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赋讲话立信红梅写信揭弊

下午三点半，教体局全体教职工会议如期举行，会上王天赋局长做了表态讲话：“寒假已过，新的学期即将来临，大家休息了几天，相信困乏也已驱之殆尽，首先给大家及其你们的家人拜个晚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大江东去浪淘尽，古今多少英雄都付笑谈中。前任郑局长，功过是非都交给历史吧，按照目前的任命、由我主持教体局的工作，我相信我们大家一块一定能为乡泉的教育体育事业做些事情，无论是作为市民，还是教体局代局长，我畅想乡泉教育和体育事业会更加美好。”

        “我们乡泉建市较晚，教育和体育事业是比较落后的，俗话说落后就要挨打，现在挨打不至于，但也不是太好，所以我们应迎头赶上，甚至超越。”

        “先说教育，就四大板块：幼儿教育、中小学义务教育、高中高考、大学和职业教育。”

        “幼儿教育，目前市区一、二、六、八是公办教育，分园之类的都是挂名的，公园民办，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只要能让小孩子有学上就行了，幼儿园主要是玩和启蒙教育，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那些大家和牛人基本上都没有上过幼儿园，也照样创造事业，改变世界。不过乡泉的幼儿师资力量很差，几个公办园都没有几个编制，编制的待遇也一般，而且编制的待遇还要比聘用的好很多，想想看，大部分的幼儿园老师待遇是偏低的，聘用的更低，那么乡泉整个幼儿园的老师流动性就大，人才难培养。适当扩大公办园的数量也是必要的，就这样的办园成本还不多办几个公办园，实在讲不过去，不过优质的公办园学费是可以提高的，乡泉的公办幼儿园收费不是很高。”

        “中小学义务教育，问题较多，有历史遗留也有新出现的，不过这个阶段的教育，政府主管部门要负主要责任的，义务教育是国策，教育的根本，不能出问题的。核心要体现出义务教育的特点，公平和公正。乡泉做的有亮点，中考的指标就是公平的体现，虽然说不是绝对的公平，但已经为寒门学子做了点贡献。当然公平的教育发展还在路上，需要进一步平衡。突出的公办老师有偿补课问题，这个务必真抓实干，个别老师，甚至是部分老师不好好上课，天天拿着国家的俸禄，想着自己如何补课挣外快。补课的事情应交给社会市场去做，这个问题一定要为百姓做些改革，改革不要怕矫枉过正，力度大一点，步伐快一点，成果就会多一些。”

        “高中高考。高考就是指挥棒，没有办法，一切都要围绕高考来进行，乡泉这块做的还不错，数据在省内还行，就是尖子生上名校的还是比较少，不过我们今年暑假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会放几颗，甚至十几颗卫星，清华北大我们会有一批而不是一个，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大学职业教育。志华中学的职业教育，去年我就和集团的仇总商量了，准备加大投资，也正在办理相关的手续审批，也要逐步向大学高职上转变，我们乡泉也要改变没有大学的历史……”

        “说说体育事业吧，校园体育、社会体育和体育产业。”

        “乡泉的体育发展可以说都是自生自长的，硬件基础较差，体育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好，刘书记多催催就行了，说白了这些事还是钱的问题。校园体育和社会体育是相辅相成的，现在市里在滨河公园建了不少的体育设施，百姓休闲有了去处，争强了体质，满意度相对较高。体育概念太广，就不展开了。”

        在会的全体人员，没想到王天赋对乡泉的教育了解得如此透彻，规划的也这么振奋人心，讲话结束，可谓是掌声雷动。刘正书记也带头鼓起了掌。

        王天赋悬着的一颗心暂时又回到它应在的位置。之后刘正书记安排了假后开学事宜。

        开完了会，教体局的司机薛强出现在老王的办公室：“王局长，我是原先郑局长的司机薛强，不知今后我还能不能为您服务？”老王看了看薛强，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就顺口说道：“你先送我回家吧！”薛强一听就很高兴地说：“好的，王局长，您家好像住在石门苑吧？”一路上薛强话不多，领导怎么安排就怎么办，也不随便打听事，对于前任局长只字不提，这让老王倒是很意外，当然他也不便多打听。

        到了小区的门口，老王让薛强先回去，说明天早晨八点来接他就行，薛强喜滋滋地开车去了。老王进得家门，看到整洁一新的家，笑道：“闺女真是长大了，打扫得这么干净，不累吗？”王莹和王新赶紧从卧室出来，欢迎他们的爸爸回家，一个拿包，一个接过脱下的外套。王莹笑道：“这我可不敢贪功，都是董雪的功劳。”老王心中一悸，说：“我只是让她给你们送个钥匙，这倒很意外。怎么，建民没一块来玩？”

