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卡多利严:致美丽的你

转眼间到了元旦，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没有跨年的习惯，入乡随俗，她跟着，去了享誉盛名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天气非常的冷，下着雪，穿着苏白白送她的那件长款羽绒服，一双驼色的雪地靴，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和同色系的围巾。

        昨天晚上几个女生在阳台上提供了所有的食材，用了Ann刚买来的电烤盘，良善买来一瓶红酒。

        新鲜的羊排，可口的鸡翅，劲口的德式香肠，还有一只超大的火鸡腿，搭配着红酒，一顿晚餐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晚餐过后，三个很快洗洗睡了，为了明天那场可以轰动全国的新年音乐会。

        新年是全世界人民共同的节日。人们庆祝新年的方式有各种各样，但世界各大城市都不约而同地会有一场高水准的音乐会，在轻松美妙的音乐中宣告新的一年的开始。新年举行音乐会的传统源自维也纳。

        三人抵达维也纳□□门口，已经开始检票，人群有秩序的移动。

        意大利文艺复兴式建筑，外墙黄红两色相间，屋顶上竖立着许多音乐女神雕像，古雅别致。

        良善看着眼前这栋维也纳最古老、最现代化的音乐厅，也被新年的气氛所感染。

        一场宏伟精彩的演奏，当听到那首保留曲目《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她流泪了。那是一种不自觉的冲动，被音乐感染，被富含在五线谱上的艺术感染。

        当音乐会结束的时候，□□里的掌声响彻上空。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新年，良善想。

        从圣诞节到一整个一月，学校安排了假期。安东尼回老家和妻子团聚。她们三人乘着难得的机会，乘火车去了因斯布鲁克。这座美丽的小城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谷之中，意为“因河”上的桥。

        车窗外是宛如仙境般的冰雪世界，未融化的雪山加上阳光，好像步入了冰雪女王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有人说过，要有冬天的心境，才能看到被冰雪包裹着的松树的枝桠。

        傍晚，她们住在山脚一栋橘色的小屋里，站在院子里一抬头就能看到白雪皑皑的山崎。院子里矗立着四颗松树，落上了白雪，敦厚可爱。

        房东是位在因斯布鲁克上大学的学生，告诉她们怎么从这里到达因斯布鲁克。晚餐的时候他炸了牛排，烘培了沙河蛋糕和苹果卷。

        第二天一早，她们告别房东，乘上火车，来到那座举办过两届冬奥会的小城。

        Jane告诉她们，无论是在因斯布鲁克的哪一个角落，都能见到白雪覆盖的山峦。如今，因斯布鲁克是一座大学城，也是主教所在地。

        到达的时候是中午，先把行李放在酒店，然后出门觅食。

        奥地利汲取了多国美食文化，多种美味香甜酥滑，含在嘴里是种享受。同行的三人里面两个是吃货，托她们的福，良善不仅饱了口福更是大开了眼界。

        这里是国际旅游圣地，仍然保持着中世纪城市的容貌，在狭窄的小街上，歌特风格的楼房鳞次栉比。巴洛克式的大门和文艺复兴式的连拱廊展现出古城的风貌。

        放慢步伐，放佛行走在历史长河中。

        原计划下午是去滑雪，但因天气突变，便找了家离酒店不远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三杯香草拿铁，弥漫着满是咖啡香的古朴小店，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白。良善想，就这么坐上一天也不会觉得无趣。

        晚上随便吃了些便回去酒店。Jane查了天气预报，风雪会在半夜停止。于是早早的洗洗睡觉，把原定下午的滑雪改在明天。

        第二天确实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只是气温偏低，零下10℃。良善换上滑雪服，带着墨镜，三人出了门直奔滑雪场。

        由于是假期，人很多，雪地里，闪着荧光的滑雪服从眼前快速滑过。

        乘着缆车上山，山上的纹理近在眼前，连雪的光泽也显得明暗不一。山上的残雪把森林衬托得更加清新脱俗。

        良善之前滑过一次雪，她的平衡性很好，短时间内就可以掌握要领，技术还不错。

        Jane提议，第一轮采用比赛的形式，谁最后一个到达终点，要洗一周的碗，外加负责一周的晚餐。

        清冽的风从阿尔卑斯山脉另一边吹过来，掠过树梢，簌簌落下来的雪掉在良善鼻子上，她没空擦，手里的滑雪杖有力的点了下地面，冲下这个山坡。

        Ann最后一个达到，摘下防风镜，换上墨镜挡住刺眼的雪光，无奈的对她们说；“好吧，你们又有口福了。”

