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往昔
烟雾弹是双刃剑。
在遮蔽对手视野的同时，也削弱了己方感官所能发挥的作用。
但现在不是该考虑怎么反击的时候，首要的是应该把叶澜先送到安全的地方...
即使烟雾弥漫遮蔽了视野，她模糊的俏丽容颜也依然近在咫尺。只要这只手被自己拉住，就能暂且放下心来。
“呼叫门卫，呼叫门卫，前门广场处发生暴恐袭击，请立刻采取应对措施...”
边拉着叶澜向记忆里街道的方向跑去，边用衣领上的对讲机呼叫会场的安保部门。
又一道音波自身旁呼啸而过，甚至将大片区域的白烟搅乱、冲散。
开始胡乱攻击了吗...这说明对方的角度不是太好，也可能是时间有限，等不到烟雾消散或目标跑出烟雾外的时候...
但说到底为什么会是这边？自己暂且不说，身为一介护卫，并没有什么值得袭击的重要性。但叶澜她也不是会被用这种手段针对的身份，这到底...
手上的感觉一松。
陈泽下意识地用力拽住，并回撤一步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才没有让娇柔的身躯摔向地面。
可恶...难道是刚才被擦到了...！
......
毫无疑问的，陈泽作为护卫的水准是专业的。即使对方处于不可见的状态，也以常识来判断并做出了近乎于正确的应对——不要小瞧把自己拉到车门里的这一下，在空地上和在车内展开防御的消耗可是有两个级数的差距。
然后...袭击者也上套了。
灵体，强劲的破坏力...这些要素结合起来，应该是精通战斗的‘两位数’无疑了。
那么，日子都活到交互以及【见证】上的自己，该怎么与其对抗呢？
这时候，就该去思考己方的优势何在。
只有信息量了吧。
所谓个位数与两位数的差距，就是这么根本又直接的东西。
然后是经验。看那家伙的打扮，估计上次【现界】还是中世纪的事情了，估计对于招式的应用都是这种远程大范围的用法，对于近身战应该是一窍不通。
但是，那也得要接近才行。
一道冲击波从身后扫来，只是稍微挂到了腿部，就让04的身形变得一阵模糊。
这冲击波明显是调整过的，对灵体有着更进一步的杀伤力...既然这样的话...就得提前行动了。
04暂且抛下半灵体的躯壳，让光态的自己迅速向上漂浮并冲向那个两位数的方向，以避过接下来的冲击波横扫。
真是，这家伙就只会这一招吗...
......
大概的方位已经能够确认了，这样就足够了。
一道又一道波纹从身前浮现，并对着那个方向横扫过去。
095已经能在心里勾勒出那个个位数竭力维持着自己的灵基，尽可能不被冲刷出宿主身体的惨状了。
所以说啊，交互界面的身份...就是有这种悲哀。
所谓精通战斗与不精通的区别，就在于这里。
依照交互界面的戒律，对方无法离开宿主的身体...但这种频率的冲击波，专门就是为了将灵体冲出实体而准备的。
只要离开了宿主，就不得不被遣返回灵界。
但想要不离开宿主，就不得不竭尽全力挣扎。
所以说啊，只要被找到的话，你的结局就注定了...！
上方传来了陌生的信息波动。
095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一道由白光构成的人形自悬空状态疾冲而下，一手刀斩向她的头颅。
下意识地向前一闪，但是...
手刀深深地切进了左肩，整条左臂连同衣袖都崩散为紊乱的信息流。
这是...！
来不及多想，095几乎下意识地向前踏步，意图与来袭的人形错开并使用手段反击。
但人形整个身体在撞到地面的同时就以肩部为轴心一个回旋，再次冲向095，让她甚至没有时间展开一道冲击波。
战斗结束。
完全由信息流凝成的右拳贯穿了095的胸口，让其整个身躯都逐渐变成失控的无序数据流。
这家伙...居然...主动脱出宿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
在回归半灵体时，做了短暂的梦境。
周围是寂静而空旷的建筑工地，背景音是谨慎而纷乱的脚步声与短促的呵斥及命令。
啊，又是这个记忆...
“这次真的是...逃不掉了呢。”
他对着眼前的空气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04知道，这是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伤痕累累，弹药耗尽，精力衰竭；
盟友叛离，誓言作废，军警重围；
没有后手，没有支援，没有希望。
尽管每一次都见证了这样的【命运】，但当这次的【命运】降临时，还是觉得太过残酷。
【抱歉...没能救到，无论怎么做，都没法逆转了。】
结果，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至少已经努力过了...”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仰望着自夜空划过的流星。
天空的景色从不会因为地上的悲欢离合而有所变化，但他还是觉得，在这样的血腥肃杀之夜，这道象征着希望与祈愿的流星实在是过于残酷。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自己能读到他的心声。
这无用的能力...要是能作为哪怕一点点筹码去交换他的生命该有多好。
【如果...如果能化作实体，就能切实地守护你了。】
以这份见证了千年的经验与技艺...
“别说这种话了。如果，如果你能实体化的话...”
他双手撑地，腰部发力，几乎用尽力气才站起身来，拿出最后的武器面向空洞的房门口。
“那就去守护你的下一个‘他’吧。在他遭受这种命运之前...”
这是自己的过错。
早在相遇之时，就注定了此刻的结局。
但唯有这次，确实地后悔了。
唯有这次，确实地想去改变了。
但还是失败了。
就算再怎么干涉，再怎么干涉也无法避免...只能延后毁灭的结局。
如果自己还能拥有【下一次】的话，那么一定，一定要摆脱掉，这种注定的结局...
荷枪实弹之人的脚步声已近。
蝶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怀念，因为心中闪过自相遇以来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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