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葬礼【第四更】

　　雨，静静的下着，不断地打湿在所有人和天使的脸上，身上，所有人和天使都低着头，也有流着泪水的，依旧在哭泣的龙灵她们。

　　也有一直跪在小雅棺木前久久未起，并且脸色已经麻木到呆滞了的暗鸦。

　　也有着低着头，不敢去看暗鸦以及棺木的顾普生，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下一个会死的就是小雅，他也做出了所有的营救，但是，失败了。

　　小雅没有成功救回，反而，她离开的时候，还是保持清醒的时候。

　　小雅已经去世三天了，今天的葬礼也正是第三天，每一天，暗鸦都没有说过话，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小雅曾经呆过的房间里面，默默地流着泪，没有哭声，只有泪水，这种痛苦无疑是增大了无数倍的。

　　就像神迹日，顾普生已经没有了家人一样，现在的暗鸦也一样失去了最后一位家人，这种痛苦，有很多人能够理解，有很多的人能够感受得到。

　　小黑在那之后，没有再出现过了，仿佛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信封，留言什么的，丝毫不像他以前的那些高扬的作风。

　　小雅最后的葬礼，只有顾普生他们，梅丹佐和乌列还有暗鸦在场，因为，他们是小雅这一生最为亲近的人和天使了。

　　也有很多的天使想要进来围观，可全部都被护卫们给拦在了外面，不让进来。

　　“你们这群人能不能有点脑袋啊！我们就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都不让我们去做！”

　　“就是就是！我们就想知道三天前那场行动到底死的天使是谁罢了！这有什么错！”

　　“所以说啦，快点让我们进去啦！”

　　围观的天使们在大吵大闹着，因为他们的好奇心，顾普生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龙潇和罗勒，三人互相点了点头，招呼了多米斯洛和风清扬一声，五人一起朝着入口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然，他们不是过去当好人去劝说的，特别是龙潇，他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这一次过去，他们是带着圣惩的。

　　“快看！是人类过来了！”

　　“天呐！人类都进去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顾普生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天使群，平日温和的他，声音都冷了下来，“全部闭嘴好吗。”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这一次，就连顾普生也微微动怒了。

　　罗勒把天赐给默默地握在了手中，风清扬淡淡地抽出了他的长剑，而多米斯洛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就凭他的光头和那粗大的肌肉就足够证明很多事情了。

　　至于龙潇，则是点燃了一支烟，双手插着兜，头发已经变回全黑，在梅丹佐的帮助下。

　　“你一个人类说些什么废话？！我们让你们来这里就已经够好了！快点滚开啊！”里面一个会说人类语的天使吼了一声，顾普生刚刚想说话，就被龙潇拦住了。

　　“你们这些天使，我不管你们有谁听懂的人类语，有谁听不懂人类语，这些不重要，我也不在意。”龙潇把烟拿了下来，双眼只有冷漠，“我在这里只有两句话，第一句都给我听好了，你们这些天使的脸是被自己给啃了吗？这里可是墓园！不是什么游乐园，公园！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的最后一个亲人？”

　　“你他妈谁啊？这么嚣张！想死是不是！”还是刚刚那个天使，这一次，他的全身上下都燃起了火焰，龙潇冷笑一声，“正好，我的第二句话就是这个。”

　　说着，他抽出了背负在身后的神泣，直接指向了那个往外喷火的天使，“记住我的名字，我想你们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的名字的。”

　　“我，叫龙潇。”龙潇话落的一瞬间，那个天使原本还在向外喷火，听到了龙潇的名字过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布满了恐惧。

　　“是死神！！死神来了！”那天使用天使语大吼了几句，然后全场都骚乱了，紧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天使开始往外涌，龙潇看了一眼顾普生，顾普生露出了一个笑容，“计划成功，那个天使做得很好了。”

　　没错，这就是一个套路，一个很简单的套路，仅仅只是利用龙潇的恶名和那位天使的演技就可以形成的套路，至于为什么，这个倒是很简单，电影里面算是很常见的套路了，所以，我也不在解释了。

　　“他们来了。”风清扬看了一眼后面，龙灵她们都是一身的黑衣朝着顾普生他们这边的方向慢慢走来，这里面，来的人和天使都在，就唯独少了一位，暗鸦。

　　“小顾·····”龙灵看着一身黑色裤子配黑色衬衫外套一个黑色风衣的顾普生，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为什么小雅就这么走了啊！”

　　当龙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雨依旧在下着，顾普生看着所有人和天使，最后轻轻搂住了龙灵，深樱和小梦在一旁看着那两人，没有嫉妒，只是因为小雅的逝去而感到发自内心的痛。

