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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 师兄


那人闪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先仔细打量了殷无邪一会,然后阴阴笑着走了过来,喃喃说道:“好一个如花似玉雏儿,虽是断了一条玉腿,咱们天生一对,地成一双,谁也不用嫌弃谁了。”殷无邪微启星眸,偷眼望去,见那人的莫有三十左右,生得剑眉星目,虎背蛇腰,模样极为英俊,只是左袖空荡,仅有一条右臂,肩后斜插一柄较一般剑身更长的奇形长剑,目光如炬,摄人心魂,显见是个身负绝学之人。

        她不敢大意,暗暗提气蓄势而待。那人一面得意地前喃喃自语,一面俯身伸出独臂,骈指如戟,遥遥向她左胸‘将台“穴点落!

        殷无邪猛地拧身侧滚,呼地一掌。直劈了过去……

        那人似不防有此变故,微微一怔,但应变却十分快捷,仓促间松开五指,化指为掌,横肘一封,‘蓬’地一声,向后踉跄退了四五步。

        殷无邪趁机挺身弹起,拔出长剑,狂风骤雨般攻出六剑,沉声骂道:“瞎了狗眼的臭贼,当你姑奶奶是好欺侮的吗?”

        那人虽在措手不及之下,并不慌忙,一只独臂挥舞抡动,掌打指戳,化解开六招快攻,突然暴退数尺,“呛‘地一声,也撤出肩后那柄奇形长剑,斜指着殷无邪道:“丫头,杜大爷看中你,是你修来福份,你再会使诈,今夜也难逃杜大爷手掌心,何苦定要动刀动剑,自取其辱!“

        殷无邪听他口齿轻薄,气得粉面绊红,不再答话,娇叱一声,挥剑直上。

        那人手中长剑,足有四尺以上,无锋无刃,形如钝鞭,乍看并无惊人之处,但两柄剑甫一接触,‘啪’地一声轻响,剑身上特别长的一截,竟突然爆裂开来,一蓬青烟,顿时将殷无邪全身笼罩在烟雾中。

        殷无邪方要闪退,忽闻浓香扑鼻,口里那粒“清凉丹”竟然失去效力,眼中金星连闪,才叫得一声:“李表哥……”便昏倒地上。

        那人阴笑一声,插回长剑,飞快地抱起殷无邪,抹头奔出林子……

        李飞鱼正在林边徘徊。听得惊呼,匆忙穿林而人,恰好瞥见那人抱着殷无邪返身遁去,立即沉声大喝,飞步便追。

        两人一先一后奔出林子,相距约有五六丈,李飞鱼猛吸一口真气,展开“落凤头陀“独门”落凤缩地法,人如轻烟,随尾紧追,但前面那人却也越奔越快,转眼追了十里多,相距仍然在五六丈左右。

        李飞鱼不觉骇然,暗想落凤头陀轻功号称武林一绝,那人抱着殷无邪,自己竟追他不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怒之下,越没命狂追下去。

        渐渐天色已明,李飞鱼只顾追赶,也不知追了多少路,更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推想总该在百里以外,那人始终在他前面五六丈。

        他由怒而惊,由惊而谋,情绪却逐渐冷静下来,这时,才恍然看出那人所用的轻功身法,竟和他的“神行缩地法”十分相似。

        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正待出声呼叫,蓦然闻蹄声震耳,迎面大路上,如飞奔来一群快马,约有二三十骑之多。

        李飞鱼一见那马上之人,心头顿时一沉,暗道:糟了!

        偏偏在这时候,会碰上洗心殿的高手……连忙加追了上去。

        原来那群快马为一个白老人,正是洗心殿右护法叶策雄,在他后面清一色全是僧人,其中有少林掌门觉景方丈,峨嵋掌门琴音师太,以及两派中参与君山大会数十名高手,此时个个神情木然,紧跟在叶策雄身后。

        那人抱着殷无邪只顾向前飞奔,转眼已和叶策雄对面相逢,叶策雄一眼瞥见,骇然大惊,猛勒马缰,厉喝道:“截住他!截住他!”

        少林峨嵋两派弟子如奉纶音,一齐勒马落鞍,登时列成一道人墙,挡住了那人去路。

        叶策雄翻身落马,戟指叱道:“大胆东西,竟敢劫持殿主,你是活得嫌腻歪了?”

        那人扬扬剑眉,冷声道:“老匹夫,你在跟谁说话?这雏儿是大爷手中之物,哪来你的什么殿主!”

