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治厂有方受拥戴(1)
春节上班后，焦亦石将自己公司的工作安排停当，就抽空到嘉景公司去走走、看看。
嘉景公司的规模并不大，不到5o名员工，厂房、办公楼、宿舍都比恒兴公司的小。主产品是生产一些污水处理设备，如污泥干燥机、压滤机，机械加工的量不大，钣金、焊接是主要工作量。
近2o天内，焦亦石在嘉景公司转了八、九趟，每次都在那里待上一两个小时，不光是白天去，有时晚上也去。
负责嘉景公司日常工作的是冯甘友经理，下面主要骨干人员有生产调度、销售主管、外出安装组长、1个年纪较大戴着老花镜的技术员、3个班长。
据说冯经理是方老板父亲的熟人，方老板刚办厂时只有几个年轻人，就是由老冯带着他们干起来的。调度员、销售主管、安装组长都是那几个年轻人中的一个，据说都与方老板有点或近或远的亲属关系。
去年方力明接手恒兴公司后，冯经理去过焦亦石那里几趟，没话找话的海聊，焦亦石觉得他废话太多、常借故走开。
这次方老板要焦亦石过来多看看，焦亦石自然是先找到他，他就带着焦亦石到各处转了转。原本话多的他，倒是少语了。
调度员等人焦亦石去年就认识，只是打交道不多。
那天调度员、安装组长正站在车间门口谈着什么，见焦亦石走来，就问焦亦石：“焦总，怎么有空光临呀？”
焦亦石笑答：“方老板下令要我来向你们学习。”精灵的调度员说：“不可能的，向我们学习？”
说话直来直去的安装组长说：“肯定另有原因。”
焦亦石说：“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来向你们学习的，请二位多介绍经验呀。”
后来，他们也确实对焦亦石6续讲了不少其公司的情况。
还有一个身材不高但胖乎乎的班长，人称胖墩班长，对人总是笑眯眯的，见到焦亦石，热情地打招呼，向焦亦石介绍一些设备、生产的情况。
一天下午2点多钟，焦亦石刚要进嘉景公司大门，只见胖墩班长架着面红耳赤的冯经理走了过来，销售主管和安装组长走在边上。
焦亦石问：“怎么啦，生病了？”
销售主管摇了摇头，说：“来了两个客户，陪他们喝了点酒。”
安装组长则很不满地说：“是病啦，而且病得不轻！你看他那有点经理的样子。总是这样，有酒就去追，喝了就烂醉，醉后没人形。净在客户面前出洋相，丢公司的脸面！”
他的话刚落声，那边“哇啦哇啦”地吐了一地。待他吐完，胖墩班长架着他继续向宿舍走去。
那段时间，有3个晚上8点多钟焦亦石去嘉景公司看看，3个晚上都见冯经理的办公室里开着会。其中有两次焦亦石都听到里面吵得很厉害，冯经理在大声地斥责人，不止一个人以更高的嗓门同他对骂。
焦亦石摇摇头，走开了。
焦亦石近期常到嘉景公司，自然引起嘉景公司一些人的猜疑和议论，特别是那几个骨干，就不断向方力明打探。对于几个班长的询问，方力明是笑而不答。
当调度员和安装组长相问时，方力明先是狡诡的说“人家是来向你们学习的嘛。”
安装组长说：“我不相信，老板心中肯定有文章要做。”
平时在方老板面前嘻皮笑脸、口无遮拦惯了的调度员则说：“大佬（广东语即大哥）是想换马吧？若真换马，那个人的美梦就破碎了。”
方力明笑道：“什么意思？”
调度员说：“你去年接手隔壁的那个公司后，那个人就在我们面前扬言，他的担子更重了，老板的新公司也将要由他去管。”
方力明惊讶的问：“有这种事？”
安装组长说：“有哇，我也听他讲过。”
方力明叹息一声，幽幽地说：“他呀，真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说完就走开了。
三人话语中的“那个人”“他”具体是指谁？都没指名道姓，可他们心中都明白是谁。
望望方力明背影，调度员调头对安装组长做了个鬼脸，说：“明白了吧？”安装组长说：“明白哟，有好戏看啦。”
而面对年龄稍长、说话有分寸的销售主管的询问，方力明的回答就直白了：“我知道公司大多数人都对老冯不满，特别是你们几个骨干都不服他，加上他自己的为人、能力都欠缺，以致公司的工作很乱。我想换掉他，却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自我们公司几个人初创开始，他就是主脚儿。”
销售主管一字一板地说道：“樊哙是刘邦起事时的主脚，可随着群英聚会，刘邦却拜后来投奔来的韩信为帅、张良为师，从而扫灭群雄，创立大汉。若他一直用樊哙当主脚，可能历史就要改写了。水泊梁山中，刘唐、阮氏兄弟是随晃盖最先举事的主脚，可到聚义厅排座次时，他们却排在了后面。”
听销售主管一番借古说今后，方力明笑了，脸上的为难之情消失，似是主意已定。
下午，在方力明办公室，只有方力明和焦亦石两人。
“怎么样，焦总，你到嘉景那边看看后有什么看法或想法法？”方力明问。
“有些乱，人心还不太齐，好多人对冯经理意见挺大。”焦亦石直言，并谈了些他所见、所闻的详情。
“你看得很准，我就是要请你去治乱，去聚拢人心，去把那边也管起来。这就是我要你去那里多看看、多了解了解的目的。”方力明开宗明义。