　　当初还一起去逛了街，买了东西，去了鬼山，一起聊家常，聊聊身边这些男人怎样怎样的小雅已经不在了，已经永远躺在了那个棺木里面。

　　“不会再有人死了。”顾普生声音沙哑了，他紧紧地抱住了龙灵，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不会再有天使或者人类死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小顾？”龙灵抬起头，看到的是顾普生那已经微微扭曲的脸，再看向了龙潇，她的哥哥虽然是别过头的，但是，她还是看见了顺着雨水留下的眼泪。

　　“深樱，小梦，你们和龙大哥他们一起回去吧。”顾普生最后还是松开了那个有着淡红色眼眸的女孩，最后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暗鸦，轻声说道，“我去把暗鸦带回来。”

　　说罢，他便一个人朝着暗鸦走去，龙潇没有抬头，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我们走吧，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

　　“暗鸦······”顾普生的声音很轻，“对不起······我没能救到小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暗鸦身体微微一颤，他抬起了头，看着小雅的墓碑，轻声问道：“顾普生，这是不是一场梦啊······如果是梦的话·····我是不是该醒了啊·······”

　　“这不是梦。”顾普生走了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小雅的墓碑，“暗鸦，这些都不是梦，小雅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知道了吗？她已经走了啊······”

　　“算我求求你······”暗鸦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算我求求你了啊·····顾普生······告诉我这是一场梦啊······求求你了·····”

　　“不要这么想啊·····”顾普生朝暗鸦伸出了一只手，眼泪也没有止住了，“这不是梦啊·····这个就是现实啊·····这个世界上，小雅已经死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啊······”暗鸦把手放在了顾普生的手上，摇摇晃晃的借助着顾普生的手站了起来，双目深陷，留着泪，凄凉的笑了。

　　“小雅，已经不在了啊！”

　　说着，他看向了深深低着头的顾普生，突然跪下了。

　　“暗鸦······”

　　“顾普生·····我这一生除了父母之外没有跪过任何一个人或者天使，哪怕是天使之王，我也没有下跪过，但这一次·····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啊！！！！”

　　顾普生愣住了，雨也在渐渐的小了。

　　“我没有你的那种智商，也没有你的那种洞察力，你是一个天才，万中无一的天才，也只有你可以抓住凶手了·····算我求求你了·····请你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账啊！！哪怕，要我这一生做你的狗也行！！”

　　“暗鸦·····”顾普生轻声说道，但是，暗鸦直接把头给死死的磕下了，而且是对着顾普生，重重地磕下了头！

　　“求求你了！！顾普生！只要你能帮小雅报了这个仇····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啊！”

　　“暗鸦。”顾普生轻轻蹲下，发下了他的誓言。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我也不需要你用后半生来偿还我什么，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小雅的仇，其他天使的仇，我都会报，我和你一样，都很痛苦，但是，我们依旧需要向前继续走，因为这是我们的生活，你放心，暗鸦，我，顾普生，不会放过那个凶手的。”顾普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雨停了，暗鸦依旧死死把头磕在地上。

　　较远的地方，一个墓碑后面，一个金发的女孩看着小雅墓碑前的暗鸦和顾普生，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顾普生的身上。

　　······

　　“你又来了啊。”男子笑着说道，顾普生看着依旧还空着的两个处刑台，又看着男子，淡淡说道：“为什么会给我看这些东西？”

　　“不为什么，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罢了。”男子耸了耸肩，看着处刑者和剩下的一个处刑犯，笑着说道，“知道为什么还剩下一个吗？”

　　“因为他就是下一个死者。”顾普生回了一句，男子点了点头，又指着中间第三个被处刑者跳过的处刑台，问道：“那为什么还剩下两个呢？”

　　“因为中间那个就是为处刑者自身准备的。”顾普生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男子的对面，男子笑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为什么会是小雅。”顾普生沉声问道，男子笑了，“为什么吗？因为她太过于接触人类了，特别是龙潇，你的想法没有错，小黑的确是在那家咖啡店里工作过，并且在你们集体去那里的时候，也在场，并且亲眼目睹了龙潇和小雅的过分接触。”

　　“所以，才会杀了小雅。”顾普生皱眉问道，男子抬了抬眉毛，“你确定只是杀了小雅？你们难道没有什么尸检报告吗？”

　　“没有，而且，他们给我的还不如从你这里的来的详细。”顾普生淡淡说道，在此刻，他终于抖明了自己的目的。

　　男子微微一笑，随手甩了一份资料过去，顾普生随手接住了，然后开始了阅读，直到看见了中间部分的时候，他整个脸色都变了。

　　“看到了吗？”男子笑着说道，顾普生抬起头，声音变冷了很多，“是真的吗？这件事情。”

