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钱之恶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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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难道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这里还有其他人住吗？”南天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小声喃喃。
“我们过去看看。”说完后胖子就大摇大摆的向着墙角走去。
“嘭”
“啊！”
“天哥，你干嘛打人啊！‘’胖子摸了摸被南天跳起来打中的头，莫名其妙的说道。
“笨蛋，你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如果他们是比我们还要坏的坏人，我们怎么办呢？所以我们要悄悄地靠近，不要张扬。”南天一把握住胖子的嘴巴，小声地对他说道。
“咦，好像有道理。”胖子揉了揉头，傻傻地说道。
两条身影，借助有些微暗的灯光与四周的物体，慢慢的向着有人的那堵墙角摸索过去，建筑空地上面，到处都是比人高的杂草。
这是冬末的时节，这些杂草都变得异常的金黄，就像是被大火烤过的肉条，散发着奇异的味道。
南天的身子紧紧地挨着地面，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地面上传出来的寒气。
不少的杂草佝偻匍匐在地面上，渐渐地开始变质，慢慢的散发出腐烂的味道，泥土开始变得焦黑一片。
可是越往墙角靠近，南天两人耳中的声音就越明晰。
一开始在比较远的地方，只能模模糊糊听见大概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虽然窸窸窣窣的，很是细小，仿佛是要融进整个黑暗里面去似的。
可是此时，由于南天和胖子离这两人很是近了，所以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
同时映入南天和胖子两人眼帘之中的，是两个人影。
借着光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两个人影，一个高，一个矮，两人就站在那破败的墙角边上，小声地说着话。
“大哥，格老子的，咱们这一票弄得不错，搞了不少的钱；你看这娘们的钱包，鼓鼓的，恐怕没有一千也有个七八百块吧。”高个子操着一口四川话，对矮个子的男子说道。
“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刚才那小皮娘，水嫩水嫩的，那皮肤，真是像丝绸一样滑，可比咱们农村的那些个女人强多了。你说是吧，老二。”矮个子伸出手去，轻轻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大哥，你说的那些俺不在乎，俺在乎的，还是这些钱。”高个子听了矮个子男人的话，笑了笑说道。
高个子男人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到钱的时候，矮个子男人的眼中透出来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准备分赃的两人没有注意的是，在他们不远处，两个人影悄悄地匍匐在草里，一字不落的将两人的对话停在耳中，将两人的动作神态看在眼里。
“天哥，他们俩这是在干嘛啊？大晚上的，又说钱，又说小皮娘的。”两人趴在离墙不远处的草丛中，胖子在南天的耳边小声地询问道。
南天此时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一高一矮两个人，微微的沉思了片刻，瞬间就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天哥。”胖子看着南天盯着墙角两道黑影，对自己所说的话完全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置若罔闻，所以只好伸出手去推了推南天的身子。
“啊！怎么啦？胖子。”南天在胖子的推动下，一个机灵，醒悟了过来，侧过头小白似的的看着为了更好隐藏自己的上半身，而在外面撅着一个大屁股的胖子。
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胖子只好又将之前问的问题再一次又问了一遍，最后还转而问道：“对了，天哥，小皮粮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可以吃的啊？要不下次咱们也去吃一吃。”
“嘿嘿……在干嘛吗？这个我不敢说，但是我知道，而且敢肯定，等会儿这两人中，会有一个什么也干不了，他再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最后只能变成无家可归的鬼，一个孤魂野鬼，从此消失在这美丽的花花世界。”南天嘿嘿一笑，苍白的脸上，顿时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就在南天两人说话之际，阴暗角落间的两人又继续开口说话了，不过这一次率先开口的，是那个矮个子的男人。
