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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二 共鸣的歌声


夜,静的像是**的私语,不予让人听到一般。纱一样的月光轻轻的飘进窗户,披在房间的床上。

        床上的少年似有所觉,猛然睁开眼,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整个场景诡异的好似六七十年代的无声黑白电影。

        “你来了?”男孩坐起身看到床边座椅上斜靠着的人影,问道。

        “嗯,你召唤了嘛,我能不来吗?”阴影中的人满口讽刺“这次你打算怎么送走我?精神记忆标尺剥离已经不好用喽,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出现了。”

        “你不是我,所以你必须走。”少年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怎么这样啊?好无情的说,用完就丢,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妥啊,我也是有脾气的奥。”人影摸了摸鼻子,很是困扰的站起身,本来应该在月光照射下变得清晰的脸,却像水中被搅乱的月的倒影,模糊不清。

        少年没理会,转身按开床头灯,拿出笔记本,自顾自的写了起来“7月14日,编号116病例进程第26天,体感体验对象no.116,姓名:马尔斯.查顿,职业:街头艺人,病症进程:职业特性和技能模仿复制状况接近体感对象,病症过程中的精神带入更加强烈,情感体验过低”写到这里,少年拿笔不甘心的在“过低”两个字上大大地画了个圈,放弃一样“啪”的粗暴合上笔记本,随手扔在床头,然后转头看去,刚刚的人影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整个卧室安静的能听见心跳声。他伸了伸懒腰,又躺回床上,不一会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晨间的厨房中传来一阵香气。伯纳德医生叽拉着拖鞋,打着哈欠从二楼慢慢悠悠的下来,坐在餐桌前,继续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打瞌睡。

        “呶,你最爱的意大利培根卷。”少年将餐盘放在男人面前,自己在桌对面坐下,边吃边拿出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我说,你这个早餐做“病例日记”的习惯该改改了,好不容易轻松自在的早餐时间来着。”医生还是没忍住,咬着嘴里的食物抱怨道。

        少年抬头瞥了男人一眼,低头边记录边低声道“身体记忆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体感体验分流引导的方法效用在递减,要不然你以为我想啊。”

        男人听到这话,向后靠了靠椅背便眯起眼思考起来,不过一刻钟,又放下了餐具,满心的无力感让他的眉头越抽越紧。强迫性体感体验症,通俗讲就是你的思维背叛了大脑,强迫促使你去扮演体验不同的社会分工角色来获得身体记忆以及精神的满足感?诚然,这种病症会增强你的身体记忆能力,模仿能力,让你拥有好像照相机一样的记忆能力并且刺激大脑的成长,但弊端也同样明显,不同的体验烙印在身上就会形成相应的精神记忆,不去控制疏导,只能越来越顽固,最后成为强烈的人格特征,将患者原本的独立人格驱赶。它的成因很是复杂,涉及神经科学,心理等多种学科,病因至今还无法准确定论。

        想到这儿,医生抱歉的看向少年。察觉了医生的目光,少年头也没有抬“呃,别用这种雨天看小巷子里淋着冷雨颤抖的小猫小狗时的眼神看我好嘛?老实说,这么多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可我还是失败了,不是为了研究,而是因为没法找出有效控制你的病情的治疗方法而抱歉。”医生也低下了头眼圈发红,沉默不语。

        “谁说你失败了?我还没死也没疯呢,我活的好好的。忘记我们是合作关系了?你的“合伙人”都没说什么呢,你这幅丧气的表情摆给谁看呢,真是影响心情,切。”少年掩饰什么一样,不容医生再说什么,推开椅子抓起外套转身出了门。

        你——还真是——不适合安慰人啊,医生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愣愣出神。

        七月份的街头,弥漫着一股特有燥热而充满活力的气息。少年在热浪中慢慢踱着步子,穿过一条条街道。什么想法都没有,整个人都觉得体内像被抽空一般,没有一丝力气。邻居琼尼大叔正在为烦恼已久的草坪做最后的修剪收尾工作,少年下意识挥了挥手,跟大叔打了声招呼,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修剪机没用好。草坪草修剪过低,还是顺着同一方向修整的,长起来的新草会倒伏,有些地方甚至会退草,裸露,而杂草更容易吸收阳光水分,生长起来。影响整体的美观。

