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军训
八点半，空气中的雾已经完全散去，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空气中染上点点燥意，跑道旁的绿树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主席台上的总教官戴着墨镜，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身迷彩服，身姿挺拔。
“请各教官小跑到指定班级前，做自我介绍。”
顾瑶笙看着自班的教官，有点黑，有点胖，看起来憨憨的。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教官，秦威。”
教官说完，队伍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参杂着几声“教官好！”
“教官多大了？“
“…”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顾瑶笙发现，他们的教官耳朵红了。
这么害羞的教官吗？
秦威确实有点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军训训练，没想到同学们这么热情。
“同学们，我们先调整队伍吧。”
听到隔壁班的兄弟都是直接下命令，到了他这儿，末尾还加了个语气词。
哎！
顾瑶笙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排，右边是许舟，其他的都是些新面孔。
“缘分呐，舟舟。”
顾瑶笙笑嘻嘻打着招呼，目光注意到许舟额头和嘴边冒着汗珠，“这还没开始训练呢，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不舒服吗？”
许舟摇头，低声说了句“没事。”手用力按住胃上，眉头轻皱，脸色苍白。
顾瑶笙见状，有点担心，见林枫位置隔得远，身边也是些新同学，怕许舟不好意思开口。
“那你待会儿太难受了就跟我说。”
“嗯。”许舟点头。
“现在全体听我口令，立正——”总教官开口。
刚才还闹哄哄的操场瞬间安静下来，树上的鸟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顿时四处乱飞。操场上只剩下总教官的回音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向右看——”
“向前看——稍息。现在开始计时，站军姿二十分钟。军姿要求，双手…”
顾瑶笙过了十多分钟后发现，站军姿没想象中那么轻松。中途有乱动的，讲话的人都被揪出来拉到主席台上站，站军姿的时间也会跟着加长。
不知道许舟怎么样了，刚才他看起来脸色那么苍白。
无奈教官盯得紧，帽子也挡住了她大部分视线，她看不到许舟的情况。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气温在不断上升。
正如顾瑶笙担心的，许舟一点也不好受。军训服粗糙厚重，捂在身上一点儿也不舒服。垂在两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这下不光是脸，连脖子上都是汗水，胃一阵阵的抽着疼。
他垂着头，眼睛进了汗水火辣辣的，想要蹲着缓解一下。
正当他犹豫到底要不要打报告的时候，一双手穿过他的手臂扶住了他。
是顾瑶笙。
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
许舟右手按在胃上，紧紧抓着肚子上的肉，被扶着的手抽出，又立即反握住顾瑶笙的手腕。
此刻他暂时抛下男女授受不亲，实在是太疼了。
那双小小软软的手握着他，他又有力气想别的乱七八糟的的东西了。
顾瑶笙扶着他，这样疼一疼好像还可以。
这话连起来多贱呐。
他自己在心里吐槽自己。
这里的小动静吸引了教官，秦威走近。
顾瑶笙趁教官说话前先开口：“报告教官，他不舒服。”
许舟此时已汗水淋漓，唇色脸色发白。
秦威点头不再多说，刚想叫旁边两个男同学扶着许舟去临时校医处，顾瑶笙再次抢着开口：“教官，我也有点不舒服，我扶着他过去，也去缓缓吧。”
秦威对上顾瑶笙真诚的大眼睛，两秒后点点头，“去吧，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
临时校医处就在跑道后面的男生宿舍门前，放了四张桌子，穿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坐着聊天。
待两人走近，两医生停下了聊天。
顾瑶笙扶着许舟坐下，自己站在他的旁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女医生问。
“胃痛。”
“早上吃东西了吗？”
许舟摇摇头，“没有。”
“平时有经常这样痛吗？”
“没有。”
“没什么大碍，平时记得要按时吃早饭。”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支葡萄糖药剂，“那边乒乓台有热水跟纸杯，扶他过去喝了休息会儿吧。”
顾瑶笙接过药，扶着许舟慢慢走到旁边的乒乓台坐下，又倒了杯热水给他。
“我去那边拿我的书包。”顾瑶笙指了指篮球场。
身后，许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到背影，穿着军训服都那么好看。
“嘶——”
md，胃又开始疼了。
顾瑶笙拿着书包回来，在许舟旁边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两块饼干和一把小糖果递给许舟，自己撕了块巧克力放进嘴巴里。又拿出一本英语小词汇，对一旁正喝水的许舟说：“我看会儿书。”
说完，顾瑶笙认真开始背单词，悬在空中的两条腿不自觉一前一后的晃荡起来。
许舟没开口打扰她，他清楚顾瑶笙不是在作秀，而是真的在认真看书。毕竟学霸以前说过：利用好无聊的时间学习，就能在该玩的时间好好玩。
可惜他常年待在学霸身边也没能被同化。
唉，他没救了。
许舟缓了一会，感觉到肚子没那么痛了，吃了几颗顾瑶笙给的糖，甜甜的带着果香，不腻。又看了一会前面站军姿的同学，有点无聊。
慢慢地，视线不自觉转移到了顾瑶笙身上。
顾瑶笙看的认真，还小声地读了出来。脸颊旁有几缕碎发，鼻子从侧面看更挺了，鼻头有点圆润。
真乖呀。
他想。
“加时十分钟！”总教官看着台下的学生，开口道：“你们要继续讲话就一直站着。”
顾瑶笙记完了二十个单词，合上词汇书，伸了一个懒腰。
“他们这得站到什么时候啊？”顾瑶笙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两包饼干，递给许舟一包。“他们也太惨了吧。”
语气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你这语气，还能再假一点吗？”
“看!看!看！”顾瑶笙指着队伍里一个人的背影，转头看着许舟，表情认真地说：“看这宽肩，看这细腰，看这大长腿，看这挺拔的身姿，不用说，肯定是个大帅哥。我决定了，待会儿就去和他交个朋友！”
“……”
许舟不想和她说，打算一个人生会儿闷气。
这人哪里乖了嘛，简直就一一一大花痴!
