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果那是梦的话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灵的存在吗？或者直接一点，你相信世界上存在重生这样的灵异事件吗？如果问两天前的张允荷，她一定嗤笑一声，坚决地说不。现世再艰难，如果否定了它的意义，寄希望于重生改变曾经错过的、错误的一切的话，人生的意义何在？而她，泰真集团现在的领军人物，怎么会相信那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所以，眼前这对秀恩爱的情侣才是真实的世界，那个叫自己出去喝烧酒的智怡，那个在画展上对自己表白的柳昌秀，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张允荷不由得苦笑，默默抿了一口不加糖的黑咖啡。柳昌秀抬头时正好看见这样脆弱又无奈的张允荷，有点莫名的在意。停下和女友的调笑，悄悄示意她“智怡啊，你不是说有话和张允荷说吗？”李智怡这才意识到自己见到柳昌秀后竟然忽略了自己的挚友，实在是罪过啊，抱歉地看着允荷。允荷摇摇头示意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柳昌秀起身吻了一下智怡的额头，对张允荷摆摆手示意再见。这几年来张允荷和柳昌秀都是在工作场合见面，像这样私下见面今天倒是第一次。

        因为李智怡约张允荷喝咖啡的地点好巧不巧是柳昌秀家公司旁边的咖啡厅。于是柳昌秀就顺道来见了小女友，于是张允荷就看见了刚才两人秀恩爱的一面。

        “说吧，亲爱的智怡小美女找我有什么事呢？”张允荷双眼含笑的看着李智怡。“额，就是，那个，嗯，允荷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李智怡低着头，吞吞吐吐地问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是快到了，上个月才过呢。”张允荷一脸促狭。“啊，哈？对不起允荷。”“好啦，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扭扭捏捏可不像你的风格哦。”张允荷走到李智怡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拉过她的双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勇气应援。”李智怡有些难为情，毕竟二人年岁不小了，那么幼稚的应援还真是让人脸热。但更多的，却是感动。除了允荷曾对自己隐瞒真实身份而外，张允荷对李智怡，可以说是付出了满满一颗心，无条件的维护与信任，需要时随叫随到，似乎每一个悲伤低落的时刻里，都可以找到允荷陪伴的身影。如果说柳昌秀是她李智怡生命中一道措不及防的意外彩虹，那么张允荷就是一直温暖李智怡的阳光。“那个，嗯，就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是吧，我们又是同龄，那么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呢？”“你年纪也不小了。”张允荷被智怡的提问弄懵了，呆呆地跟着好友的话走。“对啊，所以说，为什么昌秀还一点结婚的意思都没有呢？”李智怡强压住抽出手来揉一揉允荷的包子脸的欲望，张允荷那丫头呆萌的样子简直是犯规啊。

        张允荷沉默了。时间久到李智怡开始怀疑自己问一个单身多年的大龄女性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秀优越的企图，正当她胡思乱想，思维飞出银河系的时候，张允荷开口了“你的脑回路是被外星人改造过了吗？”“什么？”“还有我们年纪真的不小了吗？”张允荷一脸纠结。“难道不是吗？”李智怡一脸真诚。“啊啊，我变成老姑娘了。”“我也是，呜呜。”最后李智怡的

        问题早被二人抛到九霄云外，两个老姑娘开始了对这个社会的控诉，直到张允荷因为公司里的事被助理叫走。

        所以是不喜欢自己吗？也不对啊，柳昌秀对自己一直是宠溺的。别人家男朋友做到的，他通通满分，别人家男朋友没做到的，他也照顾到了。虽然他这几年接管有民集团事物后二人相处时间减少了，但柳昌秀他也是半点敷衍与懈怠都没有的对待二人的恋爱。可是李智怡毕竟不是小姑娘了，她想要以婚姻来给这段恋爱一个安稳的结局。所以，为什么不求婚呢？李智怡在便利店工作的时候，还在苦恼着这个问题。

        等张允荷下班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了。不是和姐姐母亲一起居住的那个家，很早很早之前，张允荷就自己买了一套公寓搬出来了。这些年除了必要的场合和节日，她回那个家的次数少之又少。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张允荷实在累坏了，开门后把手袋往柜子上一扔，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即使如此，她的神经还保持着高度兴奋状态。任谁经历过一场重生，或者说，一场真实到不行的梦，再突然回到这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世界，都会难以平静的。张允荷刚刚出门，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就是这个世界了。但也不是她走之前的那个世界，如果把她本来生活的世界称为A空间，她重生的时间称为B空间的话，B空间时间流动时，A空间也是运动的。只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而已。所以她去B空间的这两天，对于泰真集团的员工来说，就是自家的女会长不知为何突然去济州岛度假了。没错，济州岛。难道这个世界会自己完善不合理的部分？但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作为她凭空消失两天的说辞吧，员工们在努力工作，自己作为会长却跑去度假，是会被员工鄙夷的吧。还有，那个世界的李智怡还在等自己喝烧酒呢，那丫头，不会那么傻一直等着吧。想想就觉得心疼。还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的柳昌秀居然对自己表白了。而自己居然可耻地心跳加速了。一定是太惊讶的缘故。张允荷直起身，摆摆头，想要把这些奇怪的思绪甩出脑海。

        而李智怡还在踌躇着怎么暗示柳昌秀的时候，张允荷寄给二人的礼物到了。据说是不负责任抛下集团员工去济州岛度假时看见的。李智怡怀着好奇心拆开包裹后看到礼物的第一眼就不禁暗赞允荷的给力。“是什么？”柳昌秀把头靠在李智怡的肩膀上，凑过来看张允荷送的礼物。看到东西的那一刻略微有些惊讶，随即长臂绕过李智怡拿起包装盒中的一对陶瓷小人，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娃娃，感受着细腻的釉的质感。李智怡在柳昌秀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气息。两人已在一起多年，李智怡还是觉得两人有亲密举动的时候会紧张到心跳不已。偷偷瞄了一眼柳昌秀的帅气的侧脸，啊，她的昌秀已经从秀气的男孩长成坚毅的男子汉了呀。“智怡啊，”柳昌秀侧过头看着李智怡的双目，“我们结婚吧。”李智怡觉得有点奇怪，自己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脸红心跳，而是安心，特别特别的安心。柳昌秀的怀抱不再是暧昧的气息，满满的，如同允荷的怀抱那样的温暖，以及允荷所没有的，独属于柳昌秀的清冽气息。谢谢你，允荷。李智怡的心里充盈着像是胃被温暖的食物所填满的那种充实感。

        张允荷送的礼物是一对陶瓷小人，穿着传统的韩国婚礼服饰。是她路过一家可爱的小店的时候看到的。被它的做工所折服之后，随即想出了帮助智怡暗示柳昌秀的主意。她和柳昌秀也算是认识多年了，但是直接打电话去帮智怡问他的想法，不是不可以，只是以什么立场呢？作为智怡的朋友，再好的朋友也不应该掺杂到对方的感情中去，作为柳昌秀的亲故？认识再久也不能弥补两人交情不深的事实。至于济州岛纪念品，只是使礼物的由头更加自然而已。反正全世界都认为自己是不负责任跑去济州岛旅游的张会长了，自己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名头是吧。对于另一个世界的柳昌秀那一点莫名其妙的心动，就把它转化为对这个世界智怡昌秀的祝福，伴随着礼物一起寄给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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