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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章 正面对决9


郑平是郑山晓的外甥。

        郑家世代经商,  在本地小有名望,郑平的父亲入赘进郑家,所以郑平随母姓。

        不过,  也有一种说法,郑平一开始是不随母姓的,  在他四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事故,郑家人发现他身怀天赋,是宝贵的天赋者,  所以强行让郑平改姓回本家。

        这件事郑平已经不记得了,  随着他的姓一起被忘记的是他的父亲,  郑平从小就被养在家族年轻一辈中颇有声望的郑山晓身边,  他对郑山晓言听计从,别人都说,比起舅甥,  他们看起来更像一对父子。

        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更类似于师徒,不论郑山晓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郑平都会努力去做,  这渐渐成为一种意识中的本能。

        郑平是郑山晓最信任的人,  对此,郑平毫不怀疑,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郑山晓把他安排在最关键的位置上,  由他去把守比赛的最后一关――天梯。

        比赛之前,  郑山晓是这样对他说的。

        曾经,  五年前,  五虎山还未起家的时候,有一次关键机会,就是与当时颇具规模的灵犀武校的打赌。

        那次打赌,就是两校比赛,谁先跑完丁震设计的新赛道,谁就赢。

        当时的制胜局就是天梯,同样的赛道,同样的对手,一名天赋者利用他的空间移动天赋,超过灵犀武校的队伍,抢先拿到冠军,从而开启了五虎山之后五年突飞猛进的发展局面。

        “那名天赋者就是功臣。五虎山有今天的成绩,都是来自于那名天赋者对于时机恰到好处的把握。”郑山晓用一种极富煽动性的语气对郑平说,“这世上有天赋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将来紫月再次出现,指不定天赋者会变成烂大街的东西,能利用天赋做出影响巨大的事情,才是真的赢家。”

        郑平的眼睛盯着郑山晓,他没有立即回答,但他眼中的跃跃欲试被郑山晓准确地接收到。

        “舅舅,你说,需要我做什么。“郑平问道。

        郑山晓露出满意的笑容,拿出一张赛道地图展示给郑平看,他的手指敲了敲第五段赛道和第六段赛道中间衔接的部分,告诉郑平,他将会把守这里,除了拼尽全力赢得比赛之外,郑平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郑山晓示意他动手的时候,切断第五段赛道汉州大学队选手的安全绳。

        “这……第五段赛道是什么比赛?”郑平疑问。

        当郑山晓笑着回答他时,他惊呆了。

        攀岩。

        在攀岩者攀岩的途中,切断安全绳,这无异于杀人啊。

        郑平随然没有大多数人的道德感,但,杀人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一向敬重的舅舅,竟然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郑平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是一般的任务,我也不会这样郑重地告诉你了。”郑山晓敛起笑容,对郑平说,“扭转命运的大事,产生巨大影响的事,哪一件不是铤而走险?你知道当年灵犀山的校长就是因为比赛而死,这样说来五虎山有今天这样的成绩,也是建立在他人性命之上,你看丁震有没有眨一眨眼。”

        在郑山晓的熏陶下,郑平对丁震又敬又怕,将他视作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峰,如果丁震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那么他就不能从普通意义上来看待这件事。

        在具体谋划这件事的过程中,郑山晓不断对郑平加以肯定,吹捧他的天赋多么厉害,绝对不会露出痕迹,天赋如果不用在这种关键的事上,未免太过浪费等等。郑平渐渐被郑山晓说动,认为这样使用天赋是应该的,天赋者应该去做一些常人不敢做的、出格的举动,才不叫浪费天赋。

        不过,他还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毕竟安全绳那端拴着的是一条人命,而他要直接切断安全绳,这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以接受。

        郑山晓觉察到他的犹豫,便又对他洗脑,告诉他,其实切断安全绳,不一定会出人命,如果那名选手还没有爬到高处,切断安全绳,只会让他掉进瀑布下面的水潭里,延缓他爬上去的速度,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要做的那么绝,不一定非的闹出人命,普通的安全绳断裂,也足以构成安全事故,向比赛的主办方灵犀武校发难。