        叶策雄大怒,吼道:“琴音师太,立即出手,限你十招之内,毙了这狂妄小贼。”峨嵋掌门琴音师太双掌一错,欺身直上,一句话不,挥掌便向那人劈去,掌起处怒风如涛,呼啸飞卷,声势威猛绝伦。

        那人仅有一条手臂,偏又抱着殷无邪,不得已晃身疾退,李飞鱼却适时迎了上来,双掌一翻,替他硬接了琴音师太一掌。

        两股掌力一触,各自倒挫一步,李飞鱼压制住内腑掀腾的血气,大声问:“你姓杜吗?”

        那人怒目一瞪,道:“姓杜又怎样?”李飞鱼才张口,琴音师太又大喝一声,挥掌扑到,迫得只好沉桩振臂,一招”怒海沉鲸’,‘蓬’地一声,踉跄两步,胸中血气翻腾,险些要夺喉而出。

        他封退琴音师太,连调息也来不及,急声又道:“请问——你是杜绝——吗?”

        那人忽然一震,沉声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李飞鱼一阵欣喜,双掌连环劈出,把琴音师太迫得稍退,然后回过头,含泪叫道:“杜师兄,果然是你——我真是太笨了,竟没看出你的神行缩地身法……”

        那人眼中精光激射,喝道:“你是谁?”

        “我……李飞鱼才说了个“我”字,不妨琴音师太三次挥掌又到,一时不及封拒,左肩上硬生生挨了一掌,下面的话无法出口,已经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四五步,“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人怒目一瞪,忽然放下殷无邪,独臂横扫直劈,呼呼一连劈出三掌,才算把琴音师太硬挡了回去。

        李飞鱼含泪换了一口真气,脸上绽出一丝笑容,道:“师兄,你不认识我,我叫李飞鱼……”

        杜绝一面挥掌迎敌,一面喝道:“李飞鱼,打架要紧,话留着等一会说吧!”

        李飞鱼想不到那人就是落凤头陀当年唯一传人杜绝,心中陡记起落凤头陀舍却一身功力救自己活命之德,豪念大炽,竟连内腑伤势也忘得一干二净,抡掌上前,挡住了叶策雄,

        大叫道;“杜师兄!小弟有许多话要说咱们打完架再谈!”

        叶策雄冷哼一声,一面挥掌,一面叫道:“觉景方丈,救殿主,其余弟子立即出手,毙这两个小贼!”

        少林掌门觉景方丈一直似木人般不言不动,听了这话,果然大吼一声,抢奔上来,其余少林峨嵋两派弟子,也都纷纷出手,围攻杜绝和李飞鱼二人。

        李飞鱼拼力迎战,几乎全部劲力都使了出来,他自得落凤头陀慨助一甲子功力,武功突飞猛进,实际已不在七大门派掌门人之下,无奈此时内腑既已负伤,对方又人多势众,少林峨嵋两派弟子,全和陈琨一般,但听叶策雄号令,神志早不能自主,李飞鱼出手顾虑太多,是以无法遏阻对方层层不休的猛攻,迫得寸步后退,眼睁睁看着觉景方丈将殷无邪抢走,竟不能护卫阻拦。

        蓦地,那边传来一声闷哼……

        李飞鱼扬目望去,见杜绝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倒,嘴角血渍斑斑,业已伤得不轻。他仅有独臂双手,被琴音师太及十余名峨嵋高手围住,情势岌岌可危。

        李飞鱼他心里一急,猛觉丹田之下,有一股灼人热力向上疾升,瞬息间,神情一振,仰天出一声厉啸……

        这一声长啸,乃他心中急闷之气所注,其声震耳,可裂金石,四周少林峨嵋两派僧众遽闻之下,个个神色一怔,攻势顿时松弛了不少。

        皆因李飞鱼以得自北奇落凤头陀公孙问的一甲子修为内家功力,以意驭气,以气化声,何异佛门“狮子吼”,那些僧众心志正沉闷迷惘,突然被啸音震荡,人人脑际,似乎都闪现了一点灵光。

        灵光虽然只是那么短暂地一现而灭,但仅这一瞬即逝的刹那,已给予李飞鱼无限生机……

        啸音甫落,李飞鱼探自一扬,“叮”然一声,长剑出鞘。

        他此时早已浑忘了自己,胆力有如神功,光华闪现,剑气弥空暴涨,寒芒嗖嗖,四周僧众当者披靡,纷纷倒退。

        李飞鱼冲开重围,奔到杜绝身边,恰值杜绝眩然将倒,急忙伸手将他扶住,沉声在他耳边喝道:“杜师兄。振作些!”