高个子将手中的女式皮包提高起来，正要伸手拉开拉链，就听见矮个子男人说：“谁在那里？”他说话的时候，手指还指向南天和胖子所匍匐的地方。
南天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心想，难道他发现了我和胖子了吗？
正在南天心惊之时，却听见一声惨叫。
定眼一看，只见高个子男人的腰间，插着一柄散发着寒光的杀猪刀。
高个子男人艰难的转过身来，抬起手指着矮个子男人，愤恨的说：“你······你，你居然对······对我这个亲弟弟下手，就为了这抢来的钱。”
高个子男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站立不住，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矮个子男人此时一脸的狰狞可怖，扭曲着丑陋的面容，对着地上不再动弹的高个子男人说：“桀桀······弟弟，你也别怪哥哥，要怪，就怪你自己傻吧。这么鼓鼓的钱包，谁见了不爱。再说了，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钱吗？你也说过了，你在乎的，只是钱，其实哥哥也是一样。钱是好东西啊。”
说完之后，矮个子伸出脚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高个子，见他没有一丝反应，这才蹲了下去，拾起地上攥在高个子男人手中的钱包。
借着灯光轻轻地拉开钱包，矮个子男人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兴奋到慢慢的变成了死灰色。
最后，他将手中的钱包狠狠地摔在地上，在再钱包上面用力的踩了几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他妈的，妈的，格老子的，这该死的小皮娘，钱包里面屁都没有，就他妈的有一大包的卫生巾。“
矮个子男人发了半天的怨恨之后，这才记得自己的弟弟刚刚被自己因为一包卫生巾而杀死在自己的身侧，矮个子男人慢慢的爬了过去，再一次试探性的推了推高个子男人。
见高个子男人也就没有丝毫的反应，矮个子男人这才想到什么似的，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站立起来，准备要开溜的样子。
“胖子，你过来我跟你说……”南天将胖子唤过来，轻声在他的耳边细说着些什么。
“天哥，这个矮个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我看我们将他吓死算了。”胖子听到南天的注意，狠狠的说道，瞬间将脸上的两堆肥肉挤得如同菊花一样灿烂。
随手在胖子打碎的狗头之上抹了一把血水，南天将手上的血分别涂在自己的眼部和嘴角之处，然后慢悠悠的站起身来。
一步步向着墙角走去，脚步之轻盈，在那幽暗灯光的映衬下，就仿佛是双脚漂浮在地面之上一般。
“大……大……哥，请问去阎王殿的路……路……路……怎么走啊？你将我送了过去，可是我迷路了，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你能不能给我带带路啊？”南天用一种阴森而又缓慢的口吻将此番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这一刻的南天，真的有点像刚才被杀害的那个高个子男人。
因为他们同样都是那种高高的个子，瘦瘦精精的身板，主要的是，南天此时的脸上，流着鲜红的脓血，加上做贼心虚，那个矮个子男人根本就分辨不出南天来。
更加没有注意到，他弟弟的尸体，一直躺在离自己不愿的地方。
而且这时的南天，不可谓是不恐怖；苍白的脸庞，虽说是无比的清秀，却给人一种幽森、冷悚的感觉；双眼之中，两道血痕正在不断的往下流。
嘴角的血丝，配合着微微开启的皓白月牙，这个造型，比恐怖片中出现的地狱来的恶鬼还要有鬼的样子。
矮个子男人侧过头来看见离自己一米左右的这个眼嘴流血、面色惨白的‘亲弟弟’，只见自己的‘亲弟弟’眼中闪过一道阴沉的流光。
一股刺鼻的尿液味道，慢慢地飘在南天等人的鼻中，瞬间充斥在这一片荒凉的废弃郊区，原来是这个矮个子男人被吓得尿了裤子了。
许久之后，“鬼啊！”这是矮个子男人的第一反应，他原本被吓得呆滞的目光中，恢复了一点生机。
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口中还不断重复着，“弟弟，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不是人，哥哥是畜生，哥哥不应该见钱眼开，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啊！”
”哥哥，我死的好冤枉啊，我不甘心，我要你下来陪我，下来陪我。“南天的声音，幽幽的充斥在在一片废墟之中，回荡在矮个子男人的耳中。
”我不去，我不去，我还不想死。“矮个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空中胡乱的抓，最后连滚带爬的朝着公路爬去。
