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欲何为

年年盼，盼年年，半生漂泊为红颜。清清酒，酒清清，恩怨如酒醉人心。

        这天是清明，正是雨纷纷欲断魂的时候，张家全族连外姓族人都聚在东城外的张园祭祖，小雨绵绵，这是一年里不多的雨天，平时常年处于晴天，领祭的是上代族长张承桐，虽然岁数已年逾70，但丝毫没显出老态，挺立的身躯，矍铄的精神，除了一头银丝，其他与普通中年人模样无二.

        祭祖沉默而庄重，在张承桐一声洪亮的“张氏族人祭祖开始”的命令后，祭祖开始，繁复的步骤有条不紊的在族中负责祭祀步骤的族老带领下进行着，不多时，一条烟柱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飘扬起来，祭祀进行了2个时辰，就在结束时，一个中年人进了墓园，在张承桐耳边说着什么，就看张承桐一脸惊讶和疑惑，跟着张承桐的几个族人很骇然，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变色的老族长怎么会如此失态，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只见张承桐也不打招呼就带着中年人匆匆离去，留下一帮族人面面相觑，按规矩，祭祀结束老族长都说几句告慰先人勉励族人的话，而今天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见现任族长张恒庭对着众人压压手，看见族长压手，下面都安静了，张恒庭虽然也疑惑，但作为族长是一定不能慌乱的，否则怎能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家族。

        片刻安静后张恒庭说了几句告慰先人的话，然后宣布祭祀结束，然后安排族人聚餐等事项，这样的场景经历的多了，也说过多次,现在只是水到渠成而已，祭祀结束，严肃的祭祀气氛在族人互相攀谈的场景中慢慢化开，张恒庭一边和族人谈笑风生，一边在暗暗思索父亲离开的事情，因为他比所有人更理解张承桐的表情，所以感觉事情肯定也比较紧急，不然不会这么急的赶回去。只看张恒庭轻轻的问旁边张家专门负责对外消息的张恒缘，是否有什么消息传来。

        张恒缘是嫡系血脉，他这一脉专门负责张家对外的消息收集和分析，所以也是张恒庭的左膀右臂，张恒庭和张恒缘从小长大，所以也颇为信任，只看张恒缘仔细思考后慢慢说道：“最近没有什么对我族不利的消息，其他三大家族今天也都在祭祖不会有什么动作，倒是祭祀前有人来报说有个外乡人今天去了咱们的一个书店，说是来寻亲，估计是因为那个人，而老爷子和书店的关系你也知道，兴许是激动吧，因为事发突然，我也没法调查那人，听汇报的情况应该无碍，恒庭你放心”，听张恒缘说完，张恒庭“嗯”了一声才慢慢舒开眉头，“你让人继续打探一下”“已经安排了”“好的”简单的对话后，张恒庭似乎是解开了心中的包袱一样，继续和族中一些长辈聊谈，只是熟悉张恒庭的张恒缘知道这时族长肯定在思考，不然他不会刚刚多问这一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承桐坐上车后，车直接开到了谈文书店，下车后疾步走进店内，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十年间他都只是路过却再未进过这家书店，因为年纪大了怕睹物思人，今天进书店却是因为来了一个中年人，这人对书店管理说是玄文盛的内侄，他叫玄华农，来通城是为了找他叔叔玄文盛，得知玄文盛死后，他悲伤的表示要带着他的遗物回老家江西，就在与他攀谈的店员唏嘘不已的时候，就看老族长张承桐到了门口，连忙拉起玄华农，对着老族长说他就是来寻亲的人，叫玄华农，老族长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个子1.75左右，比较精悍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之人，而且眉目间似有当年玄文盛的影子，张承桐拉着他手坐下了，一番寒暄后，张承桐仔细寻问了他如何找到通城，一路如何过来的事情，通过交谈，才知道原来玄文盛二十岁时便离家漂泊，一直没有回家，只是在二十多年前托一个人给家里寄了封信，信中说自己命不久矣，又说如果此生不能回去，让家里人别寻自己了，动乱的年代离家越远越危险，信很久才到家，由于当时通讯和交通不便所以一直耽搁了。

        直到日前他父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中嘱咐儿子一定要把叔叔带回来，好落叶归根，可改革开放后好多地方都改了名字，原本那些地址都变了，玄华农根据信中的地址又核对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只见玄华农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黄皱的信纸递给张承桐，只见张承桐用颤抖的手接过信纸，看着熟悉的字迹，不由满目哀伤，只是看着看着，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在心中浮现，这种感觉随着信纸往后越来越强烈，因为信中有两点疑惑，一是玄文盛生前从未说过有个哥哥，而且据他说家里因为战乱都走散了，这个哥哥又是从何而来，眼前这个中年人虽说神情有些相似，表情也算正常，但说话太像事先预备的一样，太流畅，按道理他不该记得这么多事情，二即便都是真的，但玄文盛在信中只字不提自己，结尾处似乎也还有一段话，应该是两张纸，为何只给了他一张，这又为什么要隐瞒，这些疑惑让一生经历无数的张老爷子都感觉不正常，思索至此，只见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看完信，然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还没吃饭呢吧，先住下，待会我让人安排你吃饭，明天来我家中，还有你叔叔的一些东西要给你，明天再说吧”说完看着中年人的表情，只见中年人听到住下二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后便隐去了，但没逃过张承桐的眼睛，这时张承桐越发的怀疑此人来的目的，只见玄华农听完连说多谢，就让人带着他去寻住处了。

        玄华农走后，张承桐看着信中一段词：年年盼，盼年年，半生漂泊为红颜。清清酒，酒清清，恩怨如酒醉人心。似乎这段词是信手而做，但以张承桐对他的了解，断不会如此，要么就是有所指，要么就不会是他写的，因为他一生未娶，为红颜似乎说不过去，一切疑问都指向刚刚那个中年人，希望明天能解开这些疑惑，一个晚上时间对于张氏家族可以做的事，实在太多了，而明天这个中年人的目的也该出现了，一想至此，张承桐站起身小心怀揣着信纸走出书店，出门时，在门口时突然顿了顿，不对，有问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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