顾瑶笙见他没说话，眉头紧锁，以为他又不舒服了，也不再想什么帅哥不帅哥的事，连忙问到：“你胃又疼了吗？”
许舟纠结于上一句话，想的入迷，没听清，刚打算问，一转头，就望进了顾瑶笙的眼睛。
眼睛很大，水灵灵的，像一汪清潭，干净清澈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看。
两秒后，他发现他和顾瑶笙的距离只有两拳。
两拳！
太近了吧？！他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再两秒后，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他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自己来自胸腔“扑通”“扑通”的声音，嘴里唾液不断分泌。
反应过来后，许舟快速偏开了头，咽了咽口水，顺带往右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咳咳，刚你说的我没听清。”许舟说完，感觉脸有点发烫，伸手摸了摸脸。
应该没有脸红吧？
“我问，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啊。”为了掩饰心虚，某人语气硬邦邦的。
顾瑶笙竖起拳头，眼睛眯起。
这人什么语气？
要不是看在你今天不舒服的份上，铁定要让你遭到社会的毒打！
几分钟后，总教官终于叫停了站军姿，“原地休息三十秒。”
操场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加各种对祖宗十八代的“问候语”。
三十秒很快过去。
“立正——”
“请各教官带领各自班级自寻场地进行训练。”
顾瑶笙见教官带着班级往她这个方向来的时候，再一次由心底发出感叹：“我们教官也太好了吧！”
后操场是400米跑道，外加两个篮球场，都完全暴露在太阳下，唯有乒乓台附近由于靠近男生宿舍和周围的大树才幸得一片阴凉地。
而秦教官正是带着（十一）班往唯一的阴凉地走来。
顾瑶笙一见到兰辞，就跳下乒乓台，小跑着过去。
刚走近，兰辞就给顾瑶笙来了个突袭锁喉，：“小样，偷懒偷得挺快乐啊。”
“没有啦，姐姐，人家真的有点有点头昏昏啦。”顾瑶笙明显感到她说话的时候，兰辞时不时就收紧一下手肘。
“顾瑶笙，你给我好好说话。”兰辞说完，看着顾瑶笙，眼神危险一眯。
顾瑶笙接收到危险信号，立马就安分了，：“好的。”
兰辞松开了在顾瑶笙脖子上的手，捶了捶大腿，“中午就在学校吃饭吧，不想走了。”
“好。”顾瑶笙回道，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巧克力，递给兰辞。
“过来集合！”秦威喊道。
队伍很快集合好，顾瑶笙和许舟站在教官面前。
“报告教官，我们两个没事了。”
秦威点点头，：“归队。”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军训内容就一直在重复：蹲下、起身、走正步、保持正步姿势。
看起来挺简单，一个上午下来，众人感觉腿都要废了。
“全体休息二十分钟。”总教官说。
话音刚落，操场上的人倒了三分之二，比起之前的鬼哭狼嚎不同，这次连嚎的力气也没了，都瘫在地下，有的还互相给对方按摩。
顾瑶笙倒觉得没多累，可能是没站那四十多分钟军姿的原因。她走到兰辞旁边坐下，看到正对过去的篮球场好像有帅哥打篮球。
啧。
她好像对帅哥完全没有抵抗力。
“兰辞~我们过去打篮球嘛~”
要说谁能抵抗住顾瑶笙的撒娇，唯兰辞莫属。
“不去，那么大太阳，悠着点吧你。”
“好嘛。”顾瑶笙站起身，整理了衣服，“那我去了。”
兰辞微微后仰，双手反撑在身后，一路跟着顾瑶笙的背影，模糊间，感觉有人走到她后面。
猜到了是谁，兰辞皱眉。
她可没忘昨晚他发的那些黄色垃圾废话。
“训练累了吗？”林枫问道，一只手搭在兰辞的肩膀上。
她皱眉，拿开了林枫的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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