只是他这一句‘我不想死’的话语，一直重复着。
“哈哈……哈哈哈……天哥，你看他那怂样，居然被吓得尿了，刚才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现在居然怕成这样。”胖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哼！”南天伸手抹掉了脸上的狗血，望着男人消失的地方，鼻中轻轻哼出了不屑之声。
“天哥，这个怎么办？”胖子看着那个死在墙角的高个子男人，开口问道。
“这世间就是这样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快回去吧！玉儿醒来要是看不见我们，她会很害怕的。”南天看了一眼死在墙角，慢慢冰冷的尸体，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
天幕更加低垂，昏黄不知何处。唯有那幽暗的灯光，依然如昼。
只是比之前变得更加亮了些罢了，可能是天色更加黑的原因吧！
“天哥，他杀死自己亲弟弟的时候，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
天幕下，荒草中，一个嗡声渐渐变得小去。
“也许他什么也不会想，这就是人的欲望。当一个人的欲望战胜了他的理智，吞噬了他的心灵之后，人就变得什么都不害怕了，一个失去灵魂的、贪得无厌的人，至亲亦可杀。”
玉儿悠悠地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处陌生的房间之中，四下不见哥哥和胖子的身影。
肚中的饥饿，让她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哥哥，胖子，你们在哪里啊？”
“哥哥。”
叫了几声之后，都没有听到回音。玉儿的心中，便开始害怕了起来，她害怕南天会扔下她一人，越想越害怕，越想就越伤心。
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便开始掉了下来，接下就是一阵的呜咽哭泣。
“呦！我们的玉儿这是怎么了？是谁害得玉儿这么伤心难过的，跟哥哥说，哥哥替你教训他。”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玉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了依偎在残破门框之上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带笑容的脸庞。
“哥哥。”此时的玉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站了起来，一下子扑到南天的怀里去。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扔下玉儿不管了呢？”
玉儿扑到南天怀中去后，紧紧地抱住了南天，生怕他一下子又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样。
伸出手擦掉玉儿脸上的泪珠，南天温和地说：“怎么会呢！我们的玉儿这么乖，哥哥怎么会舍得扔下你呢？”
听到南天的保证后，玉儿这才很不情愿地放开了抓住南天的手。
“天哥，吃的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时候，胖子拍了拍手上的水，对站在门边的南天说道。
“走，玉儿，我们做东西吃去，想必你和胖子都已经饿坏了吧！今天多吃点啊！”
建筑的仓库内，一簇篝火正在抒发自己的青春，发出奉献本身的价值。
一块块从建筑上面拆下来的木材，在火堆中跳跃出一道道火舌。
一块散发着浓香的肉，在火上不停地滴着油脂。
每一滴油脂掉到火中时，又会激起一连串嘶啦的火苗。
胖子不停地翻转着手中的铁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火上那渐渐变成金黄色的肉，舌头不停地在嘴皮上舔过。
就连玉儿，也正在死死的盯着胖子手中的烤肉，小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开始变得红润，就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苹果。
三人之中，只有南天那苍白的脸，仿佛与篝火的颜色格格不入。
一双不属于同龄人的眼睛，深邃的宛如是皓月当空的星辰。
一丝丝忧虑之色，从眼角慢慢爬出；可是这些都是胖子和孩子样的玉儿无法理解和明白的。
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吐着浓浓香味的食物之上。
将来何去何从，生命的轨迹应该划向那里，人生的天平将偏向哪一方，三人的飘摇之旅何处才是归根之所……
这些的这些，都在南天的忧虑的心中一一划过。
最后，淹没在了那双深邃而又睿智的眼睛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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