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为民敲打适可天赋协助森林

在座的还有教体局的郑局长。范为民见是沈适可，后面还跟了一位美女，“哎，小沈，这位是……？”

        “范书记，这位美女是陈副校长，志华中学的，怎么你还不认识？也是你这位部下的夫人，沈夫人。”一提到美女就流哈喇子的郑充仁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忙献殷勤道。

        “想起来啦，车部长给我汇报过，说是业务很棒，没想到这么年轻，你们这是……”

        “范书记，我今天淘到几本书，适可说您喜欢，我们就给您送来了。”

        “什么书，让我来看看。”范书记示意沈适可拿过去。沈适可很是慌张，不知银行卡夹在哪本书中，当着两个外人，顿时头上冒出了热气。反倒陈晓慧大大方方地给每位领导奉上一本。

        “《人味孔子》，看名字就很独特，做人就得讲人味，你看我就是一个人味局长，还有人味书记，人味校长……哈哈！”郑充仁指着范书记和胡校长说，陈晓慧想：看来他和范书记的关系很不一般。

        “小陈，见笑了，我们三个老家伙都是一个大学的，郑局长和我同班，胡校长比我俩矮一级。”

        “不是一级，是两级……”用半个屁股坐着冷板凳的胡校长略显局促，因为最近乡泉一中餐厅出了点饮食安全事故，又因乡泉一中想扩校，他和郑局长今天是专门来向范书记请示工作的。

        “小沈也不是外人，我们的秘书长。小沈啊，你也来听听两位领导的想法，然后好整理材料。”

        郑充仁看了看沈适可，略有顾虑，但还是说道：“对于学生的营养餐问题啊，全市各学校食堂实现了“明厨亮灶”全覆盖，确保学生用餐安全。对每生人均每天3元，每年按在校200天计算，每生每年600元营养餐补助款我们也切实做到分账核算，集中支付，专款专用。可是范书记您也知道，上边每年拨付的资金倒是不少，就是不及时，所以我们就让各学校先自行垫付，后期报账兑付。有些学校钱不是很充裕，在执行时可能有所打折扣，好在一中这次问题不大，我们已妥善处理，再加上胡校长补救及时，问题已经解决，范书记您就放心吧。当然我们俩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后一定严加管理，绝不让类似事情发生。”郑充仁避重就轻的汇报令胡校长很是不满，插话道：“学校垫付的营养餐费，两年没有兑付了，学校的资金也很紧张，前几天，志华中学的王校长还找我想从一中拆借些，说是想购买油印设备，可我们资金也是短缺，所以我也没答应他。”当着范书记的面，老胡点到为止，也没往深里揭发，因为一中的扩建项目还得靠郑充仁。实际上学生的营养餐费这几年都是学校垫付，报上的账根本没见回头钱。

        郑充仁闻听此言，对老胡就有些怨气，“我说老胡，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几年我为了全市的均衡发展是操碎了心，有时也是拆东墙补西墙，要账的就像是苍蝇追臭肉似的，整天不让我安生。你们哪知道我的苦衷！这不，这个月还得为了年底全市的保工资问题做贡献，这可是范书记下的死命令，谁敢不执行！”

        “行，郑局长，你这几年在均衡发展上做了不少工作，争取了不少资金，改善了我们市的办学条件，也让全市人民得到了实惠，这些都是有目共睹，可学生安全问题无小事，专款还是要专用，好在一中这次没出多大乱子，下一步你们会同食品药品安监局对全市的中小学要检查一遍，确保零事故；至于一中扩建的项目，按照有关文件，法律法规办就是，学生人数越来越多，我们得早做打算，不然工作就会被动。”听范书记这么一说，胡春生和郑充仁悬着的心归了位。

        “今天在座的也没外人，我听说你们教育系统最近几年提了不少女干部，号称什么‘乡泉十二钗’，这个‘十二钗’什么意思，是说这些人长得美，还是说业务上很能干？小陈校长在这个行列吗？”范书记把头转向了陈晓慧。

        “呵呵，没听说有什么‘乡泉十二钗’，俺更算不上什么‘钗’这些段子手还真能瞎掰活。”

        在座的只有郑充仁明白其意，不觉面皮紫胀，眉毛拧在一处，嘴唇闭成一条线，故意拿手捏鼻掩饰尴尬。

        “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我们为人有人德，当官有官道，为官有官德；‘德莫高于爱民，行莫贱于害民’，现在打虎拍蝇反腐败力度很大，我们在位的一定要警钟长鸣！”范为民是说给自己听，也是在有意敲打他这位身为教体局局长的老同学。