        玩了一个上午，中午吃过饭就要赶回维也纳。这次，她们没有停顿，直接乘火车从因斯布鲁克到达维也纳。

        第二天良善赖在床上，看着从窗帘里穿过来的一束阳光，突然想起来之前和苏白白一起的那趟旅行。

        那是大一的暑假，苏白白从苏父那里得到一笔非常可观的旅游资金。当时没有人愿意陪她去，那么热的天，而且还是爬山。最后良善被她缠的实在没有办法，向丽姐请了假跟她一起出发了。

        两人晒着大太阳，提着行李，走在宏村的青石板路上。那时候的阳光是炙热的，是耀眼的。

        住在一家农院里，有着日式的推拉门。睡在榻榻米上，吃着房主烧的咸肉汤和臭桂鱼。

        院子里有一池锦鱼，游在荷叶下。正值盛夏，娉婷的碗莲开着重重的花。

        良善印象最深的是南湖，好多艺术生背着画架。在湖边一坐就是一天，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流着汗，一笔一画非常认真。

        有很多卖纪念品的小店，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坐在店里，摇着蒲扇，微笑着向过往的旅人推荐店里的特色商品。

        小巧精致的荷包，木质的手工艺品，锦帛的摇扇，圆润通透的手链。良善慢慢地看着，身旁的苏白白已经买了一书包的纪念品，而且不过瘾的拉着她继续逛。

        傍晚时分她们没回小院，在靠近南湖边的一家餐馆里解决了晚餐。旅游景点的饭菜都是差不多的味道，且量少价高。良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发呆。

        湖上那座被当地人称之为画桥的建筑，上面三三两两的游人。

        这座千年古镇，山因水青，水因山活。

        第二天，她们告别了房主，出发去了黄山风景区。

        有直达的班车可以直接到景区。还没到进了景区，重峦叠嶂的山就在眼前。

        山里雾气大，再加上植物密布，蚊子特别多。两人皆是长袖长裤，好在气温比较舒适。

        住在一家叫山里的人的客栈，吃完午饭，两人就计划登山了。

        老板说晚上可以在山顶租帐篷，睡一觉起来就可以看日出。苏白白激动的不行，带好花露水，湿巾和一支防狼棒就出发了。

        在山脚下各买了一支登山杖，考虑到要在山上住一夜，就多买了两瓶水背着。8月是黄山雷雨天突发的季节，又买了两件一次性雨衣备着，晚餐就用方便面将就下。

        她记得小时候语文课本里有篇描写黄山奇石的文章，什么猴子捞月，仙人指路。在接下来的5个多小时的登山过程中，她一边心里默默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一边小心的注意脚下的路。

        傍晚六点，两人终于到达山顶，碰巧迎来晚霞。

        天际被分成好几种颜色，太阳的光芒被一点点遮住，慢慢的天色才暗沉下来。

        租了一顶帐篷，老板给了一壶开水，两人吃了泡面，躺在帐篷里聊天。

        那时候苏白白说的最多。说她喜欢隔壁班上的一个男生，喜欢很久了。良善知道这个人，长相是还不错，成绩有点勉强。

        苏白白说，后来她终于要到那个男生的手机号码，鼓起勇气发了一条短信后，那个男生没有回复，再后来听说他和外语系的系花在一起了。

        良善从来没听说过苏白白提过这件事。

        “有什么好说的啊，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我！”苏白白自嘲。

        “那你觉得可惜吗？”良善轻声问。

        “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阿善你知道吗？我这个人，特别信命。有一句话我特别爱听：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觉得是一件偶然的事，其实老天爷提前都给你规划好了。”

        大大咧咧的苏白白认真起来说的话也有几分哲理。

        黎明时分，她们随着人群来到观日点，等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良善觉得自己在大自然面前小如一粒沙。学别人一样，对着光芒万丈的地方大喊：“易谨安，我喜欢你！”然后转头看着呆住的苏白白，大笑着抱住了她。

        良善被Ann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才猛然想起来，今天要为Ann送行，她要回爱尔兰度完剩下的假期。

        之前她还特意问过良善，要不要帮她在电脑上订一张回中国的机票，良善摇了摇头，说谢谢不用了。

        来回机票太贵，她可以利用假期时间多赚一点钱。

        送走了Ann，看着空落落的公寓，想着自己即将渡过这个在异国他乡一个人的农历新年和自己的生日。

        她的生日在除夕，往年都是阿奶准备一桌丰富的饭菜，既是一年中的团圆饭，又是为她庆生。

        下午，先去了趟邮局，把钱汇给阿奶。看着时间还早，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和蔬菜水果。

        风很大，吹落了她的围巾，等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准备去捡的时候，一位金发小女孩跑过去捡起来，递给她并对她说了一串德语。

        她用德语回她：“谢谢。你也很漂亮。”

        小女孩害羞的跑回到妈妈身边，对她拜拜，良善也对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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