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闺臣回朝武后赐官 改名小山获封才人

第十二章  闺臣回朝武后赐官  改名小山获封才人

        话说闺臣从金陵返回长安，细细奏禀太后金陵百花神庙祭拜百花诸神之事，太后见上林苑各花不复以往凋零之势，果然开的娇艳，心中十分畅快，向闺臣道：“爱卿一路劳顿。近日就不必时刻在宫里侍奉了，每日早朝前来，晚膳时就回你府里去吧！”又赏赐金银、绸缎、笔墨纸砚不少。闺臣自是叩谢了皇恩，随上官婉儿来至凤阁。

        闺臣将整理的诏书、敕令、各地奏章及太后批示已装订成册，呈于上官婉儿道：“请老师审阅，如不好，学生自去修改。”上官婉儿翻了几页书册，只见奏章顺序按属地、日期、姓氏排列，诏书敕令亦是按年份、月份排列，皆是用娟秀小楷密密抄写，太后批示用朱笔小楷抄写，前加目录以便检索，查阅甚是便利。上官婉儿叹道：“妹妹费心了！陛下每每要查阅，我等几人只管在奏章堆里挨个儿翻找，费好大功夫，如此一来，省许多事！”闺臣道：“学生不过是做了点抄写编辑之事。”上官婉儿道：“妹妹入宫已三月有余，陛下甚是喜爱，每每夸赞，不知为何还不赐官职于你。明日早朝后，我将此事奏禀陛下。”闺臣道：“学生谢老师提携之恩，只是学生入宫时日不多，虽蒙上官大人谆谆教导，亦不过只会些抄写小事，朝政事务于老师，是寻常分内之事，于学生，则是天大的难事，学生尚需历练，万不可承受官职，学生实担当不起！”上官婉儿笑道：“妹妹过谦，你既称我为老师，为师推荐学生，水到渠成，想必陛下不会责怪！妹妹静待佳音即可。”闺臣仍推辞再三，上官婉儿自是不允。

        回到家中，闺臣将此事告知紫绡及颜崖，与二人商议此事。紫绡道：“如此说来，上官大人待妹妹倒是不错，妹妹可得备份厚礼，好生谢过上官大人。”闺臣道：“凡俗之物，断不可行，就将父亲让我们带回的驻颜灵芝取来送给老师吧！”

        次日早朝后，闺臣取来灵芝，献于上官婉儿，闺臣道：“这是我去小蓬莱寻找父亲，父亲送我的驻颜灵芝，学生年纪尚小，用不着此物，时日一久，恐失药效，昨日家人取出查看，学生想着老师用正合适，就拿来了。还望老师不要嫌弃，据父亲所言，服用此灵芝可容颜永驻、红颜不老呢！还望老师笑纳。”上官婉儿道：“仙家之物，想必是稀世珍品，姐姐虽年长妹妹些许，倒不至于忧心容颜老去，咱们这位陛下倒是可以一用。如此正好，我就借花献佛，进献于陛下可好！”闺臣道：“学生赠与老师，自然由老师做主。”

