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进宫
进宫赴宴那日，简如绯早早地就被沉月拉起来梳妆。
一问，才卯时初刻，这大历朝到是跟华国古代的计时方式一样的。
才五点！
起那么早做什么？不是午宴吗?又不是赶着去宫里吃早饭。
简如绯十分怨念！
端着青盐和漱口的工具的丫鬟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姐咕嘟咕嘟一口漱口水咽了下去，迟疑着不敢说话。
好喝吗？
眼里略带好奇。
其他丫鬟全然不顾坐在梳妆镜前昏昏欲睡的小姐是否会被折腾醒——
今儿要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必得好好打扮一番。
直到坐到柳渠芙房里的八仙桌上吃早饭时，简如绯才算清醒过来。
惊！
今天的早饭为何这么丰盛？
柳渠芙不住的往简如绯碗里夹菜，“多用些，午宴你可吃不了什么东西，这些要撑到晚上呢。”
简如绯忙着吃，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就被拿筷子敲了手。
做什么打我手？
“你吃归吃，平日里学的规矩哪去了？”柳渠芙看着女儿皱眉道，“吃得这般粗俗，也不怕在宴会上让人笑话。”
简如绯顿了一下，面色自然道，“娘亲，我不记得那些规矩了。”
柳渠芙这才反应过来：“哦，是娘忘了，明日还是得给你请个嬷嬷，好好教一教平日的规矩，生个病回来竟都忘全了，这样可不行。”
“至于今日，你在宴席上还是尽量别动筷了，这会就多吃些罢。”
简如绯面色发苦，认命的往嘴里塞吃的。
这会多吃些也算回本。
看着女儿的样子，柳渠芙叹气。幸亏提前叮嘱了，可千万莫在皇后娘娘面前丢人。
否则一定会认为侯府落魄了，嫡小姐平日连块肉都吃不上。
吃过饭，流萤来回话说马车已经套好了，得快些去。
简如绯随着柳渠芙一道上了车架，她还是第一次做马车，极新鲜。更何况今日总算是出了侯府，虽说不是出来游玩，倒也能看看京城的模样。
简如绯掀开窗帘，这会天已经亮了。
街上的早点铺支起了摊子，卖包子的，卖烧饼的都用不着吆喝着做生意，摊前早已排起了队。
果然是京城，早上这么热闹，简如绯感叹。
京城的道路还挺宽，车架和摊贩们完全不会冲撞。
柳渠芙看着女儿好奇的望着车外，只还当她是又饿了想吃早点。
顿了一下，让流萤拿出车内备的点心：“绯儿，又饿了么？莫看着外面的吃食了，不干净，这里有些点心，快些吃吧。”
说罢，担心的看着女儿，怎的食量这么好啊，日后可千万别吃成个胖姑娘。
简如绯一噎，还吃啊？
这位夫人，我当真不是饭桶，也就是前段时间不知为何饭量好了些。
侯府里的齐大夫：“······”
“娘亲，我不是饿了，就是看着外头的景新鲜。”早上吃了恁多，真的吃不下了啊。
侯爷夫人肉眼可见的送了一口气。
简如绯：“······”
夫人你其实可以稍微表现得含蓄些的。
往西走，街上人不算多，马车叮叮当当的走了不到一刻钟，外头车夫说道：“夫人，小姐，咱们到了。”
简如绯今日带的阿鸢，想着她年级小跟着一块出来涨涨见识。
这会阿鸢掀开帘子，扶着简如绯下来，柳渠芙也被流萤扶下车来。几人往前头一看，已经有不少车架停在宫门口的街道上了。
柳渠芙告诉简如绯不用跟那些人打招呼，等会若有需要行礼的夫人，自会有流萤告诉她。
简如绯点点头，跟着娘亲朝前走去。
宫门口候着的老太监看见侯府的车架时就已经迎过来了，这会正到跟前。
笑道：“邕和侯夫人好，大小姐好，静和公主已经被皇后娘娘请到自个儿宫里去说话了，吩咐了奴才，夫人跟小姐来了直接去皇后娘娘宫里，不必去鸾庆殿候着了。”
柳渠芙笑着跟太监回礼：“多谢皇后娘娘专程派了公公来，有劳公公带路。”
一行人被老太监引着向宫内走去。
柳渠芙回过身跟简如绯笑：“这是现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汪公公，是当年伺候在先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又对汪公公道：“小女如绯，想来公公还是没见过吧，上次去侯府送皇后娘娘的赏赐的东西的时候小女正病着，也没能得见。”