焦亦石一听，手掌连连摇动，急切地说：“不行不行，先是我没那个能力，再者，我去了，老冯怎么摆？”
方力明说：
“我俩相处已有两年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能力是足足有余的。12o多人的恒兴公司你已管理得井井有条，更何况区区4o多人的嘉景公司。
“我也听阿河讲过，你在东莞一家有七、八百人的港资厂当厂长，把工厂管理得挺好的。你离开时，全厂员工放鞭炮相送，足见你在员工心目中的情谊和威望。
“至于老冯的安排，那就是我的事了，你不必有任何顾虑。你也知道，市场经济的根本规则是竞争，是优胜劣汰。自己无能被淘汰，怨得了别人吗？对于老冯，我不是没给他机会，不是没给他展示自己的平台，可他自己不争气，我也不能太迁就。”
焦亦石：“你能否再考虑考虑我的意见？”
方力明：“不必考虑，就这样定了。抽烟！”
他笑着拿起香烟，甩给了焦亦石一支。焦亦石接住，摇摇头，点上了火。
快刀斩乱麻，方力明晚上就在嘉景公司召开有冯经理在内的骨干人员开会，即销售主管、调度员、安装组长、技术员，加3个班长。
会议开始，方力明说：“今天的会议很简单，就是作一次问卷调查，或者说是民意测验。事前，我不作任何的评说或提示，完全由各位独立思考、自主决定。”
他拿出了几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除了他自己和老冯外，其他7个与会者每人给一张。
与会人员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关于冯甘友能否胜任经理工作的问卷调查——能胜任——不能胜任。
方力明接着说：“不能相互商量，不能看别人的，不必写自己的名字，只需将你的选择打个勾就行。”
此事对7个需答卷的人来讲，既感突然，也在意料之中。因之前的一些日子，关于老冯去留的传言已在下面不胫而走，各人心里自有考虑。
很快，答卷一张张6续交到方力明手中。方力明也不看，只将答卷反面朝上叠放在桌上。
7张答卷都交上来后，方力明说：“你们可以走了。老冯留一下。”
其他人走后，方力明叫老冯坐到了他身旁，将那7张答卷递给老冯，说：“我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答的卷，你先看看。”
老冯一张张看过后，脸色通红。因那7张答卷中，只有1张是没作回答，算是弃权，其它6张，全部是在“不能胜任”后面打了勾。
老冯也和其他人一样，事先并不知道这次开会的内容。当他看完答卷后，心中自然是五味杂陈，面带阴郁地说：“不知老板是何意？”
方力明没回答，接过那几张答卷，细看了一遍。他没说话，只是抽出了两支香烟，一人一支，抽了起来。
许久，方力明才开口说：“老冯，面对如此局面，你觉得你这个经理还能干下去吗？”老冯说：“他们都同我作对，我也觉得难干下去。”
方力明说：“那就不当这个经理吧。对公司、对你个人、对大家，或许更好些。你暂时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做电工，如何？”
老冯虽不情愿，但又无奈，只好回答：“也行吧。”
两天后，方力明在嘉景公司贴出职务任免决定：免去冯甘友经理职务；聘任恒兴公司常务副总经理焦亦石兼任嘉景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主持嘉景公司日常工作。
方力明要在嘉景公司搞一个焦亦石的就职、欢迎仪式，焦亦石没同意。理由是：大家都认识，主要人员也熟悉，没必要搞什么仪式。
方力明说：“那就这样先干起来吧。我想，以后还是要过渡到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的。”
焦亦石说：“我赞成。那样可精减不少一般管理人员，机床设备还可调剂使用，充分挥效率。”
职务任免决定贴出的第二天，焦亦石到嘉景公司开始工作。
在办公楼一楼的走廊上，有人见焦亦石来了，立即高声说：“欢迎焦总！”引得各办公室的人员纷纷跑出来，边鼓掌边叫“欢迎！”
焦亦石向在场的各位鞠了一个躬，说道：“请多关照！”众人异口同声：“焦总客气了！”
总务文员将焦亦石带进一间单独的新布置的办公室。
方力明原是打算让焦亦石用老冯的办公室，焦亦石讲如果还有空着的房间，就给我安排一间新的作办公室，免得被人看着好象是我抢占了老冯的位置。方力明笑着答应了。
焦亦石将办公桌稍事整理，就找销售经理要来了尚未交货的客户订货清单，之后又找生产调度员要来了生产进度安排，再要人事文员拿来了公司人员登记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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