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一秒钟也不要耽误
孙丽容跟着董兮瑶走出了房间。
两人沉默地走了好一段路。
孙丽容才突然低头说道：“兮瑶，我想好了。爷爷的事情，是我投的毒，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这些年……”
她咬着嘴唇，“这些年，我也帮着华青美和裘舒玉，干了很多……事，兮瑶，我以前很妒忌你。厉爵深对你那么好，你又美又得爷爷的欢心……所以每次我都巴望着你不好……”
她说着，眼泪已经落下来。
“兮瑶，我被判刑了之后，唯一的牵挂，就是小功小名了，”她哽咽着，“我还有一点自己的首饰和房产，应该可以供养他们到成人。我求求你，不要把孩子送回孙家，就替他们找一间普通的寄宿学校，让他们过普通人的生活……”
董兮瑶静静地听着孙丽容说话。
她知道眼前的女人算不上大奸大恶，可是她毕竟还是帮着华青美干下了那些事。
尤其是，爷爷中毒的药，确实是她投下的。
她大概难逃法律的制裁
“你的条件，我答应。”董兮瑶缓缓地回答她，“我会替你的孩子找到合适的学校，并会让你随时了解到他们的情况。”
孙丽容点点头，抹了抹眼泪，“谢谢你了兮瑶，给爷爷当初投的药，我还留了一点，可以作为证据……”
“你说什么！”
董兮瑶一把抓住了孙丽容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孙丽容愣了愣，似乎被董兮瑶激动的样子吓到了。
过了两秒，她才再一次说道，“我说，当时候华青美让我给爷爷投药，她强调不是毒药，我就起了个心眼，留下了一点点……”
“那些药在哪里？”董兮瑶几乎要尖叫了起来。
这几天，老爷子的事情让全家人都焦虑不堪。
没想到就在董兮瑶快要绝望的时候，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孙丽容竟然说，她手里还留有一点药。
“爷爷有救了。”董兮瑶给厉爵深打电话，声音都在发抖，“爷爷有救了……我拿到药了……”
“这边研究团队正等着，”厉爵深也连忙说道，“我马上过来接你。一秒钟也不要耽误。”
那份药，被孙丽容存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
董兮瑶和她一同去取了药，马不停蹄地送到了研究所去。
“上帝保佑，爷爷不会有事。”董兮瑶在车里双手握住低头虔诚祷告。
孙丽容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刚刚，她对华青美的狠戾和此刻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是一个爱很分明的女人。
难怪会得到厉爵深全身心的爱。
相较之下，她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么多年，她为了丈夫而活，为了孩子而活，为了婆婆而活，却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本来，她现在可以摆脱这一切。
可是却因为一时的失误，导致自己要和自己的孩子分隔两地……
“走吧。”董兮瑶祷告结束，抬头看着孙丽容。
“走？”孙丽容怔了一下，随即醒悟了过来，“哦，对啊，要去警察局了。”
她苦笑着，“你看我，是真的忘了……”
董兮瑶却笑了一下……
“走吧，和我一起去看看爷爷。”
董兮瑶看着孙丽容。
孙丽容仿佛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能听到的话，“什么……”
“和我一起去看看爷爷吧。”董兮瑶重复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厉家的儿媳妇。”
“可是辛明他……他并不是厉家的人……”
孙丽容的声音低得自己都要听不见。
董兮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生恩没有养恩大。不管厉辛明有没有厉家的血脉，这么多年，爷爷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第一个孙子看待的。否则，也不会对二房一直如此纵容。”
孙丽容听到这里，捂住脸，嘤嘤地哭了起来，“其实我也知道，爷爷对我们很好。辛明那么混账，他也一而再而三的原谅他。明知道辛明成不了器，也拼命想把他留在厉家。怕二房分出去，会落败下去……可是，辛明真的不懂事啊，真的不懂事……“
她边哭边摇头。
董兮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能重重叹道：“好好教导你的孩子，厉辛明那样，也不是你的错。孩子就是未来的希望。”
孙丽容点点头，擦干了眼泪。
“我们去看爷爷吧。我……我要向他下跪道歉。是我的错，才让他受这样的罪。”
她从前太软弱又没有主见，婆婆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有时候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抗拒不了不去做。
“你可以去做污点证人。”董兮瑶对孙丽容说道，“华青美也好，裘舒玉也好，你都可以给作证他们干了什么。至于那些失窃的珠宝和古董，我可以告诉法官是你主动送回来的，也算将功补过。”
去到医院，探望了老爷子。
董兮瑶得知研究所拿到了药，已经加班加点在研究成分，并有很大的几率研制出解药。
现如今也是只能等待。
一家人默默地坐在一起的时候，董兮瑶突然想到厉景晖的事情。
