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往商州 双面陵鱼

十三没有想到，在受伤的时候，陵鱼竟然要酒，体质再好受伤还要喝酒，都是亏损元在，“不行。”十三将手中的灵符药水递过去，陵鱼侧倚着身子起来接，十三见他行动不便，体贴的错过身子，将杯子凑到他的唇边，心中则暗自提醒自己，他是为了她才受伤的，照顾他是应该的。

        陵鱼将十三的药一饮而尽，这么多年已经离不开酒了，即使是灵药他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这凡间定是没有自己最爱的琼浆了，也只好作罢。

        “来说说这青州的事吧。”十三直切主题，陵鱼应该一开始掐指算的时候就已经略知一些什么事情，不让他们蹚浑水，定是心中有计较。

        “地上，和地下的事皆不是我们可以管的。”陵鱼轻启嘴角，没了调笑，淡淡的说，都已经过去这般久了，何必再去担不是自己的责任呢？貅，你不累吗？

        “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十三觉得陵鱼除了是上古神兽之外，时而温和，时而儒雅，又回想起在阴阳城他下手狠绝，绝对不是善类，总觉得他有所隐瞒，心中不悦。

        “鬼女初出嫁，欲开枉死城，鬼嫁必逢九，十里不见阳。”陵鱼说完，定睛看着十三的脸色，渐渐泛白。

        “鬼嫁？”十三轻声重复这两个字，《陶氏手札》上有着明确的记载，鬼嫁，乃是孟婆的十位侄女，欲嫁人间十位丈夫，必是红衣裹枯骨，那日看见的就是鬼女出嫁，青州要变人间枉死城了吗？

        陵鱼见十三有些发怔，又说道，“鼠长老说过，咱们见的那顶轿子已经是第十个新娘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自己刚出阴阳城不久，元气还没有恢复，又在此处受伤，若是恢复了，天底下能制得住他的又有几人？区区几个小鬼又算的了什么。

        “逢九完婚？今日便是初九。”十三看了一眼陵鱼，他有伤在身，现在连下床都是困难，还指望他跟自己一同前去吗？于是便说：“你留下，我去。”

        十三记得手札上有记，鬼嫁定是要算上阴月阴时阴刻，古语中六是极阴之数，所以定要赶在这之前，距离寅时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陵鱼见十三不打算带着自己，自己这般伤势也不好前去，如是去了也是累赘，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柔和的脸上有了一丝狠绝，本不愿管人间地府之事，貅要管的，自己定会全力相助。

        “走了。”十三不等他说什么就已经带上火麟鞭打开房门了，门？陵鱼眼中寒光一闪，顿时想起了什么。

        “等等。”陵鱼在十三跨出门的那一刻叫住了她，十三转头目光中带着询问，待他说话，“人间枉死城定要有鬼，这些鬼来，必有门，封了这道门才是上策。”

        十三听罢，点点头，思考着，如何找到这道阴司路，封这枉死城呢？她紧皱着眉头，走在青州的大街上，‘顾文斋’是青州一家著名学堂，也是青年才俊最多的地方，十三询问了万掌柜所在之处，便只身前去。

        陵鱼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一叹，这等异象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鬼嫁，明面上是不许的，只是没有人捅出来地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要是捅出来，孟婆的面子定是过不去。

        “主子。”随着一声轻唤，只见床头站着一个女子，鹅黄色的裙衫衬托着她圆润的娃娃脸，十分的讨喜，娇小的身子，以为是尚未及笄的幼女。清脆的声音，甜甜的唤了一声主人，脸上满是笑靥。

        “何事？不是让你镇守水族吗？”陵鱼声音当中带着一丝严厉，看都不曾看眼前的女子一眼，便质问道。

        “若零知道主子有正事要办，但是水族出事了，若零难辞其咎，前来领罪。”陵鱼刚柔并济的嘴角此时抿成了一条缝，表明此刻心中非常不悦，挥手而去，若零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陵鱼强行运功，感觉胸口针扎一般疼，忍着说道，“出什么事了？”

        此时他的眼神中，没有柔和，没有儒雅，有的只有寒光，他很清楚威严的作用，他再也不是一个没用的上古神兽，让自己心爱的人为天界冒险送死的废物。

        “主子……咳咳……飞鸟一族带着大批军队，前来挑衅，我水族死伤无数。”若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理清自己的思绪，如实回答，生怕错了只字片言自己就会死无全尸。