        这样一解释,郑平可以接受了,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此彻底放下,如果像舅舅说的那样,只是延缓对手的攀爬速度,那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比赛这一天,郑平等来的却不是一个轻轻松松“延缓对手速度”的任务,而是在那名选手快要爬到瀑布顶端时,切断他的安全绳。

        这就是杀人!!和直接拿刀子捅人要害没什么区别。

        郑平的脑袋嗡嗡作响,在收到郑山晓的消息之后,他感到自己的魂魄离开了□□,从空中俯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就像郑山晓的吊线木偶那样,遵照对方的命令,在准确的时刻,用天赋切断了安全绳。

        就在上一刻,他仿佛还听到那名汉州大学选手快要到顶时给自己鼓劲的声音,他盯着草丛中的安全绳时,仿佛看到它紧绷着、晃动着,好像那名选手就要拉着它出现在岩壁边上了……

        晃动的安全绳就像有生命的东西,当它被一切两段,生命结束了,它一动不动,了无生机地悬在那里,像一具尸体。

        是被郑平亲手夺去了生命的……尸体。

        郑平感到心中沉甸甸的,像装了十斤石头,他的手脚都开始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惊呼,有什么东西沉重地落进水里,然后……有人把接力棒塞进他手里。

        郑平迈动灌铅般的双腿,向着天梯跑去。

        一开始,他以为这件事很难接受,但是,当他发现没有人再会阻拦他夺取冠军,他的前面空无一人,只有胜利的康庄大道向他敞开时,他忽然感到身体非常轻盈,充满力量。

        他一路跑上天梯,用自己感到舒适的速度,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他就看到了天梯顶端的天空,只要再往上几步,他就可以拔下代表小组冠军的红色旗帜,而被于震和舅舅视为劲敌的灵犀武校,就这样被他除掉了。

        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这才是拥有天赋的意义!

        “呼……呼……”

        无人的山顶非常安静,郑平只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他将独自享受胜利,代表着荣誉的红色旗帜正在前方的石碓上迎风招展,郑平盯着那抹鲜艳的红,心脏噗噗跳动,他向前走了几步,直到红色旗帜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

        胜利,这么容易就被他握在手里。

        这种兴奋和快意,是任何其他事都比拟不了的。

        不,这并不容易,只有你才能做到。

        郑平对自己说。

        你克服了心理障碍,突破了常人无法突破的极限,才得到了这样稳稳的胜利。

        一股扭曲的骄傲感浮上心头,郑平伸出手,用力握住红色旗帜。

        就在这一瞬间,周遭的世界,忽然改变了。

        仿佛红色的墨汁从旗帜上散逸开来,本来湛蓝无云的天空,忽然间透出丝丝血红。

        就像大雨初晴的傍晚,缀满水气的云朵被夕阳一映,显出丝丝缕缕泛着金的红,又鲜艳又明亮。

        现在,那些血云亦出现在山顶360度的天空里,红光照亮了郑平的视野,使他不管往哪里看,都仿佛隔着一层淡淡血雾。

        “这是……什么……”郑平看着自己的手,即便这样近的距离,他仍然能感觉到手上面蒙着一层缓缓流动的血雾,丝丝缕缕,呈现半透明膜状的浅红色物质,正在他的眼睛和手之间的空气中慢慢流过去。

        郑平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空气中的血雾反而更多了,还丝丝拉拉牵扯出许多蛛丝一般的细线,仿佛某种人体组织,脱离人体之后仍然具有一定活性,一边在空气中游动,一边伸缩着破碎的组织黏膜。

        郑平的眼睛正是他释放天赋的地方,他只要他想,就可以用目光切断任何东西,因此,他非常爱惜自己的眼睛,比常人还要爱惜,他的视力一直很好,眼瞳像幼儿一样澄澈,黑白分明,这双眼睛看到的世界也是纯净的,通透的……直到上一刻,他伸手抓住红旗。

        恐惧攥住郑平的心脏,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暂时切断视觉。

        黑暗之中,郑平的心绪稍微稳定下来,他摸索着扶住身边的石碓,手中的旗杆一不小心滑落,摔在地面上,发出微小的响声。

        郑平却没有心情去捡。

        比起什么胜利、荣誉,他的眼睛更重要!