        “他回家办一些手续去了，过了元宵节我们准备入职恒大集团了，工作的地点在杭州，我的岗位是恒大养生谷经理的助理，建民在开发部，年薪都还不错。这次回来也是给您汇报这事，另外这一上班，不知何时才能回家陪您，所以刚走几天我和王新又都回来了。”

        “你这孩子，工作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给我通个气？”

        “您不是忙吗，再说我们这么大了，您就少操点心。”

        “当然恒大的实力老爸还是比较了解的，工作的城市也不错，那就这么着吧。王新晚饭想吃点什么？老爸给你们接风。一会约上你赵伯一家，再叫上森林董雪，我们一块聚聚！”

        “好吧，那听老爸的。”王莹王新欣然允诺。“王莹，那电话你来打，我歇一会。还有再约上费雯校长……，费雯你不熟，我约吧！”

        王莹给赵学刚和董雪拨了电话，说了她爸的意思，约好在石门第一楼的888房间聚餐。

        晚上6点，大家如约而至，自然是客套一番。刘森林又见王莹，心里不免若有所失，心灵怅然，王莹和董雪皆有所察觉，董雪又向王莹介绍了费雯：“费校长，这就是你的前任王莹。王莹，这是费雯，现在是费副校长，继任你以前的工作，不过规模翻了几番了。”

        “早就听说王主任很漂亮，很能干，今天一见果不其然。”费雯边说边上前握住了王莹的双手。

        “哪里，我那是占我爸的光，不像您人又漂亮，又有能力。”王莹也礼貌地招呼。

        今天的聚餐纯属家庭聚餐，气氛也格外地轻松。席间免不了大家对老王的祝贺，老王也感谢大家对他工作的支持，并希望大家今后更加努力干好本职工作。

        宴会即将结束之时，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虽说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杏眼圆睁，精神干练，右手托着一个茶盘，上面一瓶红酒和四个酒杯，声音爽朗，笑道：“听说王局长在此家宴，我来敬诸位一杯酒。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红梅，在柘柳镇李家村小学教书，平时喜欢写点东西，先前因发了个微博，说了几句真话，就被上届的郑局长给停职了，这不为了我们娘俩能吃上饭，不得不到饭店里来打工，孩子的爸去年又因车祸去世了，经济上更加困难，我一直觉得郑局长对我处置不公，我想麻烦王局长看看能不能恢复我的工作？”说着递过一个信封，“这是我向王局长反映的我的情况，您有时间就看看。”说完还打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给大家看了看。老王对这个细节很看重，从心里也对这位女教师有点好印象。

        “酒呢，你就不用敬了，我们都已经准备吃饭了，你有什么事，过了元宵节，你到教体局去找我就行了。另外，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现在还只是代理局长，很多事我还没权利解决，但能帮助你的，我会尽力，好吧！”老王不卑不亢。

        孙红梅听老王这么一说，虽觉得有些打官腔，但也是实话，就说道：“既然王局长说了，我就不打搅你们了，你们慢用。”说完放下茶盘和信件退了出去。

        老王当着大家的面，把信件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

        一群正被毁掉的乡村孩子

        写下这篇文章时，内心是痛苦的。我已多年不写杂文，致力于诗歌、童话、小说的创作。然而最近的诸多事，促使我不得不奋笔疾书。当然毫无权势的我只能用文字发发牢骚，终究是一个文人的可悲之举。而我，只想为那群乡村孩子说些话，只想挽留身为教师的一丝尊严，只想在这个浮华的时代保留最后的理想情怀。长话短说，愿我的

        我真诚发言，不会把我推向黑夜；愿我明天醒来还能看见光明。

        2000年9月，我被县教育局分到这所山村学校教书。工作十几年让我见识到了乡村学校的落后与不堪，体制的虚伪与浮夸之风，不止是我所在的学校，全市的乡村学校皆是如此。

        学校极缺老师，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很大，比如我教两个班的语文兼一个班的班主任工作，抽空还得帮学校写通讯稿。学校也无音乐或美术老师，课程单一，还不及我们小时候。

        最令我痛心而无奈的是：身为老师，我们教导学生要品行端正、诚实守信，自己却不敢说真话，不能说真话。我们个个接受过高等教育，可我们却成了被奴役的知识分子，小心翼翼地活着。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我们的身后是一层层的上级领导，他们谁都有权力让一个乡村老师丢了饭碗。