　　“没错，小雅是被小黑给强暴了，并且在完事之后，就给她注射了给尼斯洛旯曾经注射过的那个药剂，最后在无比清醒的时候，给一刀两断了。”男子轻松的说道，顾普生把资料放下了，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小雅最后的结局，顾普生。”男子淡淡说道，“这就是你没有选择我给你的机会，如果当时你选择了，小雅或许就不会死了。”

　　“闭嘴吧你。”顾普生睁开了眼睛，走向了处刑者，淡淡说道：“如果在我的世界里面，执法者就是处刑者的话，那我揭下了面罩，就等于是知道了真面目对吧？”

　　“没错，但是现在还不行。”男子摇了摇头，“不过呢，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下，下一个死者的一些东西，这些都是你知道的，但是被忽略了的。”

　　“嗯？”顾普生把头扭了过来，男子也站了起来，笑道：“首先，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当时以为小黑看的其实是你，但并不是哦，而是你身边的某一个人。”

　　“第二，小黑的确是罗奥斯的弟弟，但是他们两人并没有住在一起，可能连姓氏都不一样呢。”

　　“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当然了，这也是你最想了解的一点，杀人时间，这其实是有规律的，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你没有发现吗？每一次杀人的时间可是间隔得越来越久了哦，不会越来越短。”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普生刚刚说出这句话，他就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怪异了，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每一次杀人时间都会在前一次杀人的时间上面空格一天到两天，这是不会变的，第四次到第五次空格了一个星期，第三次到第四次空格了三天到四天左右，第二次到第三次空格了两天，第一次到第二次，没有空格。”

　　“也就是说，下一次杀人时间，就是在以一个星期为前提下，再加上一两天。”顾普生接下了话语权，然后看着男子，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提示的够多了，再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知道吗？”

　　“而且，杀人地点很好推理的，抓住他的心理要点就明白了。”男子说完后，对顾普生挥了挥手，笑道：“那么，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要多久了。”

　　“嗯，拜拜。”顾普生点了点头，眼前一黑，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雪白的天花板了，他坐了起来，看着还在熟睡的罗勒，露出了苦笑。

　　“好了，该好好想想那些问题了。”顾普生捏住了额前的银发，眼神微微一沉。

　　“老顾？”门被打开了，刚刚准备思考问题的顾普生抬头看了一眼门外，那里，龙潇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冲顾普生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后，就走了。

　　······

　　“龙大哥，怎么了？”顾普生走了过来，问道，龙潇看着窗外的雨水，露出了愧疚的神色，“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我·····”

　　“听我说完。”龙潇转过了身，“我其实很羡慕你，知道吗？我多希望我能有和你一样的大脑，能够快速把这些事情给解决了，可是，事实证明了，我做不到，而且，还精神失控了，对你说出了那种伤人的话，真的很对不起。”

　　“其实，你说得很对，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经历过失去最重要的人，我们都像一匹孤独的野狼，只能自己自己舔自己的伤口，别人走进不了我们的心，我们也不会让人走进我们的心，我们其实都很孤独，因为我看见你，就仿佛看见了我自己一样，所以，我才会稍微关注了那你一下，那时候的你，还是一个菜鸡。”

　　“你需要别人的保护才能活下来，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都在依靠着你，龙灵，小梦还有深樱都陪在你的身边，不久之前我才发现，其实孤独的野狼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你已经让人进入了你的心，而我一直没有，那时候的我，真的好羡慕，有人能够走进你的心，真的很羡慕啊。”

　　“正是因为这种羡慕，我才会嫉妒你，嫉妒你的才能，特殊能力，力量，一切你所拥有的东西，我都好羡慕也很嫉妒，所以，我想证明，少了你，我也一样能够带领大家走下去，于是，我失败了。”

　　“每一次查案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是老顾的话，恐怕很快就解决了，可是，我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来找你啊，于是，我崩溃了。”龙潇看着小雅所在的那个墓园的方向，苦笑着说道：“但是，小雅这个事情让我明白了，其实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是我错了，如果我早点来找你的话，小雅就不会死了，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救更多的天使，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创造出奇迹，顾普生，我在这里请求你一件事，是以我个人的身份。”龙潇顿了一下，沉声说道：“请你为小雅报这个仇，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一定能做到，因为，不对，谁叫你是顾普生嘛。”

　　“龙大哥。”顾普生轻轻一笑，“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也不回去怪你，因为我正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的我，很嫉妒你啊，真的很嫉妒你。”

　　“所以，别人会怪你，但我不会，因为我理解你的想法，做法，而且，这个仇，不是我一个人去报，而是我们，一起去报。”

　　“小雅虽然死了，但是，小黑已经留下了他的杀人时间，而且，我也知道了他下一个要杀谁了。”说到这里，顾普生捏紧了拳头。

　　“这一次，我绝对不要在失去你了。”顾普生沉声说道，看着龙潇，笑道：“龙大哥，我们走吧，是时候布网抓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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