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愿望
海岛上的度假村名叫白龙湾，尹幼离拉开玻璃门走到露台，度假区里的别墅临近海滩，放眼望去，天空的颜色是一望无际的明蓝。
几千米的高空上，淡白的云朵被银灰色机翼擦过，零碎漂浮着，飘在海天一色中。
别墅区外围栽种着成片的椰子树，站在阳台可以看到不远处黄白相间的海滩，男人们穿着沙滩裤，女人们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在海边嬉闹。
海风吹在脸上，让人神清气爽，尹幼离露出笑容，由衷夸赞了一句：“风景真好”
电话那头传来陆宸渊的笑声：“姐姐，晚上赏光来么”
“你这意思是希望我去？”
陆宸渊：“来观赏我怎么收拾苏锦婳”
他绝对是贱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尹幼离鄙夷：“你也想玩霸道总裁爱上我？”
“那不能，娱乐圈水那么深，要不是靠程楚，光凭她苏家的底子能有几分面子”陆宸渊声音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恶意，“你说要是面临选择，她还维持得住那份清高么？”
“……”
听到门铃声响，她转身穿过大厅去开门。
“您好，这是您预订的米其林午餐”
尹幼离道谢后伸手接过，放在临近露台的餐桌，挂掉陆宸渊的电话，跑到二楼敲了敲程楚的房门。
没动静。
难道还没醒？
试着扣下门把手，没反锁，索性直接推门进去，轻手轻脚迈着猫步走到床边。
他闭着眼，长睫遮住清冷的墨瞳，眉眼不见平日里的冷峻威严，放在枕边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变得安静又乖巧。
尹幼离坏心眼地故意去挠他下巴，摸了摸线条优美的喉结，说道：“醒醒，快起床吃饭，哪有人过生日躺床上睡觉的”
程楚睡梦中轻蹙着眉，推开她的手，侧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完全不想搭理她。
尹幼离耐着性子又催促：“知不知道几点了，快起来，我们还要去海洋馆”
她叽叽喳喳地说了什么程楚无心去听，只觉得聒噪烦闷，眼睛都懒得睁一下，闷声道：“……别吵”
尹幼离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双手叉腰，这欠调_教的死样子，大少爷突然就摆起来了。
她拿出手机做出打电话的样子，捏着嗓子大声道：“宸渊宝贝，人家又一个人啦，这就去找……”
话还没说完，手腕被一拉，力道强劲让她摔得一踉跄，直接躺倒在床上。程楚温热的呼吸拂在她颈窝，发丝蹭得人皮肤发痒，阴恻恻地说道：“你要去找谁？”
手臂横在她腰间，按住她的手腕，尹幼离起不来身，用手指用力戳他肩膀：“再赖床我真去找他你信不信，我大老远来一趟就是陪你睡觉的吗！”
程楚沉默片刻，懒懒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尹幼离推了推横在她腰上纹丝不动的手臂，不假思索地说：“我拒绝，把手拿开”
他的声音阴柔温雅，偏偏还无害得很：“前几天你还摸我的腰”
她睁眼说瞎话，吞咽着干涩的嗓子，干巴巴地说道：“……我就想量量看你胖了没有”
他慢慢撑起身子，用手支着下颌，不甚在意地望着她的侧脸，“你可以用腿量”
大草。
尹幼离像只被踩了尾巴要跳脚的猫，怒目圆瞪，白皙的脸窘红一片：“这时候就没教养包袱了是吧？快放开我！”
“那你哄我”
尹幼离气得闭紧嘴巴当作没听见，咸鱼一般躺着装死，一句软话也不肯说。
她的脸颊染上薄红，秀眉斜飞，眼睛因为怒火越发明亮。
又羞又怒的倔强神情竟然十分生动。
他游刃有余，大度地说道：“那我哄你”
说完整个人一翻身伏在她上方，平时文弱修长的手沉稳有力，把她两只手腕举过她头顶，压制得无法动弹。
见他要来真的，尹幼离目露惊恐，气势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弱了下去：“你，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他抿着嘴角，冷淡又沉静，不容置疑地说：“对挑衅我的人不需要讲道理”
尹幼离快气死了，声音发抖：“行了！我说还不行吗？我要说什么啊我？！”
程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唇边短暂地绽放出艳丽的微笑，语调微扬，像是低音节的曲调悄悄调高了几个音符：“说你的眼里只有我”