        马路对面托尼在替别人遛狗,十几只大小狗狗声势惊人。托尼抱歉的冲少年笑笑,就被狗狗拖着走开了。显然大小犬型没有做计划分时段种类来遛,狗狗们品种品性又不同,而且也没做过相应的性格训练,驯养人很容易就掌控不住。有的他头疼了,少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不一会听到身后远远的传来了喊声“帕克!别闹了,哎,克里斯,别跑——!~~”

        他没来由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准确预测”很是自得,但随后自嘲的想到,这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对于一个像自己这样身患“绝症”的病人。

        走走停停,前方的步行街传来喧闹的声音,隐隐的有音乐声,歌声,起哄叫好的声音。少年撇撇嘴,不置可否的顺着街道向那个方向走去。不是很宽敞的步行街拐角围着一些人,透过人群间隙看进去应该是一个小型的街头舞台,正表演着什么。这样的舞台很常见,少年在街道的公共座椅上坐下来,没挤进人群。应该是个比赛吧,因为听着台上mc那“比较有韵味”的口音,从嘈杂人群挤出来后就只能勉强听出“比赛”“唱歌”“偶像”几个词,听了一小段表演者的歌曲,发现水平不是很高后少年就失去了兴趣,围观的大多数人也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他瘫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抬起手臂放在额头处,抵挡着夏日阳光让人难以消受的热情,慵懒的风穿过街巷,就在这昏昏欲睡的节奏中,一阵歌声通过音响穿过温热的空气,落在了少年耳中。

        “啊~你为何要伤害我?你是什么人?我要除掉你!你使我窒息而我想要,我想要……

        他们毁了我带走了我的一切

        甚至我最后的一个愿望

        他们毁了我带走了我的一切

        甚至我最后的一个愿望

        sayya,我无法站出来

        我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遍及全身的伤痕

        "你昨天去作礼拜了吗?""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们可能会如此询问我

        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不,我无法做到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帮我脱离这困境

        是的,我会在那儿为了确认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这就像件例行公事

        但我却无法摆脱

        这不是我想要的完全的力量!完全的支配!”

        韩语的歌词,简单但有力。尽管少年也听过很多同类更优秀的歌曲,而且美国也并不缺这种题材和类型的优秀音乐,甚至相比较一些金属摇滚这首歌显得更“稚嫩”和“小清新”,但开头的那声嘶喊,仍然突兀的伸入耳朵,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脏。主旋律中的声音压抑同时愤怒的喊叫着,放佛“青春期”无处宣泄的苦闷,想要独立想要自由却被现实框在拳击台上一次次击倒在原地。男孩从刚刚听到歌声的时候就已经坐起身来,嘴唇抿着,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种莫名的悸动很像是小说文章中描述的名为“共鸣”的东西。

        少年站起身,向着人群走去,步伐越来越快。好似在行进中确认了什么一般,他穿过人群,在最前排站定。更近距离的听着那愤懑的歌声,少年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周围喧闹的人群,步行街中央定时喷起的喷泉,光线穿过扬洒在空中的水珠变幻出绚丽的颜色,斜对面冷饮店座椅上互相喂着冰淇淋的情侣,有如电影中的迷幻镜头,所有的事物都定格在少年听到歌声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他活动的思维和回响在脑中的歌声。

        短短的几分钟歌曲就已经播放完毕,整个小舞台又恢复了刚刚的节奏,年轻的选手们继续上台演唱跳舞,少年不情不愿的回过了神,但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里。男孩迫切的想要抓住刚刚的那种感觉,总觉得不去做点什么,就会错过什么。

        匆匆的饶向后台主办方的场地,mc正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男人没有挂胸牌,穿着正装,而周围经过的工作人员都向着他或点头或鞠躬问好,应该是比赛主办方的负责人,短短的眼神一撇少年确定了目标,急匆匆的冲到男人面前“不好意思,请问刚刚播放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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