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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深山有糖


天色昏黑,马车在土路上颠簸,车辕随着土路的走势微微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唐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车厢里闷热潮湿,混沌一片,旁边的人轻轻地在她身边摇着蒲扇,一丝丝的风拂在唐莘脸上,她便合了眼,将将陷入一个又一个梦境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做了很多梦,一切安静下来。车轮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帘一动,一缕夜风从外边透到车厢里边,吹着唐莘泛潮的额头。

        “陛下,你说起的那户农家到了。”

        朦朦胧胧中一双大手将揽着唐莘的双肩,使她跌入一个泛着清爽干净味道的怀中。唐莘在那丝质的布料上蹭了蹭,脸上的触感极为柔软舒服。

        温润的鼻息在她额头上方撩过,近得能够让唐莘听见那急促喘息的声音。她睁开眼,正看见慕容白的发丝垂在自己眼前,不由喃喃地轻呼他的名字。

        慕容白呼吸一滞,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唐莘却听见他胸口一声声剧烈的跳动。一阵火光骤然亮起,方才那侍卫将车厢的门帘掀起,那对儿救助过慕容白的山民已经在马车外候着。

        这荒山野岭,地上不平坦,下马车的时候慕容白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跤,差点儿把怀中的唐莘抛飞出去。他身旁的侍卫上前一步来接,他却已经站稳了脚步,大步流星地把那侍卫甩在后边。

        “后生子,你竟然回来啦!”

        那山民大着嗓门招呼着,他咧着嘴,笑容在千沟万壑的脸上蔓延。他尾随着慕容白,眼睛却飘在那马车上。慕容白交待过,并不要显露身份,怕吓坏了这一对儿救命恩人。他坠崖之后,风餐露宿赶去龑水河畔找那接应的人,中间艰难困苦非常,受了这一对山民夫妇的恩惠,可谓是雪中送炭。此次回程,慕容白便存了心思,要再次探望拜访。

        不过,虽然慕容白不愿表露来历,这山民夫妇也看得出,他们救的这人非富即贵。

        那夫人揪了揪自己老头子的衣襟,冲他试了个眼色,用自己以为很小的声音说:“没想到咱们救的这公子还是个有钱人!”

        那农人斜着眼瞟着一名侍卫肩上的弓箭,对着自己老婆低吼道:“你这蠢婆娘,没事儿憋瞎吵吵。”

        他嗓门儿比他老婆也小不了多少,慕容白走在在前边听得一清二楚。唐莘已经清醒许多,可却是手脚酥软,四肢无力,她软软地揽着慕容白的脖子,靠着他的胸膛,从他的下巴斜着往上看,瞧见他嘴角微微上翘,眼儿弯弯,不自觉自己也笑了。

        她看得出神,不经意间,慕容白忽然低头与她对视,唐莘慌了神,垂了眼帘不去看他,却正被他捕上眼角一丝残存的笑意。

        “醒了?”慕容白轻声说。

        这两个字听起来略略带着暧昧,慕容白的喉音又带了那么一点磁性,唐莘在他怀里缩着,只觉得脸上烧的都快着了,揽着他脖子的手也微微发抖。

        她怯怯地点点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出话来声音带了异样。

        慕容白轻笑了一声:“那可以自己走了吗?”

        唐莘这才想起自己还被慕容白抱着,居然要被他提醒,她顿时囧得脸面都没了,头皮骤然一紧,马上撒了手,轻轻站到地上。

        那一对儿山民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俩看了半天,站着门槛旁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倒是一对儿识情趣的夫妇。

        慕容白的侍卫将今日所猎交于那妇人,又给了她些赶路中带着的干粮调料。

        山民日子清寒,在慕容白治下有肉有米,丰衣足食,已经知足常乐,哪里会用调料这种奢侈品。那妇人千恩万谢的去煮饭。那山民一个人跟唐莘和慕容白待在屋子里,总觉得有点别扭,这宝马香车,锦衣华服的阵仗,还真让他有点怯。

        “公子,见到你一切都好,我跟老婆子可是安心了。”那山民打着哈哈,两只手放在一起搓着,不知道往哪儿放。

        “还承蒙二位照料,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这是哪儿说的话。其实公子就是没遇到我们,光着身子也能挺过去。我们这山里多得是动物,别看这兔子跑得快。。。”

        这山民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逮着打猎这件事儿,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这回儿唐莘脑子清醒过来,才想起慕容白今日骗自己的事情,看他的眼神儿突然就夹霜带雪起来。不一会儿那妇人端了饭菜进来,顿时觉得自己老头子在这里碍事儿,把他拉到厨房去跟自己一起吃东西,只留了唐莘跟慕容白在房中。