尹幼离咬了咬唇，神色挣扎犹疑，程楚把指尖伸到她腋窝下挠她，她本就怕痒，这下更是躲都没地方躲。
“哇——！你简直不讲武德！”
胳肢窝痒得她咬紧下唇不敢叫出声，手不能动脚不能踢，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会。
她只好认输，乖乖说道：“……我的……眼里只有你”
程楚这才放开了她，尹幼离立刻起身，跑得比兔子还快，拉开门时还不忘恨恨地瞪他一眼，摔门而去。
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响，尹幼离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程楚瞬间变回冷静高雅的贵公子，刚才眉目间故意流露的欲色烟消云散。
尹幼离跑到露台上吹风，试图赶走脸上的热气，她懊恼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摔，捂着脸开始自闭。
丢死人了！
她又开始后悔当初没签离婚协议，吊得她现在上不上下不下，到底什么时候能自由啊？
程楚从房间换了衣服出来，一身简单的polo衫随性优雅，面容难得有了浅浅的倦意，浓密的长睫耷拉下来，光洁的肌肤越发显白，倦怠慵懒。
本来是来给自己放个假的，却因为工作的事情在飞机上忙得片刻也不得闲。
即便短暂休息过，他的兴致还是不高，比平时还要沉默冷淡。
餐桌上放着米其林餐厅刚送来的定制午餐，尹幼离坐到桌前，切着面包奶酪，偶尔抬眼打量着程楚的脸色。
尹幼离说道：“还是订个蛋糕吧？”
“没必要”程楚兴致缺缺地说，“我不吃甜的东西”
“要许愿啊”
“没有”
尹幼离：“……”
她从照片里看到以往他的庆生会总是场面热闹，礼物堆得比山高，贺卡上满是祝福与恭维的话，在众人的围绕和祝福里，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程楚看到尹幼离一副喉头哽住的表情，淡淡开口：“暂时没想到”
……难道是这种仪式感过太多次厌烦了？或者没有世俗的欲望？
一个出生起就享受到最好一切的天之骄子，确实很难有什么愿望。
又想了想原书情节，程楚和苏锦婳在海岛过生日的时候全程都很甜蜜，绅士会撩男友力爆棚，哪有像现在这样爱答不理的。
嗤，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
尹幼离翻了个白眼，假笑：“我给你挑只猫，你和猫过去吧”
“你比猫可爱”
“你胡说……咦？”
？？？
尹幼离一愣神差点以为听岔了，本以为他又要嘴欠，说些什么嫌弃的话语，没想到一贯眼睛长头顶的太子爷居然也会打直球了。
程楚眼波纯净，如同早晨的露珠，语气里有一丝诡异的快乐：“都是被欺负，你会哭，猫不会”
尹幼离：“……”
她黑着脸使劲扯下一片面包塞进嘴里，这饭真的是不用吃都饱了。
见她憋屈的闷不作声，程楚说道：“拍照，就当做我的生日愿望”
拍照？这生日愿望好随意，什么时候他这么好满足了？
尹幼离眨眨眼，好像他生日都会拍照，也许是长久下来就成了习惯，但短暂的疑惑后，她鄙视地想着，不会又是什么恶趣味吧？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拍哭照”
程楚垂下眼帘，状似无意：“拍你发给别人的那种”
？？？
尹幼离只发过照片给一个人，那就是翁翎。当时她去参加电影节前，程楚帮她挑发夹，她觉得耳坠漂亮，就随手给翁翎发了张自拍。
正回想着，程楚已经把他的手机递到了尹幼离面前。
她点开相机功能，若有所思：“可是没蛋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程楚不悦，冷声道：“有我在你拍蛋糕？”
搞了半天是要拍他，尹幼离放弃与他进行口舌之争，顺着就完事，她把手机竖靠着放，让镜头正对着主角。
程楚：“你过来”
尹幼离眨眨眼，站到他椅子后面，弯腰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下颌抵着程楚漂亮的肩线，露出角度完美的笑容。
屏幕延时拍摄开始，3，2，1。
画面定格的前一秒，程楚头轻悄往她脸上靠，握着她垂在自己胸前的手，微微一笑，眼里浮现出点点星光。
照片里的尹幼离贴着程楚的脸，蓝色眼睛流光溢彩，他们亲密的贴靠在一起微笑着，如同相爱中的情侣。
尹幼离点开相册瞧了瞧，满意的笑了：“我是不是很漂亮”
程楚轻笑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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