        杜绝一惊,睁开两眼,向他凄然一笑,喃喃道:“你——你——你真的是——是我师弟——?”

        李飞鱼剑光霍霍。迫退了两名峨嵋僧人,急声又道:“杜师兄,快些撤剑,跟我来……”

        杜绝点点头,但却颓废地道:“我——我只怕不成了……”

        李飞鱼疾探左臂,替他拔出肩后长剑,硬塞在他手中,然后沉掌在他背心“灵台”穴上拍了一掌,喝道:“师兄,冲啊!”长剑翻飞,势如滚滚大河,片刻,已荡开人群,撞出了重围。

        杜绝蓦地一震,神志又清醒了不少,忙也挥剑随后,两人拼力直透围困,各人身上都伤痕累累,落荒而走。

        叶策雄目睹李飞鱼只剑冲出重围,神勇无匹,数十名武林高手,竟无人拦阻得住,一面暗赞,一面喃喃说道:“好个憨不畏死的小伙子,此人不除,将来必是洗心殿劲敌大患……”但他却没有喝令追赶,只护卫着殷无邪上马,带着两派高手,扬鞭驰去。

        杜绝奔了一阵,未见有人追来,真气一泄内腑立时又刺痛难耐,停步之后,再也支撑不住,晃了两晃,便跌倒地上昏了过去。

        李飞鱼更是劲力枯竭,几乎虚脱,两腿一软,也在杜绝对面跌坐下来。

        但他自己未及调息,先替杜绝闭住心脉两处要穴,不使游血反攻心腑,然后又喂了他几粒疗伤药丸,方才放心闭目运功调息。

        过了顿饭之久,李飞鱼真气略顺一些,睁开眼来,见杜绝犹自昏迷未醒,置身之处,却在一条小溪岸旁,他不顾内腑伤势,挣扎着站起来,到溪边掬了一捧清水,喂给杜绝服下,自己才俯伏溪边畅饮一番,再以溪水浸头,使神志冷静清醒,顺便洗涤净伤口血污。

        经过冷水洗浸,他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但杜绝却一直未曾清醒过,呼吸沉缓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足见伤势甚重。

        李飞鱼只得强自振作,提一口真气,举掌搭在他背心穴门上,默运神功,为他助力疗伤。

        又过了顿饭光景,杜绝才脸色转趋红润,缓缓睁开眼来。

        李飞鱼大伤未愈,又妄运真力,此时胸中灼痛,正值虚弱之际,可是,当他看见杜绝已经清醒过来,心中竟大感舒畅,含笑问道:杜师兄,觉得好一些吗?“

        杜绝翻身坐起来,眼珠骨碌碌地四转,反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飞鱼道:“大约已近午时,你昏迷了很久,我担心你在重伤之后,不能运气护住心腑,曾替你封住神封、步郎二处穴道,防止游血反窜,现在你试试看,可能提气冲开闭穴吗?”

        杜绝默一运气,心腑仍隐隐作痛,忙又散去功力,叹道:“一时未防,竟吃了那些贼秃们的大亏,这份仇恨,终将报复!”

        李飞鱼道:“师兄不可记恨少林峨嵋僧人,他们都是中了洗心殿迷神之毒,心神不能自主,唯以洗心殿马是瞻,情实堪悯。”于是,把君山之会经过,大略述了一遍。

        杜绝冷哼一声,道:“这么说,全是你跟他们有仇,连累我也受到重伤?”

        李飞鱼忙道:“不,他们因为错把襄铃表妹当作殿主,才会拦路截在……”“襄铃表妹?你是说那妞儿?”

        “是的,如今她被洗心殿劫去,不知将会遭到什么命运呢?”

        杜绝嘿嘿笑道:“难怪你紧紧追我不肯放松,原来她是你的表妹!”

        李飞鱼苦笑道:“师兄不认识她,所以方才……”杜绝话题一变,抢着又问:“我记得离开北天山以后,从未听说师父再收第二个弟子,你是什么时候投在他门下?”

        李飞鱼便将自己中毒濒死,落凤头陀公孙问携之求医,为图化解剧毒,慨赠一甲子功力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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