简如绯轻轻福身：“汪公公有礼。”
汪云海忙回礼，笑着：“想来先太后在天有灵看见大小姐这样可人儿必定是极高兴的。”
又打趣：“当年先太后可是当真疼爱咱们侯爷夫人，时不时就说，没见着她老人家的芙儿就心肝疼呢。”
正说着，看到简如绯身上戴的玉佩，迟疑道：“这······莫不是老奴眼花了，这不是先太后赐给侯爷夫人添妆奁的合欢玉佩吗？”
也不知是听到了汪云海打趣的话，还是看着女儿身上的玉佩想起了先太后把玉佩亲手戴上的模样，柳渠芙的眼眶都红了。
不敢在宫中失礼，急忙拿着帕子按着眼角，红着眼道：“是呢，正是外祖······先太后赐给我大婚时的东西，想着今儿拜见皇后娘娘，也就拿出来给小女戴上了。”
汪云海看着柳渠芙落泪，心里也满是伤感之情，不再提这些事情。
几人叙着话也一直走着，很快便被带到皇后的宫里。
汪云海先进去回禀皇后，几人在殿外候着，柳渠芙赶忙整理仪容，只求不失了分寸。
不多时汪云海便挑起帘子出来迎几人进去，殿内，皇后和静和公主正做着喝茶叙话。
虽说也是一家人，可柳渠芙其实没见过自己这个表嫂多少次。
出嫁之前也算跟着母亲一起有过几面之缘，嫁入侯府后不多久便心灰意冷闭门不出。
有了简如绯后，女儿体弱多病，尤其是冬天伤寒不断，她就更没什么心思出来应酬世家夫人们的宴席。
前些年皇后的春宴，柳渠芙倒也去过一两次，但也是急急而来匆匆离去，再后头几年，邕和侯府一直称病，再没参加过。
收起心思，柳渠芙带着简如绯一起行礼：“臣妇柳氏，携小女拜见皇后娘娘。”
简如绯来之前已经被教导过宫中的礼仪，忙跟着跪下。
老老实实跪着，眼没乱瞟的那种。
如果侯府的教习嬷嬷看见了，一定会老泪纵横的那种。
不容易啊，总算做对了一次。
皇后笑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总待在侯府里，也该出来透透气，快赐座。”
一旁的宫人们搬来座椅。
皇后又招手唤简如绯过去：“来，让本宫看看，这表妹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当真是个漂亮的，本宫就没这般好福气了，得个贴心可人的女儿。”拉着简如绯的手问道：“你的病好些了没，请的什么大夫？那些补药吃着还好吗，若是好的，再拿些回去，总得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回皇后娘娘的话，如绯身子已经没事了，请的是外祖母府上的齐大夫，多谢娘娘关心。”
“本宫听说，你落水生病后记忆有损？可好些没？”
“是，如绯醒来好些事情都记不得了，齐大夫说这种病急不得，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
皇后听闻此言，点点头：“本宫知道那个齐显，原是宫中的老太医，后来被先太后拨给姑姑府上，是个杏林圣手，齐大夫说的，那也错不了。”
看着简如绯还站着，叫人搬来椅凳赐座。
皇后问柳渠芙：“你府上的那个小妾处置了没，太不像话了，一个妾室让她将养着孩子已是不合规矩了，怎的把孩子教成了这幅模样，小小年纪心思不干净，快成了满京城里的笑话了。”
说罢，又宽慰柳渠芙：“你也是知道的，那些妇人们多是刻薄之言，此番你府上出了这事，少不得被拿来说几句，索性待会本宫跟姑姑都在，她们也不会太放肆，你莫放在心上。”
柳渠芙早知道会是这样，没想到皇后还会因此宽慰，心下感激：“多谢娘娘，府上的小妾母亲已经处置过了，至于其他，她们顶破天去又能说什么呢？臣妇和女儿自有娘亲和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看出来小妾的事情还另有内情，不过柳渠芙想掩过去，她也没必要问到底，点点头：“你能宽心自是最好。”
静和公主气道：“有本宫和皇后在，谁又敢说什么，你不管家，京里头都是知道的。左右说你婆母管家不严，简洹好色误事，想把事情朝我芙儿和绯儿身上赖，那是万万不能的！”
皇后笑着：“姑姑莫气了，等会该到时辰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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