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泪尽 12

三年后……

        柳府！

        各门紧闭，庭院中间聚集了一二十来人，每个人皆神情紧张，恐惧，防备以及……痛快！

        庭院的正中央架了个邢架，周遭堆砌着许多柴火，邢架上绑着个女子，一身出尘的白衣，如墨的青丝尽散于两侧，她神情平静，安然地看着四周的人。

        或者说，是那个为首的人，夕雾面含嘲讽，略带讥笑，“柳夫人，千越如今尚未归来，你是打算趁这机会将我处决……”

        柳氏夫人痛恨地看着夕雾，恨恨地指着夕雾骂道，“赵夕雾！你这妖孽！我是不会再让你伤害和迷惑我的儿子的！”这些年来，柳千越为了这女子反驳自己数次，甚至还想退了与简氏的联姻，盈盈是她看好的儿媳妇，又偏偏出身于简家，柳氏与简氏联姻……多好的事情……都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迷惑?”夕雾嗤了一声，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担忧，“若说迷惑……夫人不是个中高手么？”暗地里教简盈盈如何媚惑千越，甚至连下药的勾当都能做出来，呵！世家主母?名门闺秀?就是这样子！

        柳氏脸色一紧，下意识地感觉那事被夕雾知道了，也来不及都想，只是忙截住她的话，喝道，“赵夕雾，我本见你与越儿投缘，且越儿又是那样护着你，本想只要盈盈进门，便同意越儿纳你为小……谁知……你竟然是妖孽……纵是我顾忌越儿容了你，又怎么对得起天下百姓！”事关儿子安危，她不得不谨慎。

        周遭人群骚动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木棍，铁棍，各式各样的刀与利器，似是夕雾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下一刻便会杀了他们，眼神戒备而惊惶，狠毒中带着嗜血的味道。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可是她曾经却救了他们。

        “还在等什么，这赵夕雾是妖孽，定是来迷害柳公子，说不定也会对我们下毒手的……她不是人，是妖孽啊……”

        她，是妖孽啊……

        夕雾看着周遭人群，觉得好笑至极，是啊，她是妖孽啊，他们眼中，口中，心中的坏人，邪恶！她是要杀了他们的恶魔，是魔鬼……就应该被杀死，被处决，就因为……她是妖孽……

        妖孽?是么？什么是妖孽?妖孽又是什么?夕雾问自己。就因为自己是他们口中的妖孽，我就是坏人了么？

        “杀了我?”夕雾头也不抬，轻声问道，“凭什么?就因为我不是人?

        周遭不语，夕雾也不在意，接着道，“我只想问夕雾在这几年里，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曾加害于你们?”

        没有人回答，夕雾冷笑，接着道，“还有，谁说我是什么妖孽了?我会变身么？说我是妖孽，那人可曾见过?”

        夕雾看着周遭的人，此时正值晌午日头很盛，她本体是一颗露水，最忌过大的日头，她微微有些体虚，艰难地闭了闭眼，不能再拖了……

        “今天夕雾若枉死在这里……”

        “夕雾在此立誓，死后必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那些害我的人！”夕雾冷冷出声，眼里一片冰凉地瞪着身边的人，心里一阵苦涩。

        柳千越，终归是怕了么？终究，还是会计较，终究抵不过世人的评论。

        她沉沉出了口气，抬头望天，望尘莫及的距离，可望却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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