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苏砚早上到公司时，没见到徐北。
因为还没到工作时间，楼上大家还在闲聊，苏砚路过时，听了一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白蕴居然回国了。
苏砚脚步一停，重复了下这个人名，“白蕴？”
大家见他好奇，纷纷上来科普，苏砚听了个大概。
他们说的这位叫白蕴的人，不仅出身好，是白家的小少爷。自己本身也很有才华，从小就对音乐感兴趣，一直在深耕这个领域。他目前是位f站的知名音乐up主，去年还获得过百大up的奖项。
白蕴之前一直在国外学习生活，昨天却发了条动态，说是回国了。下面有粉丝说要去接机，他则回复说是有位老朋友来接他了。
同时，他在那条动态下还配了个定位，是君泽酒店。
苏砚了然。
这位白蕴，应该就是昨天给徐北发消息，说回国要徐北去接的白蕴了。
而昨晚徐北从他家离开，就是去机场接他了。
办公室有同事是白蕴的粉丝，她打开白蕴的某条视频，放给苏砚看。
视频内容是白蕴在弹钢琴。
他坐在氛围灯下，穿着白衬和西裤，脑袋半垂，修长指尖不断翻飞在钢琴键上，颇有几分王子的味道。
苏砚没有太多音乐鉴赏的美学本领，但他也能感觉到视频里的音乐动听又明快。
弹琴者同样优雅十足，极具魅力。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哎呀，你们快看，白蕴是不是和苏总，长得还有点像？！”
一群同事乌泱泱地围了上来，看看视频，又转头看看苏砚，纷纷点头，“确实是有点像的耶，尤其是鼻子和眼睛这里。两人看上去都是很好相处，很儒雅的人。”
苏砚抬眸看了眼第一个说他和白蕴像的下属。随后他低头，也跟着认真打量起视频里的白蕴。
似乎是有点像。
半晌，他笑笑，指着视频屏幕道，“我怎么觉得我俩不太像呢？大概是我经常穿正装，他也在视频里也穿了正装，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我俩有点像吧？”
其他人倒不这么认为，还在分析着说他俩哪里像。
苏砚莫名地不喜欢这个话题，他笑着打了个岔，“我都快30了，人家一看年龄就比我小很多。就这，你们还说人家和我长得像，就不怕人家生气？”
听到这话，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苏总您说的这什么话，白蕴怎么就比你小了？他都33了，比您还大3、4岁呢！”
苏砚诧异，他重新看了看视频里的白蕴，确实没有在白蕴脸上看到太多的岁月痕迹。
有人小声嘟囔，“不过白蕴是真的不显年龄。大概也只有像他这种，一直泡在蜜罐里，被人宠着爱着长大，永远不用操心生计未来的人，才会如此吧？我们打工人，天天熬夜加班，就算用再好的护肤品，或者做再昂贵的医美，都很难做到这么不显年龄感吧？”
其余同事跟着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办公室里有面能反光的玻璃，透过那扇玻璃，苏砚隐约看到了自己眼下的几丝并不明显的皱纹。
这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同意刚那位同事的观点。
白蕴这样的人是幸运的。
出身名门，不用操心生计，不为碎银几两忙忙碌碌，一生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自然看着还很年轻。
苏砚想到他刚和徐北创业时，当时为了省钱，他什么没做过。
充当工人自己装修办公室，扛着大包小包的建材上楼。
给徐北买很贵的人体工学椅，他则坐普通的椅子。
为了拉业务，他陪友商唱歌唱通宵，喝酒喝到趴在路边狂吐。
也就这两年公司走上正轨，他能轻松些。
不过这么一趟下来，他肯定看着没白蕴年轻。
苏砚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白蕴这样的人生的。
也应该没有人不会羡慕吧？
上班时间到，下属们散开上班，苏砚回到办公室办公。
半个小时后，徐北姗姗来迟，进了自己办公室。
苏砚透过窗户，看到了徐北的身影。
想了想，他给徐北发了条微信。
-苏砚：昨晚你怎么走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一个上午，徐北都没有回复。
中午，苏砚起身，想去叫徐北一起吃饭，可他刚一出门，就听见linda在打电话。
linda问对面是不是君泽酒店，紧接着她说要给某某房间送一份午餐和咖啡。
同时，她还特意强调，餐点要少油，不要黑胡椒酱，要黑胡椒粉。同时，咖啡要无糖不加奶，还要再加份浓缩。
事无巨细。
白蕴住在君泽酒店。
能让linda去订餐，并且交代linda这么多细节的，也只能是徐北。
linda还在讲电话，见苏砚看她，她冲苏砚笑了笑。
苏砚也对她礼貌一笑。他本想转身就走，但顿了顿，他还是敲响了徐北办公室的门，他想约徐北吃中饭，顺便再开诚布公地聊一聊白蕴这件事儿。
他并不介意徐北有玩得好的朋友，哪怕这个朋友是男性。
但他觉得，他和徐北都到了这个地步，徐北是不是应该和他说一声，或者带他去见一见自己的朋友？
徐北照旧说忙，没时间吃饭。
苏砚难得坚持，“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徐北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继而又去看文件，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苏砚抿唇，“好，那我晚上再来找你，我有事要问你。”
徐北不置可否。
可真等晚上下班，苏砚去找徐北时，却又发现徐北办公室的灯是黑的，徐北早就离开。
苏砚知道，徐北这是在有意疏远他
苏砚看着办公室的门，沉默良久。
冷不丁地，他想到之前抽的那张塔罗牌。
宝剑八，正位。
被欺骗，被束缚，无路可逃。
半晌，苏砚抬脚，从徐北离开，下楼，去停车场开车回家。
半路上，他手机一响，他收到了条彩信，是徐立国发来的。
-白蕴回国了，你听说了吗？
配图是一张照片，拍摄时间应该比较早，画质并不是很清晰。
图片上并肩站着两位少年，约莫初高中的模样，苏砚认出，左边高一点的是徐北，右边稍矮一些的是白蕴。
黄昏时分，两人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站在天台上，晚风将两人衣摆吹得飞起。
白蕴仰头，含笑看着徐北，深情又温柔。
徐北则双手反撑在身后的栅栏上，垂眼，同他对视。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好，像是唯美青春片的海报。
苏砚心里一紧，他不知道徐立国给他发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他正要像往常一样将短信删除之时，但指尖却在删除键上停了下，最后到底没有删除那张照片。
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态。
苏砚没有给徐立国回消息，他将手机装进兜里，转身上了车。
他想到昨天柜姐给他发消息，说是戒指到货，让他这两天凭取货单去提货。
想到这儿，苏砚侧身，拉开副驾驶前的抽屉，找到装小票的袋子。
随后，他打开袋子，正想检查一下提货单是否正常，他今晚抽空去将戒指取了。
可袋子里，有品牌的宣传海报，有对戒的设计理念图，有售后保障卡，有店铺的名片，有品牌方给顾客的感谢信。
却唯独不见对戒的提货单和付款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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