        说罢上官婉儿捧了这驻颜灵芝来到太后寝宫。只见太后正在对镜敛容，叹道：“岁月不饶人啊，朕都不敢再照镜子了，真是老了！”上官婉儿闻言笑着走到太后身后，帮太后理了理发髻笑道：“谁说陛下老了，陛下保养得当，看着一点都不老！”太后笑道：“快别哄朕开心了！”上官婉儿捧上灵芝道：“陛下请看，此乃驻颜灵芝。是唐才女送给微臣的谢师礼，说是从小蓬莱带回的，微臣想着正陛下用正好，就带来了！”太后道：“这唐闺臣的父亲，在小蓬莱修行，已然位列仙班，有这样的东西倒也合理，只是不知效用如何。”上官婉儿道：“据说食之可容颜永驻、红颜不老！陛下何不一试？”太后笑道：“且收着吧，年纪在那摆着，还能返老还童不成！”上官婉儿见太后转愁为喜，遂道：“陛下，唐才女入宫已三月有余，微臣责她编撰整理诏敕、奏章，现已然完成。这几月来微臣细观其行事为人，言语不多却事事留心在意，颇为和善勤谨，且近日有几封诏告出自其手，微臣略加修饰即呈于陛下，陛下亦是首肯。故而微臣恳请陛下赐唐才女官职，以便其在宫中行走履责，陛下亦多一臂膀，岂不两全？”太后略有思索道：“爱卿所奏，朕亦想过，这唐才女本就是殿元之资，这几个月朕看她也颇为恭顺谨慎，只是她的名字，意思不大好。唐闺臣，大唐闺阁中的臣子？！”太后摇头不语。上官婉儿忙道：“微臣记得上回在殿上陛下问过她，说是她出生之时便取的名字。”太后道：“她父亲是前科探花，因与徐敬业、骆宾王等谋逆罪臣有结拜之交，虽确未参与其中，亦不大善，朕酌情又降他为秀才，想必是因此才绝望去游历修仙的罢。”上官婉儿道：“如此说来，唐才女的父亲已然修仙，离弃红尘，断不会有碍于朝廷了，微臣听闻她父亲嘱咐她光耀唐家门楣，这名字何尝不是唐家女孩子为官的意思呢？”太后道：“即便如此，朕还是不喜她这个名字！”上官婉儿忙道：“这唐姓轻易改不得，名字倒是好改！陛下何不另赐她一个名儿呢？”太后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传唐才女来！”

        闺臣候在殿外，听宣入内觐见，拜罢侍立于一旁。太后看着闺臣道：“爱卿可有乳名？”闺臣道：“臣女出生之时，母亲梦见登上一座五彩峭壁，故取乳名叫‘小山’。因父亲年纪颇大了才生的臣女，故对臣女寄予厚望，说将来唐家女儿要能为官就好了，故为臣女取名闺臣，是唐家女儿为官的意思。”太后笑道：“既如此，朕就了了你父亲的愿，赐你为五品才人，不过你以后就用你的乳名吧！唐小山。”闺臣忙跪下叩恩道：“臣女叩谢陛下隆恩！小山定当倾力效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颔首向婉儿和闺臣笑道：“这下皆大欢喜！唐才人也该好好谢谢你这位好老师！这驻颜灵芝朕替她享用了！你们退下吧，朕这年纪，早睡保养才是正经，不像你们年纪轻轻啊！”上官婉儿和唐小山又跪下道：“愿陛下青春常在，容颜永驻！”说罢二人退下。回到上官婉儿宫中，闺臣又跪下拜道：“老师提携之恩，学生永生难忘，学生愿为老师驱使，初涉官场，还望老师提点赐教。”上官婉儿拉起小山道：“你我二人，现同朝为官，就不必如此客套了！你且回府，我这就拟旨，晚间到你府上宣旨。”

        闺臣回到府上，上下安顿一番，以便迎旨。晚间上官婉儿同太监齐来宣旨：“一等女学士唐小山听旨：今科女学士唐小山，天资颖聪，通明达理，勤勉有余，忠孝可嘉，特赐为五品才人之职，着于内廷侍奉。钦此。”唐小山跪接了圣旨，叩拜皇恩。邀婉儿和御前太监上座用茶。太监推有事先走，唐赦早已将备下的谢仪赠与太监。上官婉儿吃了口茶，向小山道：“妹妹这府上，清净雅致，倒不似寻常为官人家的宅子。”小山道：“学生这宅院，是叔叔买下的，本欲等学生寻回父亲，合家迁往长安，不料父亲不愿回来，学生只得先行复命，待时机成熟，叔叔和母亲她们再搬来同住。如今这偌大个宅子，就住了我们几口人，所以才觉清净冷清。”上官婉儿叹道：“久居宫廷，似牢笼一般，能出来一趟，自是觉得不错！”小山知上官婉儿处境，遂道：“老师若不嫌弃，常来家里顽一顽，只怕陛下一刻也离不得老师。”上官婉儿道：“只盼你能与我分忧，我便得闲了！我该回宫了！明日早朝见吧！”

        说完遂要回宫，闺臣将唐赦早已备好的驻颜灵芝取来一盒道：“学生还有一枝，送给老师。万望老师不要太过辛劳，有学生能代劳的，还望老师驱使。”上官婉儿要推辞，小山不肯。只得命宫女收下，道别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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