        你问我说真话，会怕吗我也怕。有同事就提醒我，要政治觉悟高，忍忍算了吧。可我拿着国家的工资，享受国家给予的优惠政策，面对那一群群信任我的学生，无法再装模作样地快乐工作。我读的书，我接受的文化熏陶，使我没法继续当一个哑巴。

        哎，反正人都是会死的，都会化为灰烬，生命何其短暂，与其忍受精神痛苦，不如痛快地活……

        老王看完信，并没有给大家看，他说这封信的后半部分主要谈了两个问题：一是上级检查过多过密，学校忙于应付，不得不停课打扫卫生，“开学以来，学校几乎每周都有检查，隔两天就要带学生大扫除。停课扫地是常有的事，老师们所教授的课已停滞不前”；

        二是层层压力传导至老师，写迎检材料、联系贫困户等业务抢占教学的时间精力，且一旦老师出现纰漏就要挨处分。

        再是，老郑这个人做事没底线，为人没原则，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看他对孙老师的这个处分的确是过了。

        老赵接过话茬：“孙老师反映的这个问题，不光是在农村学校，在我们市属学校也是很普遍，老师们已不堪重负。”在座的各位你一言我一语，看法都基本一致。门外的孙老师听着很是欣慰，对老王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这时只见房间门打开，从中出来三位美女，孙红梅赶紧离开了888房间门口忙她的去了。出来的正是费雯、王莹和董雪，三个人约着去卫生间，当董雪和王莹两个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在洗漱池前站着一个醉醺醺和一个发型怪异——两鬓是秃得锃亮，中间如田垄的青年，都拿眼邪睨着王莹和董雪，怪发型口中流着涎水调戏道：“哥哥，这有俩美妞，今晚咱不寂寞了！一人一个。”说着动手摸了一下王莹的脸蛋。王莹怒气冲天，伸手就给了怪发型一个嘴巴子。“好啊！你丫的敢打老子！”抬起脚就想踹王莹，说时迟那时快，董雪照着怪发型的另一条腿的腿弯就是一脚，“哐当一声！”怪发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水浸湿了屁股……王新和刘森林听到外面的吵闹，赶紧从房间里出来想看个究竟。两个青年见王新和刘森林的个头都不在他俩之下，气焰当时就不那么嚣张了，醉醺醺口舌打着弯道：“这两个妞，夸她们两句，还急了。”

        “你叫谁妞呢？你妈才是妞呢？”王新边说边握紧拳头照着醉醺醺的胸口就是一拳，“哐当”又撂下一个。

        “哎吆，怎么这么凉啊。”这次醉醺醺的后背都浸在水中，他的怪叫声引起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笑声。

        “小青年，不学好，以后积点口德吧！”老王从房间出来准备回家了。

        饭店老板出来稳定了局面，这才各走各的。王莹就觉得今天倒霉，董雪却觉得好玩，那一脚那个痛快，说着两个人哈哈笑了起来，心更近了一层。

        “没看出来，董老板还是个练家子！”王莹出于真心赞道。

        “那是，我什么幺蛾子没见过。”董雪说出这句话不觉脸一下子红了，对于自己的口误已收不回了，刘森林瞪了她一眼，她赶紧闭嘴。

        在回家的路上，老王陷入了沉思：孙红梅老师这位乡村教师，热爱教育，敢于直言，她的吐槽正逢其时，揭开了一些贫困地区基层“接待”“迎检”的冰山一角。这也提醒了他，明年要如期打赢精准脱贫攻坚战，还需正本清源，拆掉一切□□的“花架子”，如此才能实打实、硬碰硬地考出一个好成绩。当然怎样对待一个专注教学、关心学生、敢于讲真话的教师孙红梅，不仅反映当事学校的整改诚意，也考验着当地教育生态的成色。今后一定克服官僚主义，发扬“实地调研、有错必究、鼓励批评”的工作作风。进一步畅通了民意表达渠道，创新了群众监督方式。面对网络舆论，对出于善意的批评，尤其是逆耳忠言，领导干部应该勇于正视问题和解决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不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旗帜鲜明地为善意的批评者撑腰，接受群众监督，应该是网络时代领导干部的基本素养。“有钱难买反对自己意见的人。”从改进工作的角度讲，有尖锐的批评是一件好事。就拿检查工作来说，为了避免走过场，避免□□，完全可以更充分运用信息化手段，创新检查方式，让群众参与检查，真实了解工作情况。可以说，善用网络，鼓励群众参与，也是治理□□痼疾的好办法。就个人而言：做人可以不完美，但一定要人品好；做官可以不完美，但一定要尽责。一个成熟的计划已在老王的胸中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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