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采访严格
跳广场舞没有乔安想象中容易。
在一群年龄与刘芸女士相仿的阿姨中间，装扮年轻且手脚不协调的乔安显得格外扎眼。乔安紧盯着前面领舞的阿姨，试图复制她的动作，可总是慢上一拍，手忙脚乱的样子，逗乐了周围一圈的阿姨。
平时在KTV唱《最炫民族风》暖场的时候，乔安可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这是首节奏那么快的歌。
跳完一首歌，阿姨们意犹未尽，还想拉着乔安再多跳会儿。乔安已经出了一身汗，累得气喘吁吁，借口赶时间要去电台上班，跟阿姨们拍了几张合照，这才被放过。
这场活动做完，乔安第一次有了到被观众簇拥的感觉，可她再也不想再有类似的经历了。找她签名的叫不出自己的名字，做完活动还要被拉去跳广场舞，台里不给额外的劳务费，家电城老板给的红包里还全是五十的面额……
魏四时知道了她这一下午的悲惨遭遇后，笑得差点喘不上气，“你这种‘明星待遇’，还真是难得一遇！”
乔安只能撇撇嘴反驳说：“小心你下次出去跑活动也遇上，你跳广场舞也比我好不到那儿去！”
两人在车上又开始闲聊，话题不知不觉中扯到了吴医生的头上。乔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下了班约会完再来接我，吴医生他不会对我有意见吧？”
魏四时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老吴这人，没什么占有欲，给足了魏四时相处空间。而且对于乔安，老吴也是知道的，毕竟连她的那几颗智齿都是在他家诊所解决的，又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完全没威胁的人有意见。
“老吴是标准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贤惠得很，不用你操心。”说完，魏四时对乔安挑挑眉，使了个眼色，继续问：“你呢，最近跟你家严格男神有进展吗？”
“我跟他不过是工作上的联系，能有什么进展。”乔安支支吾吾地回应，“而且，什么叫‘你家严格男神’啊，他的迷妹多了去了，男神是大家的！”
乔安倒希望男神是她家的，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想在魏四时面前犯怂。
魏四时啧啧了两声，打趣道：“避重就轻，不正面回应我的问题。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听不到听不到！”乔安捂着耳朵装听不见，得意洋洋地对着魏四时吐了吐舌头。
魏四时也极为配合，声音高了一个八度，向乔安的方向靠近了些，说：“严格明天要上我的节目唉，你真的听不到吗？”
乔安立马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问：“他怎么会上你的节目？”
魏四时见乔安一脸的期盼，不忍心再开玩笑，解释说：“原本是要约他们公司的那个配音导演季成泽，可那人太难请了。于是我就想起咱们这个学长，据说他跟那个导演关系不错，我们就考虑先邀严格上节目，再通过他旁敲侧击，兴许能打动季成泽。”
乔安对他们那个节目打什么算盘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满脑子都在纠结，要不要去围观严格录节目。
魏四时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问：“你要不要过来，我给你留个视角最好的位子。”
如果乔安答应，他怎么着都得想办法，把乔安直接塞到严格身边坐着。就算当个话筒架，也得让她跟男神零距离。
乔安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之后跟严格肯定还会有再接触的机会，说不定配音录制时还能遇得上，如果乔安真的这么贸贸然出现在节目录制现场，她的那点小心思，估计很容易就能被人看穿了。
比起冒险破坏好不容易跟严格建立起的联系，乔安宁愿继续安静地待在他的好友列表里，就算躺尸，好歹也能有一席之地。
魏四时后来也没多问。乔安既然自己做了决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魏四时不想仗着好朋友的身份，对她的作出任何干扰。
不过，魏四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虽说他不能强迫乔安主动，但借着这次节目的契机，魏四时已经盘算好了该怎么去套严格的话。