        现在,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这让他感到浑身发寒!

        不,一定是幻觉,是使用天赋之后短暂的幻视,只要他休息一下,缓一缓,再睁开眼睛,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这样想着,用手心扣住自己的眼睛,缓慢地揉动两下,感到眼球没有什么不适,他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视野打开了一条缝隙。

        漫天红色的血云已经凝结成可怖的形状,浓重发黑的血块一块一块纠结在一起,满天满天,全都是这种东西,更可怕的是,它们还以同样的速度和方向移动着,有时快,有时慢,密密麻麻,无休无止地晃动着,震动着,就像有生命一样。

        “啊――!!!”郑平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简直恨不能把眼珠子揉出来。

        他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因为,那些血块一样深红色的物质,分明是跟着他眼球转动的方向,一起移动的。

        就好像那些血块不是浮在半空中,而是存在于他眼球的晶状体里一样。

        “郑平?”

        “你没事吧?”

        一个试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郑平跪在地上,两手捂住脸,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头顶一下下顶着坚硬的地面。

        他就像一个遭遇了极大打击,心理防线崩溃的疯子,只有弄痛自己的肢体,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在他身边不远处,象征着荣誉和胜利的红色旗帜随便丢在地上,仿佛只是路边廉价的装饰品。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五虎山派来的人,还那样渴望着这柄旗帜。

        郑校长向他们许诺,谁能拿到这柄旗帜,校方就会给他们最丰厚的奖励。

        不过在召开紧急会议的时候,被派出参加比赛的五虎山选手们心里多半有底,这奖励恐怕不会落在他们头上,因为郑校长最喜爱的外甥也在他们中间,而且郑平拥有着他们无法比拟的天赋。

        用眼睛就可以切割物体,攻击人,只要盯着一个地方注视一会儿,那地方就会灼烧出一个小洞――还有哪个天赋者能有这么强的天赋,这简直是受到老天钟爱的宠儿。

        这名随后赶到的五虎山弟子,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旗帜就丢在地上,而这位老天爷的宠儿似乎遭遇了什么冲击,已经无暇分心旁顾,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够到那柄红旗。

        这名弟子只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就越过郑平,将红旗抢到手中,他飞快地向石碓上跑去,想要坐实自己冠军的位置。

        “你在干什么。”

        五虎山弟子愣了一下,回过头,看见石碓下面,刚才还在发狂的郑平,这时正冷冷地盯着他看。

        五虎山弟子打了个寒战,没想到郑平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刚才他不会是演的吧?可是完全没有必要啊,郑平已经是第一个拿到红旗了,他为什么还要演这么一出呢?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思绪在五虎山弟子脑内翻滚。

        但是,有一件事,他无比清楚。

        他正站在最危险的位置,郑平的目光锁定处。

        郑平可以用眼神烧灼任何东西,他可不想变成人形烤肉。

        这样想着,五虎山弟子立刻伸出手,双手将红旗交还给郑平:“郑师兄,你的旗,我这不是怕你上不来嘛,所以帮你拿上来啦。”

        郑平脸色怪异地笑了一下,伸手接过红旗:“是啊,这是我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得到的东西,你也配拿它?”

        五虎山弟子讪讪,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在五虎山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弱者没什么好狡辩的,狡辩也没用。

        “你付出了什么?”五虎山弟子随口问了一句。

        郑平的脸色骤然一变。

        五虎山弟子吓了一跳,郑平现在的脸色就像死人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不对,是他身后某处。

        “郑师兄,你没事吧?”五虎山弟子感到害怕了。

        “那是……”郑平口中喃喃,眼神涣散,似乎有什么令他崩溃的东西又出现了,而且,位置还是在五虎山弟子身后某处。

        “我们还是赶快找到裁判,领下一二名,这样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五虎山弟子感到此处气氛十分诡异,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再去争第一,想着赶快拿了第二就撤退。其实他一开始的目标也是第二,所以现在这个结果,他还是比较满意,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郑平却没有回答,他半张着嘴,瞪圆了眼睛,目光依旧望向五虎山弟子身后。

