别工资还不够赔给店家。“
晚安立刻反驳：“你才笨手笨脚，你全家都笨手笨脚。“
越祈灯也觉得自己说错话，话题扯远：“需要我去捧你场吗？“
“我又不是表演，只是去为第三产业做点贡献。捧个什么场。“
“好吧，别上很晚的班，不安全。“
晚安嗯了一声，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轻柔却混乱。
晚安既要上课写作业，又要兼职凑工时，每天都累成狗的样子。青瓷看到她的状态，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拼。
晚安想了很久。
宿舍要熄灯了，她才忽然冒出一句：“赚钱。”
众人对她没头没脑这一句，一脸茫然。小瑜还笑说晚安是赚钱赚到上脑了。
当晚安领到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从账单中看到工资收入，心里一阵高兴。
她靠自己劳动，赚到第一桶金了！虽然只是三位数，但是就像获得了一个私有物，所有权是她的。
反正就是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无与伦比的美丽！
第一笔钱，晚安网购了一双对勾牌的鞋子，收件人陆长安，寄到家里。还请宿舍的人吃了一顿麻辣烫。
不用半个月，三位数的工资已没剩多少。
越祈灯打电话问晚安：“两个月了，工资也应该发了吧。没有请我吃饭的打算吗？”
“我笨手笨脚的，全赔给店家了，没钱。”
“一点都不剩吗？麻辣烫也勉为其难接受。“
“剩下的，没打算花你身上。“
越祈灯挨在宿舍阳台的栏杆，看着头顶晴朗的夜空，撇撇嘴说：“小气鬼。”
说完好像还不解气，再加一句：“小白眼狼！”然后果断挂电话。
晚安在电话那边，憋着笑。她好像成功气到越祈灯了。
越祈灯刚挂晚安的电话，越爸爸的电话就来了。
“儿子，忙着泡妞吗？“知子莫若父，一语中的。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怎么跟老子说话呢！难得我还想问问，你要什么生日礼物。不送了，老子不送了。“
“哦，再见。“
“哎哎哎，你…别挂电话啊！“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越爸爸在吹胡子瞪眼。
“反正你又不是把媳妇送给我。“
“哎哟！我们儿子真的有媳妇人选啦？我还一直以为是初中那个马尾辫女孩呢。也好也好，大学认识的女孩，还算踏实。“越爸爸越说越觉得靠谱，不断点头。说到最后，还让越祈灯带回家，让他掌掌眼。
“老爸，多吃点核桃吧。“
“为什么？“越爸爸不懂。
“脑洞太大，该补补了。“
“你是瞧不起老子的智商吗？老子好歹也是个生意人，精明着呢！说谁该补脑呢！”
“老爸，我的媳妇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我找到了还能不带给你看吗。再催到时就连人带球也带到你面前。”
连人带球，越爸爸的小心脏就有点受不了。
挂了电话，越祈灯看着楼下，成双成对牵手的情侣。
还连人带球，真会吹。一垒都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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