他早就怀疑严格“动机不纯”了。校友会上，严格在听到魏四时提及乔安的名字之后，总是不经意地问起这个学妹，还无缘由地给她提供了一份工作机会，魏四时怎么想，都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节目当天，严格准时出现在了录制现场。
他仍像平时一样装扮，在高领毛衣外加了件灰色大衣，黑色牛仔裤搭配白色板鞋，唯一不同的一点，只不过是稍微给头发定了型。好歹是要上节目，头发如果再乱糟糟的，显得他不重视。
一身搭配用了最保险的黑白灰三色，但严格一现身，还是引起了节目里女性工作人员的一阵小骚乱。
节目时常会采访到明星，每当嘉宾是这种小鲜肉时，围观总是少不了的。魏四时习以为常，跟另一位同病相怜的男主持谢斌互相使个眼色，对严格寒暄了几句后，两人便识趣地在一旁默默看稿子。
女同事们都围着严格忙前忙后，不时递杯水，或是给他包纸巾擦汗。果然，没过多久，隔壁节目的女同事也听到了消息，纷纷赶来围观。
另外两个主持人被晾在一旁，只能感叹世态炎凉。
严格尽量埋着头或是侧着脸，不让自己的脸被她们拍进画面。严格本就很少接受采访，更是没有让自己的形象在公众视线中出现过，也不想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外在上，而忽略了他的作品。
工作几年下来，严格终于用自己的实力圈到了粉，他不想因为这次采访，而打破自己的原则。
魏四时敏感的特点，不只是针对于威胁而言，通常身旁人的情绪变化，他会是第一个发现的。严格此时已经有了些局促不安的迹象，他不停顿地换着姿势，明显是在躲避走廊那侧几个想要拍照的人。
直播间靠近走廊的那侧，是透明的玻璃墙，而另一侧则是落地玻璃窗。
此时的窗外，刚好可以看到Q市华灯正盛的景象，魏四时索性叫了严格和谢斌一起站到窗边，背对着走廊那些围观群众，欣赏夜景的同时，对起了节目流程。
直播时间越来越近，工作人员为了保证他们工作，把围观群众驱散了。
魏四时在校友会上只跟严格有过几个小时的接触，对他的印象却很好。不止是因为严格给了乔安工作机会，更多的是因为他彬彬有礼的性子。
从进门开始，严格就表现得很谦逊，而之后不管她们怎么拍照，他都没有面露一丝愠色。严格这个性格，没脾气，对付乔安那个冲动的家伙，刚刚好。
采访过程中，魏四时除了问了他一些工作相关的问题，不忘了替乔安打探消息。
魏四时特意从微博留言里选取了一条，念了出来：“请问严格，你有女朋友吗？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男孩子？”
这正是魏四时想问的问题。就算要帮乔安，首先也得确定严格的性取向啊！
谢斌配合地笑着说：“这条留言信息量有点大，粉丝们，你们这么问男神真的好吗……”
严格倒是不以为然。他轻笑几声，回答说：“首先，我是直的，笔直笔直的。”
“好，各位女粉丝们可以放心了！”魏四时接话，继续引导说：“那您目前的感情状况可以透露吗？”
“感情状况啊？”严格想了想，问道：“暗恋算不算？”
魏四时一愣，完了，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斌及时接话，拖着长音“噢——”了一声，问道：“那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呢？粉丝们应该都很好奇。”
“她啊……”严格眯起眼睛，脸上笑意更浓了。
她怕冷。其他女孩子光着腿，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她却裹得严严实实，很会保护自己。
她爱笑。不管是不是真的开心，她总会把眼镜弯成一弯月亮。
她胆小。遇到被众人质疑时，会用眼神跟他求救。
她声音很好听。慵懒，却又温暖。
据说她是弯的。
“其实，我也不算了解她。”
只见过一面，的确算不上了解。严格想了想，继续悠悠地补充说：“其实喜欢或者爱，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没由来的情感，或许是一个眼神，又或许是她的声音，一旦遇上了，很容易就陷进去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了。”谢斌总结道。
魏四时干笑了两声，附和着重复说：“对，一定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你大爷！
魏四时恨得咬牙切齿。本想帮乔安打听打听严格的标准，没想到竟然挖出了这个猛料。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严格心有所属了，乔安更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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