        “小陈校长，你们志华中学怎么样？你们那个校长是姓王吧？”范书记故意转移了话题。

        “是姓王，叫王天赋，王校长工作能力很强，也很敬业，学校管理井然有序，老师们干劲很足。当然和胡校长的一中比还有很大差距……呵呵！”陈晓慧没忘夸一下她的老校长胡春生。

        胡春生则看看陈晓慧，心生感激之情。陈晓慧的临场表现也给范书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王天赋的口碑也是铭记在心，一个不甚成熟的想法也悄然升起。

        之后四人起身离开范书记的家，范书记送郑局长和胡校长每人一本《人味孔子》。陈晓慧在临出门时把最后一本夹有银行卡的《人味孔子》悄悄地放到了范书记的坐的沙发上。

        第二天，范书记一上班，就把沈适可叫到办公室，说：“我这有一本鲍鹏山的《风流去》，你拿回去看看，其他的不用多想，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实力。”银行卡只字未提。

        沈适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书，里面躺着他和陈晓慧昨天送给范书记的银行卡和一张便签，便签上写着：

        骏马能历险，犁田不如牛；

        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

        舍长以求短，智者难为谋；

        生才贵适用，慎勿多苛求。

        清代-顾嗣协

        看完不解其意，顿觉满面通红，如涂了辣椒水，悔恨不已，知道自己此次升迁无望，不免灰心丧气。

        卡退回了，沈适可却当选了副市长，还是常委。他方明白范书记的良苦用心，感激涕零，决心要像范书记那样做一个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好官。

        沈适可走马上任两个多月了，马春明才得着一个机会给小舅子祝贺，就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小舅子沈适可副市长家，一高兴喝得有点高，沈适可一再提醒让他姐开车，可马春明说这么多年酒后开车多了去了，没事，有事不是有你这么个弟弟，有事也会没事！沈适可说没事你可别给我找事啊！真是无巧不成书，马春明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还真就遇到了交警查酒驾，谁知他头脑发热，一脚油门想逃之夭夭，结果剐倒了执勤交警，以危险驾驶罪，妨碍公务罪被逮捕了。随后在调查取证时，才知道，马春明除开办彩印厂，还放高利贷，非法集资三千多万元，那些借他高利贷的，听说马春明被逮捕了，都乐颠颠地消失了，彩印厂也暂时关门歇业了，好在负责业务的副厂长吕明眼光长远，劝说工人没把厂子给抢了，因为彩印厂的每位员工都在厂子有5到50万不等的集资，所以这个厂子不是他马春明自己的，也是我们大家的，说这些机器搬回家也抵不了大家的债，好在是别人欠马春明的债，而不是马春明欠别人的债，只要他吕明在，厂子就会正常运转，他们每月还会拿到工资，等马春明出来后，也许他们的钱就会要回来，大家觉得有道理，局面这才没有失控。

        董雪听说此事如数九寒天掉进了冰窟窿，从脚底凉到了头顶，40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打了水漂，自己两年多的屈辱就这样付诸东流了，看来这绝处逢生，要么是在生之前付出代价，要么是在生之后掉进陷阱，所以这“生”也要谨慎地去取。

        老王知道此事后，后悔不已，当初是他出的主意，才导致了今天的这个结局，他想替董雪分担一下，可还没来得及，就听说刘森林又和董雪闹得不可开交，刘森林抱怨董雪当初没和他商量就和马春明签了协约，要是商量了也许不会至此，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当然令刘森林气愤的不只是家事，再就是工作上不太顺利，柏景圭虽说回校了上班了，可每次进校门就像一只出入厕所的老鼠，低眉溜肩，签完到就不见了人影，有时有课也不上，就是上课也是心不在焉，弄得是整个初中部是沸沸扬扬，都在看他刘森林的笑话，看他这个刚上任的副校长的三板斧到底怎么耍。而同样职教部的费雯，那是干得有声有色，师生一片赞誉之声。都说刘森林干个班主任还可以，干领导吗那是差得太远了。校事家事烦心事事事闹心，刘森林最近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对于刘森林的议论，王天赋作为一校之长，不能听之任之。他在周一副校长例会之后留下了陈晓慧，详细地了解了马春明的情况，问董雪的40万到底还能不能要得回来？油印室最近两个月的运行情况如何？

        面对王校长的询问，陈晓慧心里是有些发虚，董雪的深陷泥潭，毕竟拜她陈晓慧所赐。她先是对油印室的工作做了汇报：“学校油印室在董雪和教务处的双重管理下，质量上去了，效率上去了，支出听董雪说下来了不少，但董老板还没报过账，她倒是问过两次，我说最近学校资金紧张，让她先对付一下，她没找过您吗？。”老王听到这个消息，心为之一颤，没想到董雪故意在躲避他，更为董雪的能力感到高兴，“那董雪在马春明那存的40万怎么办？”

