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晚安想过会是比较难回答的问题，没想到居然那么直接。
晚安有些为难问：“换个问题行么，这问题太隐私了。”
“真心话不问这些，问什么？我们听完就忘，你放心说。”男同学贼笑嘻嘻，三指指在太阳穴旁，作发誓状。
晚安挣扎说：“我爸，我喜欢我爸，行么。“
“你说行么？大家说行么？“男同学往后一靠，一副不良少年样。
明显是不行。晚安有些踌躇，不能喝酒，问题又实在难答。
“不想回答，那就喝吧。“男同学在她的酒杯中满上。
晚安看着身边熟悉的女同学，发送求救的眼神。女同学悄悄说，你随便说一个名字得了，别当真。
晚安觉得可行，正准备随便蒙一个李小明的路人名字。
越祈灯忽然说：“问你有没有心上人，听清楚问题再回答。“
晚安将李小明吞回肚子里，嘴里绕了一遍问题，恍然大悟却也犹疑。
“喝酒吧，别憋得那么辛苦。”男同学已经等得没有耐心了。
眼前啤酒咕咚咕咚冒着白泡。晚安闭着眼睛摸着良心回答：“没有。”
男同学不屑地“切“了一声，还说了一句”没意思“。
晚安笑笑。没意思就没意思，反正这轮算是过了。
游戏继续，气氛又恢复了热闹。到了刚才为难晚安的男同学那里，更是热烈。用筷子敲起了桌上食器，叮叮当当地唱起歌来，还来了个大合唱。
一曲完毕，到越祈灯了。
他随手一抽：随机抽取场上一个女同学，公主抱深蹲10下。
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家都说这个好。
越祈灯拿着阄纸，没好气地说：“一定是你出的馊主意，就你那么损。“阄纸里的游戏，都是几个同学写的。
“哈哈哈哈，没有馊主意，怎么玩得开心呢。来来来，哪个女同学自愿给我们越大少爷抱抱？“
各位女同学都面面相觑，纷纷低下头。
男同学见状，便说：“没有自愿，那我随机抽吧。”
现场一片寂静。
忽然，越祈灯说：“让我爸抽。”
男同学顿觉是个好建议，立刻请出越老爹，说明缘由。
越老爹非常愿意做这个举手之劳。他扫视了一圈女同学，嘴角勾起笑容，还转过头装模作样问儿子想挑哪一个。
越祈灯白了越老爹一眼。
越老爹一副选择困难症的样子说：“那就随便选咯。迟到的女生，是哪位？”
晚安心里瞬时变成大草原，草泥马在奔腾。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晚安仿佛听到许多松气的声音，气氛一下子又热络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嗨。她摇头拒绝，然而大家不同意，还不断起哄。
越祈灯拍拍裤腿，站起来。观众们对他的干脆利落报以热烈鼓掌，还有人不断催促晚安。
已成势头之势，没有回转的余地，晚安只好认命地耷拉着头走到越祈灯旁边。她看着越祈灯白色衬衫的衣角，脑里一片空白。
公主抱，真是个粉红的词。可她只觉尴尬。
越祈灯微微曲腰，在晚安耳边问：“准备好了吗？”
晚安猛烈地摇头。
如果晚安此时抬头看看越祈灯的脸色，一定会被气到的。越祈灯此时嘴角微微向上，眼里是如愿以偿的满足。
忽然感觉到脸颊旁有热气喷来，身上感觉一掌热量传来，腿下骤然一松，触不着地。
晚安吓得大叫，手不自觉地拉着他胸前的衬衣。
“喔呵！“下面一群人起哄。
越祈灯用力托了托怀里的人，吓得她将眼前的衬衣被抓得更紧。
晚安看到越祈灯笑得灿烂说：“抓稳了。“然后，身体随着手臂，向下降落。
晚安看着地面不断贴近，又不断远离，稳稳的。近在咫尺的脸，粗粗的眉毛因为用力而皱起，却一点也不感觉狰狞，反而心里有几丝偷来的愉悦感。嘴唇因为用力，抿成一条线。鼻尖闻到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带着阳光的温暖味道。
帅气干净。
此刻，晚安的心里瞬时想到这两个字。她好似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契合着他越来越快的呼吸声。