        陵鱼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总算是恢复了点子精神，这次的骨针竟然刺进了自己的死穴，一时半会儿倒是恢复不了，面上还是要安然无恙的，不知可否骗过鹰王，“是吗？看样子我应该去拜访一下鹰王了。提点他别太过分。”

        “主人，你有伤在身。”若零十分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主人这次伤的不清，自己在这里多时，直到现身才被发现，就足够证明主人现在已经功力全失，要如何去抵挡飞鸟一族的鹰王呢？

        “我有伤又如何？我也是水族的王。”陵鱼眸光中的锐利已经让若零脖子往后一缩，面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温柔，儒雅的鲛人一族的公子了，而是经历了一万五千年的时光打磨出来的一把利刃，是水族新一代的王。自古鲛人一族并不好斗，从未出过一代水族王，陵鱼却开了这个先例。

        陵鱼身边的近身侍从都知道，那份温柔和儒雅被藏在了记忆深处，现在的他周身都包裹着寒光，像是即将出鞘的剑一般，随时准备战斗。

        陵鱼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若零还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她没有守护好水族，已经是死罪了，要是惹了主人不快，自己恐怕就已经是一只死贝壳了。

        “起来吧，还能飞行吗？”陵鱼语气中带着无奈，自己本非无情之人，但是身处高位让他不得不威严而无情，不能有半分偏颇，他所知道的是实力和权利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

        “当然，主人，为何不见蛰蜴和蛰蜥？”显然若零还不知道蛰蜴在疗伤，蛰蜥已经被陵鱼一剑杀死了。

        “蛰蜥死了，蛰蜴在这里。”陵鱼撩起自己的臂弯，露出一条盘踞在上面的一只金黄色的小兽，若零心疼的一抽，那只小兽朝着她点点头，好像在说，我没事。

        “走吧。”说完，陵鱼就放下自己的衣袖，他依旧是一袭红衣，坐在一只巨大的贝壳上，迎着风，此时眉心的鱼尾忽明忽暗，背心也是隐隐作痛。

        陵鱼想到十三看到自己留的那张字条时候的表情应该是一平如水，还是很心伤。陵鱼一路兼程，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东海畔。

        早早的就有一队人在那里迎接，一看都是陵鱼的近身侍从，个个都是水族的勇士，眉清朗目气势非凡。

        “属下，恭候主人。”一行人八人齐刷刷的跪地行礼，“属下有罪，辜负主人所托。”陵鱼用眉眼扫视了一遍跪在地上的所谓水族的勇士。

        陵鱼微微一扬自己消瘦的下巴，片刻无语，而地上的人都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静静的等候主人的宣判，愿意跟随便是生死相托，办事不利就要受罚。

        “起来吧。回去再说。”陵鱼冷声道，地上的一行人不敢怠慢，立刻从地上起来。

        “属下开路。”只见一个两只手臂极其有力量的男子高喊一声，在前头开路，模样高大魁梧，手中握着一把斧头，将平静的海面剖开一个口子，足足有一人多高，然后陵鱼便走了进去，身后九人也紧随其后。

        众人在顷刻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海面也是风平浪静，似乎从未出现过刚刚那些人。

        一路走来，竟然是如人间街市一般无二，有卖各种杂货的小贩，有各种铺子，只是这些人的样貌跟人间差的太多了，皆是鱼虾幻化，样貌奇怪。

        陵鱼脚一沾地，顺直及膝的长发就飞扬起来，双耳长而尖，眉目之间的晴朗所剩无几，妖媚邪气衬着红衣，露出水族引以为傲的鱼尾，琉璃色的鳞片看痴了街边的路人，都道是王回来了，鸟族的侵扰也就到头了。

        “恭候，王。”陵鱼听见自己身后这般呼喊，还是目不斜视的走过，到了宫殿，门口的守卫也是跪地高喊。

        陵鱼本就受伤，刚刚化形又用去了不少精气，一进大殿的门，就松了劲，摊在了水晶宝座上，冷汗顷刻而下，双腿保持着鱼尾。

        “主子？”九个侍从，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多少年了，水族好不容易能够过上安稳日子多亏了这位王，如今鸟族又来侵扰，可如何是好。

        “说说怎么回事？”陵鱼对于掌管水族大权其实并不感兴趣，如不是当初母亲的一番话点醒自己，如今自己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有想保护的人，你就必须变强，这句话深刻的印在自己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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