        “董雪的40万怎么办？现在马春明在被审查，能不能还上，还真不好说。”陈晓慧隐瞒了她借的30万，而这30万她想推到马春明的身上，来个不认账，可年前审计工作在即，一旦查清春明彩印厂的账目，又怕牵连到沈适可，影响其前途。所以她对老王留了个心眼，说等等再说，她回家问问沈适可，打听打听马春明的事。王天赋对此也无更好的办法，他想拿出个人的存款帮助董雪，又怕森林和别人的闲言碎语，再说董雪也不会要啊！那就找刘森林谈谈，刘森林虽没有主动找过老王，老王也看得出来，刘森林已对他没有多大的敌意。王天赋想帮了刘森林，也就是间接地帮助董雪，所以他摸起电话打给了刘森林，半个多小时，刘森林到了老王的办公室。

        “王校长，您找我什么事？”

        “也没多大的事，听说你工作上不是太顺利，董雪那边也损失不小，就是想和你谈谈心，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共同解决，别影响了工作才好！”

        刘森林低着头，搓着手，没说话。

        “之前兴旺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欠考虑，董雪想孩子，也的确不想因为孩子，影响你再娶，董雪是想牺牲个人来成全你，我觉得她的做法挺好，她还特别交代我一定不能让你知道，否则你就不会答应……当然了，没考虑你和你妈、你爸的感受，这是董雪，还有我考虑不周，在此我向你说声对不起。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孩子和董雪都回来了，一个完整的家也回来了，也希望你好好珍惜，董雪的经历比较特殊，你能这么做，也看得出你对董雪的在乎，我也祝你们全家幸福。”

        刘森林停止了搓手，回忆了董雪之前的话和老王今天的话大致吻合，心中已冰释前嫌，稍带愧色地说：“这么长时间，我没进您的办公室，是我对您产生了误解，这以前您对我的好我没忘，这以后又提我为副校长，我更是感激！我听您的，回去好好对待董雪，把日子过好。”

        “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希望你静下心来，家庭工作两不误，至于那个柏景圭，之前当副校长的时候，工作能力和态度都是不错的，后来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关系没处理好，有些抑郁，自杀没死了，现在他能走出来就很不错了，我听说现在工作态度很差，搞得你有些被动。”

        “他这个人态度的确很差劲，态度也很消极，也可能觉得以前他是副校长，我是小兵，现在让一个比他还小的曾是他小兵的人管着，他不舒服了吧！”

        “这方面的原因肯定有，再一个就是鸟的翅膀绑上了黄金，它就飞不远了，这两年他在私立的学校挣了不少钱。我觉得你还是私下找他谈谈，听听他的想法。”

        “行，我回去就找他，我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刘森林语中带气。

        “我说你这个态度可不行，作为校长与年老教师的沟通还要讲究一定的方法：柏景圭比你年龄大，又是从教育一线走过来的，曾经担任过学校领导，有过辉煌的昨天，今天虽然力不从心，但他仍然是学校的宝贵财富，用好了就是学校稳定镇山石，你要摸清他最需要什么？他最需要的是校长对他的尊重与关心。对他你必须倍加珍惜好，保护好，使用好。要经常与他开展谈心，重大事情先听听他的意见，请他出出主意，有什么难事请他出面做做工作。这样既能发挥他的作用，又让他体验到学校对他的尊重。当然你在使用好他的同时切莫忘记对他的关心和照顾，那怕是一句亲切的问候，一个甜蜜的微笑，都会温暖着他的心，我今天的话，你回去琢磨琢磨，改变一下工作的方法。”

        刘森林回到圣源中学，找了几位老教师开了个座谈会，按照老王教给的方法，果然收效很好，柏景圭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之后他又给柏景圭一个校长助理的位置，作为领导的他俩又亲自代课，刘森林还兼任了初四六班的班主任，柏景圭兼任初四五班的班主任，其他老师也就没有了不好好干的理由，圣源中学的工作步入正轨，刘森林虽累，但心里畅快了，每天都像是打了鸡血，斗志昂扬，和董雪又恩爱如初了，老王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有时也会在巡视学校工作的时候顺道到油印室逛一圈，看到董雪穿着围裙在油印机前忙得不亦乐乎，老王询问了董雪工作是否满意，董雪说是累不怕，但很充实，就像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至于那40万的事她也不愿多想了，就等着马春明怎么判了。老王给董雪出了个主意，让她去找陈晓慧校长，然后利用沈适可的人脉看能不能设法让马春明的案子简单化，这样董雪的损失也许就能最小化。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治国如烹小鲜”，治校也是一样；捞人也是如此，得知彼知己，方可百战百胜。董雪好像悟到点什么，她脱下围裙，抽下袖套，直接去了陈晓慧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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