        “……上来之后就没看见人,奇怪,裁判呢,裁判应该在终点啊。”五虎山弟子咕哝着,看到郑平的样子,他十分害怕。

        但是争不过好奇心驱使,五虎山弟子实在太想知道郑平在看什么,问郑平又不说话,他便心怀警戒地转过头去,看向自己身后。

        一片阴影遮住山头,覆盖住五虎山弟子的视野。

        起初,五虎山弟子以为那是空中凭空打开的一个黑洞,它就悬停在那里,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深。

        接着,它意识到那不是黑洞,而是一件具体的事物,只是它太大了,让人根本难以联想到会是那件东西。

        黑洞洞的断面像一口洞穴,其后蜿蜒延伸的巨大绳体如同蟒蛇,但又比蟒蛇大很多倍。

        这件怪异的东西矗立在山顶的另外一面,就像一座新生长出来的山峰,整体比较起来,甚至并不比五虎山弟子和郑平脚下的这座山峰小,它还要高出一点,使得两人不得不仰视着它。

        那片黑影,就是它黑洞洞的“头部”所投下的影子。

        也就是说,它还在动着。

        还在缓缓升起。

        五虎山弟子吓得跌坐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盘一样,嘴唇哆嗦着,半晌发不出一个音。

        郑平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呆呆地望着半空中巨大的怪物,脸部肌肉因为抽|搐而时不时咧开嘴角。

        在两人面前,如同山峰般高大怪异的“巨蟒”忽然抖动了一下身体,形成一个波纹,从下向上传递。

        先是整体呈现红色,仔细看夹杂着五彩斑斓条纹的“身体”抖动,再传递到“脖颈”,最后在“头部”释放掉。

        这样的波纹释放出去一个以后,立刻又传递上来第二个。

        接二连三的波纹,令“巨蟒”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黑洞洞的“头部”晃动出令人作呕的怪异残影,仿佛一只被割掉头颅的脖子,因为那残酷的一刀切得太快,它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头就掉了,脖子为了探测头的去向,而不断摇晃着,震动着。

        “呕――”五虎山弟子难以忍受地吐了出来。

        郑平则一直在抽笑,抬手抽打自己的头部,以减轻精神上的痛苦。

        虽然“断头巨蟒”放大了很多倍,但是,这场面实在太眼熟,已经深深印刻进两名目击者的记忆里。

        所以,在看到它之后,没用多少时间,他们就认出来了。

        这是那条被割断的尼龙材质攀岩用安全绳。

        特制的红色杂彩尼龙线紧密的编织在一起,即便从空中坠下经过尖利的石块也无法损伤它的外观,它的另一端系在那名坠崖的选手身上,在被切断之前,还因为受力作用而晃动着、摩擦着,就像一条有生命的红蛇。

        ……

        狗娃接过攀岩社员递来的接力棒,另外两支队伍已经走了很久。

        他压根没有抱什么期望,但是攀岩社员的精神鼓励了他,他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好好地跑完最后一段――天梯。

        “放心吧,交给我!”狗娃撂下一句,猛地向天梯冲去。

        这可能是他跑得最拼命的一次,当他等上山顶时,感到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呼吸急促又紧绷,大脑跑得一团浆糊。

        以至于,当他看到红旗还好好地插|在石碓上时,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咦?前面俩人呢?”狗娃迷惑地登上石碓,拔下红旗。

        因为位置足够高,他正好看到了石碓下面一个不起眼的平台上,比他早走的两名选手。

        一个痴傻地盯着天空抽笑,不住拿手打头;另一个惊恐万状,时不时干呕一下。

        “呃,他们……干什么呢。”狗娃费解。

        这时,一直守在石碓边上等人拔旗的裁判,终于等到狗娃把红旗拔起来,立刻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对讲机,大声宣布:“第一名出现了,他是来自汉州大学队的――李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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