她正准备告诉厉夫人和厉爵深关于景晖的身世。
厉景晖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景晖，你打来得正好。”董兮瑶满心欣喜，“你能到医院来一下吗？不是做鉴定，是有其他事情要告诉你。”
厉景晖在电话那边无声了好一会儿。
才缓缓地说道：“兮瑶……”
他声音里似乎没有色彩，显得颓然又灰暗，“乔丝丝有没有联系过你？”
“丝丝没有联系过我。”董兮瑶据实相告，“你有问过厉六吗？”
“问过了。”厉景晖语调苍白，“厉六说她一向是自己主动联系他，如果她不想别人联系，他也很难找到她。”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要耐心。
她总会联系人的。
可是一秒一秒等下去，他却觉得越来越不安。
“兮瑶，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厉景晖问。
把整颗心都丢了，他才发现，自己压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
就连她的名字，也是仓促之间才问到的。
“你到医院来吧。”董兮瑶无可奈何，“你过来我当面告诉你。”
“不，我不过来。”厉景晖固执地说道，“如果我过来，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董兮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隔了好几秒，她才说道，“景晖，或许，你来不来医院，丝丝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来找你了。”
“为什么？”厉景晖似乎受到了惊吓，“你不是说她是你的朋友吗？她不是会帮你解决了问题为止了……”
他话语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因为，”董兮瑶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
如果这个消息提前一天到来，厉景晖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是现在，他去觉得这是个噩梦。
他要自己的身世来干什么？
他宁愿不要身世，也不想失去乔丝丝。
那么二十几年，他都是这样渡过的，如同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现在，无论他的父母是谁，他都有了乔丝丝。
乔丝丝在这个时候，比任何人都重要。
董兮瑶叹息，“我也希望丝丝不知道我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世，但愿她还会联系我吧。如果她打电话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把她留下来的。”
“还有，爷爷的事情，丝丝会不会帮你去找解药？她也会问你的对不对？”
董兮瑶扶额，厉景晖这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这个我不会拿去骗她，药物已经开始分析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骗不出口。你的身世，我可以帮你……”
挂了电话。
董兮瑶发现家里人全都默默地注视着她。
“你知道景晖的身世了？”厉爵深率先问出口，虽然知道小女人和厉景晖之间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过度关心别人，他就是不太爽，“为什么就你知道？嗯？”
这妥妥是一道送命题啊。
不过幸好董兮瑶有保命答案。
“是华青美说的，她刚刚才告诉我，丽容又说了她留有药，事情太多，我就想着，过来的时候告诉你们。当然，最好还是……当着景晖的面。”
厉爵深点点头：“你倒是想的周全。”
董兮瑶忍不住轻轻掐了他一下，“说的什么话！”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口气里的反讽！
“华青美会不会是骗你的？”厉夫人没有先想知道答案，却想判断答案的真伪。
“应该不会，”董兮瑶很笃定地说道，“她当时的状况，已经顾不上骗我了。再说了，她那样说了，难道我们不知道去做鉴定吗？”
厉夫人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就有些隐隐的感觉了。
她双眼定定地看着董兮瑶的脸：“那么，景晖的身世，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可以提前告知我们吗？”
董兮瑶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厉爵深的手。
厉爵深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轻笑着打趣她：“你在怕什么？难道景晖会是你的儿子？”
董兮瑶没有心情和他谈笑。
她觉得心跳到了嗓眼子上……
“他不是我的儿子，但却是我的小叔子。”她一语双关，既隐晦又明确。
“景晖不一直都是你的小叔子吗？”
厉夫人听到这句话，和董兮瑶最早听到的时候反应一模一样。
然而刚说出这句话，厉夫人瞬间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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