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耗不起

“想想，开饭了。”许军做了清蒸鲈鱼，猪肉炒香芹，还有一锅骨头汤在慢慢地熬着。

        “看起来你的厨艺真的不错，辛苦你了。”我洗完手过来看了看那香嫩的鱼及飘香的芹菜，夸奖道。

        “只能做些家常菜，我们先吃饭，汤再熬会火候就够了。”许军将两碗饭放到小客厅的茶机上，我们对面而坐。

        “你以前常给女朋友做饭？”许军已经三十岁了，我不信他的感情史会是一片空白。

        “这是第一次。”许军正在清理鲈鱼盘子上的茐丝与姜片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我回答道。

        “第一次？你以前没有女朋友吗？”他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他的女朋友吗？我好像没有答应吧。我本做好了他反问我的准备，大家都不是少男少女的年华，再要求自己是对方的初恋显然没有意义，有些事情彼此应该坦诚才公平。

        “以前年少无知，上军校后就断了联系，现在恐怕她早就成家生儿育女了。”许军挟了一块鱼肉放到我的碗中。

        “谢谢。”我低着头夹了几粒饭到嘴里，年少无知的确是我们对初恋最好的解释。出乎意料，他并没有过问我过去的感情，似乎那些真的不重要。

        吃完饭，他帮我晾了一碗骨头汤，说是加了田七的，也补钙，有利于脚伤的恢复，不可否认，与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将会被呵护到极至。

        “你刚才想和我谈什么？”许军将碗筷都清洗好了以后，端正地坐到我身边问道。

        “一时间忘记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男子，我无法开口去拒绝他。既然我已经决定放弃方慕辰，总有一天我也要找个男人结婚生子，而许军无疑是最合适的。我得承认，今天他打动了我，我决定给自己机会去尝试一段新感情。

        “呵呵，那我来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许军说得十分简洁直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故作糊涂，可脸色已经一片潮红。

        “我是说请你当我女朋友的事情。”许军轻轻地捏住了我的下巴逼着我直视他，不允许我逃避。

        “当女朋友与现在有什么区别？”我敛下眼眸，拉开他捏住我下巴的手，羞涩到极点。

        “当然有，你若是我女朋友，我亲吻你，那是福利，若只是普通朋友，连牵手我都感觉是在冒犯你。”这些本应是浪漫的情话出自许军的口中感觉就多了那么一分责任感。

        “你……我觉得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不够。你知道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并没有感情基础，我也不认为我们现在在相爱。我没有信心保证以后不会分手，或者说我不能保证自己会爱上你。我怕最后你会恨我，连你与姐夫多年的友谊也会因我而有缝隙。”其实我很想说自己到现在还无法完全忘记方慕辰，我只能尝试着去接受他，万一哪天方慕辰回来找我，我怕自己会直接抛弃他。

        “你给了我追求你的机会，将来你若是无法爱上我，那肯定是我做得不够好，没有哪对交往中的男女能保证不分手，一直走向婚姻的殿堂，不是吗？只要以后我们努力过珍惜过，若还是没有缘分那就是天意。分手了我也不会怪你。”许军握住我正在不安地互相搓揉的双手，清楚地说道。

        “真的？你不怕我耽误了你的时间和感情？”我眨着眼睛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俊脸，此时才发现他的相貎原来也很俊逸。

        “呵呵，傻瓜，你陪我一起耗着，我怕什么。我相信男人四十岁也能找个年轻的女子当老婆，女人三十就麻烦了，所以我提醒你快点把我捉到手里。”许军十分自信的分析着，虽然这些话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怎么就那么不招人爱听。

        “你这人真是……臭美得可以……”我听到这番理论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阶段，女人的时间确实要比男人的更显珍贵迫切。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从普通朋友晋升为男女朋友。”许军双手捧着我的脸宣布。

        “许军，我只能试试看，不保证能否陪你一起走下去……”我的脸有些燥热，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这样正式地答应一个男子，作他的女朋友，而态度却是模凌两可。

        此时我决定用行动将方慕辰从感情中抹去。我已经27岁，却不曾正式谈过一段感情，真的耗不起了。我渴望像别的女子一样，能光明正大地挽着自己的男朋友逛街，看电影，带他回家，做别人都能做的事情。希望有个男子，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可以随时召唤他来帮我，而不用觉得惭愧。

        可是我却忘记了一点，男女朋友关系，除了精神上的需要，还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恋爱中的男女，不会只停在嘴皮子上谈情说爱，还有亲吻、抚摸甚至更亲密的行为。而这一天，我与许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亲吻。

        “想想……”许军不再压抑他的兴奋，他薄薄的唇压了下来，辗转地吻着我的。

        我轻颤着双睫，温驯地任他吻着，方慕辰，我说过的，若比绝情，你绝对比不过我。我可以放手让你远离我，我也可以放手让自己远离你。

        “想想，你怎么了？你若不喜欢我不会强迫你的。”许军擦着我眼角掉下来的泪珠，原来我哭了。

        “我没事，我只是……从来没有给别人当过女朋友，虽然我也喜欢过别人，可是我害怕我做不好你的女朋友……”其实我只说了一半的真话，我除了害怕自己辜负许军，也为从此要抹去方慕辰而疼痛，因为还有一种爱依然在我心中。

        如果这也是一种承诺的话，那么许军就是我正式的第一任男朋友。

        其实在很多年以前，方慕辰也答应过我，等我考上大学就与我谈恋爱，那时的我一直以为，他会是我的男朋友。在他说喜欢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他，虽然他给我的承诺是三年之后。然而在我盼星星盼月亮般进了大学的校门时，他却不辞而别。方慕辰，是你给了我一个梦想，可也是你亲手破碎了它，让我的爱情如水中花一般溅起瞬间的美丽，再消散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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