下面的围观群众都拍手叫好，还大声帮着数数。
“5。“
“你真的没有？“越祈灯动了动嘴唇，小声地问。
晚安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4。“
越祈灯斜眼看了晚安一眼，又问了一次：“真的没有？心上人。“
“3。“
Bang！晚安好像听到自烟花绽放的声音，从自己心底燃烧。她不敢细想这句问话后的意味。她怕一旦思索，便再也不能否认了。
然而，在漩涡中心的人，谁能逃得出？
越祈灯托了托晚安下滑趋势的身体，将晚安的思绪颤抖回来。
“2。“
“我…“晚安想过爸妈、长安、闺蜜问她这个问题，直接的、间接的。但是，她从没想过会由越祈灯亲自问出。而且，就在耳边。距离如此相近，近到晚安感觉到害怕，好像他能从瞳孔里直直看到自己的心里去，连说谎都不能。
晚安看着越祈灯喘着粗气，眼睛直视前方，脸颊旁流过一大颗汗水。
“1。“
“我不知道。“
十个深蹲已经完成，越祈灯放下晚安，衬衣被汗打湿成半透明。
“好！“
”越祈灯，够男人！“台下观众齐声喝彩。
晚安着地后，匆匆坐回自己的座位，没多看一眼其他事物，更加不敢看越祈灯的脸。
旁边的女同学挪了挪位置，问她被公主抱是什么感觉？
晚安对着她苦笑，反正不是粉红色的感觉。
那天的聚会，算是相当尽兴。
那晚，晚安静静一个人躺在床上，拥着柔软的被子，睡不着。脑海一直盘旋着那三个字：心上人。
心上人，真是一个奇妙的词。
心上面的人，甩不掉也享受着，肆无忌惮又小心翼翼，毫无道理就住进别人的心里。
**
越祈灯手抓了一个鳗鱼寿司，不加调料，慢慢塞进嘴里。
晚安看他一副美食家的样子，忍不住嘲笑他：“不就一块鳗鱼和一团饭么，好像吃山珍海味似的。”
“不喜欢？那你的这个我也接收了。”
说完，越祈灯将晚安碟子中的鳗鱼寿司也吞进肚子里。
晚安花了十几分钟排队拿的寿司，一秒就进入对方的口中。
吃货对食物的执念，是不可小觑的。
“快把我鳗鱼寿司吐出来！”
“在肚子里了。”
“那就排队再拿一份。”
越祈灯还想说什么，晚安截住他的话头：“不许耍赖！”
然后手一伸，用力地将一个小蛋糕塞到他的嘴里。
越祈灯能感觉到坚硬的牙齿和松软的蛋糕来了个亲密接触，还有意外柔软的指腹触感。
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蛋糕的味道。
嗯，软软的，暖暖的。
晚安感受到指头闪过灵活温热，脸一下子炸红。她立刻缩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纸，低头擦拭自己的手指。
越祈灯撇开脸说：“我去排队。”然后匆忙起身，还把叉子挂地上。
等越祈灯走远，晚安才丢开餐巾纸，看着手指发呆。
**
寿司窗口前，依旧排着队，越祈灯长松了一口气。
前面的大妈问越祈灯：“小伙子，你还好吗？”
越祈灯摇摇头，不好。
“哎哟，怪不得脸和耳朵那么红。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嘛。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越祈灯听着大妈的唠叨，用力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嘴里发出奇怪的呜咽声。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软热的指腹，还有晚安受惊后又亮又迷蒙的眼睛。可怜模样，让人真想一口吃掉。
妈的，像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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