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旧日.4
时间有时过得很慢，有时又跑得飞快。转眼一个半月过去，到了温澄河可以拆掉石膏的日子。
这一个半月里，小许星找着各种借口去温澄河家。
小孩子的亲近单纯可爱，捧着干净灼热的心放到面前，是个人都难以拒绝。
温澄河虽仍不时对小许星表达出嫌弃，但实则对小许星的包容度已是前所未有的高。
小许星也是自温澄河来到梧镇后，第一个与他那么亲近的人。
温澄河拆掉石膏的那个午后，小许星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揉着眼睛钻出空调被，在床上坐了会儿，方迷迷糊糊爬下床，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淋浴间水声哗哗。
小许星拿着手机走过去，拍了拍门，刚睡醒的声音糯糯的，“哥哥，电话。”
不久，淋浴间门打开，少年步出，一身清爽，湿着头发。
小许星习惯等温澄河俯身，将手机放到他耳畔。
但这次，迟迟没等到温澄河俯身。小许星有些疑惑地仰头，温澄河抬手从她手里抽走手机。
小许星这才回过神，没控制住音量，惊诧道：“哥哥，你的手！”
“嗯。”温澄河随意划开手机，边翻看记录边顺手揉乱小许星的头发，“本来想叫你一起去拆石膏的，谁想的到你能睡一个下午。猪猪。”
小许星抓住温澄河在她头顶乱动的手，只用了小小的力气，像是怕会碰疼他，“哥哥，那以后你的手是不是都不会疼了。”
温澄河似有片刻停顿，随即点头。
手机铃声又响起，温澄河接起，大大咧咧的男声通过扬声器传出，“澄哥，出来打球吗？”
他们不知从哪得到他拆掉石膏的消息，迫不及待约他打球。
同时，背景音里夹杂一众男生哄笑的声音：“温澄河打球狠，不怕那些小子阴……”
温澄河面色寡淡，余光瞅见仰头对他不断做口型“不去”的小许星，方露出些笑意。
小许星盯着温澄河，甚至下意识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衬衫下摆。
哥哥的手才刚拆石膏，还没恢复好，不能就去打球。
小许星以微弱的力量阻止，直到听见温澄河对电话那头说：“不去。”
小许星放下心。
温澄河就要挂断电话，电话另一端的少年急声道：“诶等等，澄哥给个理由呗。”
小许星赖在温澄河身上，手还抓着他的衣摆。
温澄河倏忽低眼，语声含笑，“家里小孩儿不让。”
—
温澄河放下手机，迈步走出房间。
小许星亦步亦趋，下到一楼。
刘婶坐在切西瓜，听见脚步声，回头说：“可算下来了，晚饭已经煮好了。”
温澄河随口应，“这不是有只猪猪。”
小许星松开他的衣摆，跑到刘婶身后，才说：“是哥哥没叫我。”
小许星指责，“他刚刚还想出去打球。”
“那是我想吗？”温澄河走过来，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塞进许星嘴里，让她闭嘴。
“你很久才拒绝……”小许星咬了满口西瓜汁，冰冰凉凉甜甜。她也就忘了刚刚的事，投桃报李般也拿了块西瓜给温澄河。
温澄河俯身咬下，没说，那是她的反应太有意思。
刘婶笑看两人，自从小许星来了以后，温澄河身上的阴沉气褪去许多，以前有时她都不敢和他说话，更别说管他去不去打球了。
吃完晚饭，又看完两集动画片，时间已经不早。温澄河坐在一旁打游戏，见小许星熟练地切换到另一频道，又接上动画片。
“小孩，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小许星点头，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视。
温澄河无语，扔下游戏机，“别看了，送你回家。”
小许星又点头，依然盯着电视。
温澄河算是明白了，起身走到小许星面前。
小许星眼前一暗，抬头对上温澄河不善的面色，愣了愣。
然后，小许星熟练地往前抱住温澄河，“哥哥，我还不想回家，我想看动画片，晚上让我睡在这里好不好。”
温澄河正要拒绝，小许星眼睛晶亮，有理有据，“你家这么多个房间，多一个我肯定睡得下。而且，我问过刘婶，刘婶说被子够。”
刘婶在一旁笑，帮腔：“是呀，是呀，睡一个星星一点问题没有。”
温澄河不为所动，摇头便要拒绝。
小许星不满，伸手比划，两根细短手指捏出一点点缝隙，她加重语气，：“我那么那么小，只会占一点点床，实在不行，哥哥分我点床呗。”
完全不给温澄河再拒绝的机会，小许星耍赖，“你要还不同意，我就赖在你身上了。”
“……”温澄河嗤一声。
这什么威胁人的手段。
臭屁孩。
温澄河上前两手绕过小许星的胳肢窝，将小许星拎起来，大步往楼上走。
小许星突然腾空，下意识伸手要去抱住温澄河。
温澄河却故意松开手，只虚虚接在小许星胳膊下，扬眉笑，“给你赖。”
小许星立刻紧紧抱住温澄河，嘟囔：“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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