        侍卫们在这山民的院子里安营扎寨,搭帐篷的搭帐篷,牵着马喂草料的喂草料。不过他们训练有素,唐莘跟慕容白呆的这屋子里倒也安静。

        一方木桌上火光跳动,嘶啦一声响,炸开一朵灯花。唐莘站起身,扶着袖子,将那灯芯挑了挑,鬓角的头发趁她低头,垂了下来。

        慕容白怕她烧了头发,伸手将那缕头发轻轻用手撩起,只见她耳前细细碎碎的头发,精巧的下巴下脖颈修长白净,心神不由地一颤。

        这时光,唐莘已经挑完了灯芯,那秀发随着她缓缓坐下,就一点点从慕容白手中流失过去。她将鬓发自耳边一拢,望着那一桌饭菜,并不动筷子。

        慕容白看唐莘不动弹,夹了一筷子兔肉放到唐莘碗里。

        “可惜了,本来说跟你烤着吃的。不过这红烧兔肉,朕也很甚是喜爱。山民做野味儿还是驾轻就熟的。”

        “你难道没算计好咱们今天在此落脚么?”唐莘低着头,“你早就知道咱们今天吃红烧兔肉吧。”

        慕容白挑了挑眉,嘻嘻哈哈地说:“莘儿喜欢吃烤的吗?咱们明天再打一只就是。”

        唐莘冷哼一声抬起头,目光如炬,灼着慕容白的视线:“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慕容白提起桌上的酒壶,将那山民自酿的烧酒倒入他自带的玉盏中,一口气喝了下去。那酒粗劣不堪,中间还沉淀着些许杂质,慕容白皱了皱眉,却连咳嗽都没咳嗽一下。

        “你说你忍不得别人为你送命。。。你还递了把匕首给我,说要是有个不测叫我一刀杀了你。”,她撇了撇嘴,自嘲地哼了一声,“我早就该知道,你慕容白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送了性命。”

        唐莘停下,不再讲话。她虽然生气,话说到这里,却觉得心虚,慕容白涉险寻她,一路风风雨雨,哪有半点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慕容白没有回答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火苗映在慕容白的瞳孔中,一对深邃的眸子闪闪发亮。

        农舍中十分安静,天气闷热,烛火将慕容白的脸炙烤得微红。农家做的饭菜依然是热气腾腾,米饭上的白烟缭绕在饭桌上,散发着农家饭食特意的香气。这屋子里只有她和慕容白,唐莘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他们俩就是生长这农家的两个人,举案齐眉,男耕女织,不问世事,安贫乐道。

        唐莘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将那气息吐了出来。

        “我知道你有你的谋划,”唐莘咬了咬嘴唇,“我也读过一些卷集,知晓帝王不能有妇人之仁,折损侍卫也算是以大局为重,你心下不忍也全是真的。”

        “莘儿,你果然知道朕的心意。”慕容白见她如是说法,心中一喜,点头称是。

        唐莘皱了皱眉,飞快地说了下去:“可是你为什么不说与我知晓?咱们一路同行,我扮作侍卫,和你形影不离,你居然挖空了心思避开我做这些事情。你要干什么,那些侍卫怕是各个心知肚明吧。”

        其实慕容白乃当朝天子,唐莘说得这番话早已逾越她的身份。可是二人朝夕相对,她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慕容白,拿着那刀子又是演的哪一出?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唐莘说到气头上,等着慕容白解释,可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目光里满是玩味地看着她。

        唐莘肚子咕噜噜一声响,实在是饿了,朝他翻了个白眼,捧着饭碗扒了几口饭。她突然间放下筷子,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望着慕容白说:“敢与我生死与共,为何不敢信我?”

        她与慕容白对视半晌,伸手拿过那酒壶,仰起脖子痛快淋漓地灌了一大口。这劣质酒气味尚可,入口却是辛辣刺激,唐莘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纷飞。她还在捶胸顿足,不经意间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脑后,还未等唐莘晃过神来,两片温润的嘴唇已经牢牢地印上了她的。

        唐莘猛地一惊,顿时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慕容白双眸轻闭,那英挺好看的鼻子蹭着她的鼻子,他与她如此靠近,唐莘伸手想要将慕容白推开,他非但不放手,却反而箍的更紧了。

        慕容白的嘴唇饱满而富有弹性,唇齿间微微带着酒气,微醺的酒香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漫散至唐莘的唇齿之间。

        她头脑中渐渐天旋地转,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起来,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无力挣脱。她本能地回应着慕容白的索|求,轻轻地迎合着他柔软绵长的纠缠。唐莘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再想,在慕容白臂弯之外的世界,听不见,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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