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心叵测

若她入选，则是盟友；若她落选，则是心腹。也就是说，她左言有十足把握不会落选，但颜雪钰或许会。左言放话在此，给她利益，她就算落选也能好好度日。

        颜雪钰想起昨日她一番拜访和回来后得的大致布局，唇畔挂上了一个不明深意的笑，然后吩咐竹儿：“腾上好的西湖龙井与左姑娘共品。”

        “左姑娘左姑娘的叫着，生疏了。臣女今年才及笄。”左言捧着竹儿刚倒得茶，眸也不抬地道。

        颜雪钰轻吹茶水，抿了一口，面带笑意，说道：“左妹妹如此年幼，这般才德兼备，应是名门之后，”见她仍捧着不喝，“喝茶要是不烫嘴，犹如喝白水。”

        左言这才轻抿了一口，泠泠瓷音也是好听至极：“妹妹不敢妄自菲薄，左国公之女。”

        话音刚落，便闻门外传来尖细声音：“用膳时辰到——”

        三个婢女三个太监各捧一碟，一一放在桌几上，竹儿依次给了银两，方才出去。

        “膳食来了，时辰也不早，春日虽不毒但晒坏了妹妹娇嫩的肌肤也是不好，左妹妹不妨就在这里用了。”颜雪钰看了看菜食，又看了看日头说道。

        左言垂眸，看不出喜怒，面不改色声不改味地说道：“今日这菜食，有毒，”又喝了一口茶，“妹妹上午通知过的人，都不会用。”

        上午习完宫规女红，距用膳不到一个时辰，左言若是一一通知，哪里够？又何以取信？

        颜雪钰虽是这样想到，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示意竹儿回屋取银针，插入菜中一试，银色瞬间变了黑色。

        颜雪钰并没有左言预想中的吓一跳，相反竟还笑着说道：“多谢左妹妹提醒。”

        左言见她这般平常反应，暗暗想道，这颜氏也不是善茬。

        “不过这毒从何来，颜姐姐不好奇么？”不等颜雪钰问，左言倒有些按耐不住，问道。

        颜雪钰轻笑了声，摇了摇头道：“不好奇，但也愿闻其详。”

        左言心下冷笑，好奇就是好奇，真是能耐得住，要不是容貌有瑕疵会难入选，若入选了可是个难搞之人，但面上却依然和善地说：“颜姐姐倒也是个好脾性。这毒，是惠婕妤下的。惠婕妤不想有太多人与她争宠，不想有太多人占陛下心间一席之地。”

        颜雪钰依然笑着，面上笑容自然，并未听到这条消息而僵在脸上，说道：“惠婕妤乃现在宫中最高位，于情于理，行此龌龊行为都说不通。左妹妹有把握消息绝对可靠吗？”

        未等左言接着说，门外进来一人，施了一礼，便与左言身旁丫鬟耳语了几句，左言面色不佳，但声音依然：“颜姐姐问得不巧，今日左妹妹有急事要办，感谢颜姐姐热情款待，来日定与颜姐姐再叙。”

        语罢，三人匆匆离去。

        竹儿这才识趣发言：“小姐，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颜雪钰故作深沉：“佛曰：‘不可说’。”竹儿半气半恼，却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三日光载，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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