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智诚付出回馈丰(2)

春节期间，焦亦石回了趟久违的老家，在那里的一段奇遇，让焦亦石产生了尽早返归的想法。同章恬菊、小蓬商量时，母子二人也十分赞成。

        回到广州，照例是节后公司工作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

        半月之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焦亦石向方力明提出辞职要求。

        方力明听后很是吃惊，忙问：“怎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是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你说出来，我立即改。”

        焦亦石先掏出香烟，两人抽着。然后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方教授，你决没半点对不起我的地方，恰恰相反，这些年你给我的待遇是很丰厚的了，在此，我再次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们相处七年多了，可谓是相知相惜，我为能结识你这位既是老板又是朋友的教授而高兴。只是岁月不饶人，年纪一大，倍感疲惫。我的妻、儿也极盼我早日返家，怡养天年。”

        方力明说：“先，你莫讲感谢我的话，那是你智力付出应得的回馈。你我相处数年，确实是合作默契。有你在公司，我什么都放心。你想怡养天年，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但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在这儿再帮上我几年，行吗？”

        焦亦石：“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方力明心中清楚，焦亦石提出辞职，一定是经过郑重考虑的，多说也难返转，只得说：“那也不能马上就走哇，起码也得干完今年吧？”

        焦亦石：“我并不是要马上走，干完上半年，行吧？”

        方力明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说：“再多留两个月，干到8月底，9月份回家过中秋，花好月满人团圆，好不好？”

        焦亦石见方力明多留他两个月都好，心中很是不忍，忙说：“好，好，我多留下两个月，‘国共’大决战（打麻将）。”

        方力明一直寂然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两人约定，焦亦石辞职之事在公司内先保密，以免过早引起员工情绪波动。

        一个多月后，那些台式冲床和手扳冲床的价格再次下调，有些销售点的商家建议恒兴公司也适当向下调一点。

        方力明有此意，找焦亦石商议时，焦亦石表示不同意再降低，他说：

        “那两种冲床价格已降到很低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厂家仍买我们的微型冲床，原因就在我们的产品技术含量高、有品位。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家挺有声誉、有规模、效益不错的企业老板，你是选用那种原始的呆笨的手扳冲床还是选用我们这种高档次的微型冲床？虽然两者的价位完全不在同一水准上。

        “落后的东西终归是要被淘汰，就象以前乡村用的独轮车，比起现在的汽车价格不知要低多少倍，可又有谁还会去用呢？要相信自己产品的优势和未来前景。

        “还要相信一点，目前钢铁价格低，钢铁与白菜同价的现象是决不会长久的。大家都知道，市场经济中自由竞争，出现某些商品的过剩而降价再降价，随后就是部分企业停产、转产、破产。该类商品少了，价格就回升。一旦钢铁价格回升，我们的产品又将面临春天。”

        听完焦亦石这一番有理有据的陈述，方力明开心地笑了，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降价了。”

        两人又点起了香烟。

        焦亦石还告诉方力明：我最近查阅了一些资料，准备在不影响产品性能的前提下，将微型冲床的几种零件改用价格低一些的材料，以节省出来的材料费冲抵去年产品下调的价格，使产品的利润保持不变。

        方力明听后自然高兴，禁不住颇为感慨地说：“你这样遇事有主见、能解决难题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啊。”

        经过2o多天的试验、检测，微型冲床几种零件改变材料获得通过，实现了焦亦石的设想。

        4月份，有一家污水处理厂向嘉景公司*3台刮吸泥机，并要求与他们厂现有的两台相同，以方便他们操作和维修。因原来制造刮吸泥机的那家厂已转产，他们只好请嘉景公司帮忙。

        但他们提供来的图纸却残缺不全，需到他们厂看样机、测绘，然后绘出完整图纸进行生产。那位老技术员不会电脑绘图，方力明想要宋副总承担此事。焦亦石知道后，对方力明讲，“让宋副总多些时间抓公司工作，以便不久后全盘接手，此事我来办好了”。

        于是，焦亦石除必须要他处理的事务外，6续化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现场测绘后，电脑绘出了完整的全套刮吸泥机图纸，交给嘉景公司进行生产。其装配班长接到图纸，很是称赞图纸画得准确、漂亮。

        焦亦石对市场的判断没错，到7月底，也即是春节后的半年内，微型冲床的销售量依然保持在原有水平。

        8月到了，焦亦石开始悄悄做一些走的准备。

        他将很多相关资料转给了宋副总和谢副经理，并常同他们谈注意事项、工作方式，理由是要他们多承担，让我这个老家伙多点休息、保重身体。

        两人欣然接受，并没产生其他想法。

        方力明来公司更频繁了。多是半下午来，同焦亦石谈谈公司工作后，就一起到外面去吃晚饭。饭后，打一阵乒乓球，就开始四方城战斗。

        8月中，章恬菊来了，无意中对人说起“接焦亦石回去”。

        公司内立即引起波澜。人们纷纷向方力明、焦亦石询问，两人见消息已透露，加上离约定走的日子也不远了，便实说有此事。

        “为什么呀，公司办得顺风顺水的却要走？”“我们去找方老板，不能同意焦总走。”“焦总对员工十分关照体贴，我们去求他不要走。”员工们在下面纷纷嚷嚷。

        “我也不想让焦总走，但劝不住哇！”方力明耸耸肩，向员工们诉说他的无奈。

        面对众多围着自己真情劝说的部下，焦亦石手抱双拳在胸前相揖，心含酸楚面带笑地说：“衷心感谢各位的关爱，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无奈年岁大了，告老还乡，也很正常。愿大家继续努力，把公司推向更辉煌。各位多保重，谢谢了！”

        劝留无效，真情难舍的同事们便开始了轮流的离别宴请。自宋副总、宗经理、何经理开始，继而是谢经理、程经理、小庄等中层人员，轮流相邀。焦亦石婉拒，无效。十余天里，几乎每个晚上焦亦石、章恬菊都在近旁的酒店度过，那番盛情，那份难舍，真让人铭刻于心。

        焦亦石离开公司的前二天，方力明给焦亦石转了2o万。

        第二天下午4时，方力明在会议室召开隆重的欢送会，中层以上人员出席。

        方力明在讲话中，高度赞扬了焦亦石的品格、能力、才智、对公司的贡献，对焦亦石的离开，深表惋惜。“公司的大门永远向焦总敞开，不管什么时候，无论小住、长留，都欢迎”。

        充满深情的讲话，让会议室内的掌声经久不息。接着，不少与会者言，纷纷表达了对焦亦石崇敬、亲近、难舍之情。最后，焦亦石作了情真意切的答谢。

        会后，与会者来到不远处的那家酒店，在一间豪华大单间里，参加方力明为焦亦石举行的饯行盛宴。

        宴会后，方力明又拉焦亦石去麻将室举行告别赛。他对章恬菊说：“请嫂夫人包含，我同焦总在工作上、乒乓球台上、麻将桌上都是好战友，难舍难分啊！”章恬菊笑说：“理解，理解。”

        第二天，小庄开面包车送焦亦石夫妇去火车站，方力明让宋副总代他送行。

        车子驶离公司时，全体员工们在大门口夹道相送。小庄本已准备了鞭炮，但焦亦石不让他放。在员工们良好祝愿声和挥动的手臂中，汽车徐徐驶出公司大门。

        火车慢慢地启动。

        章恬菊因多日的劳累，一上车就躺下了。坐在卧铺车厢窗旁的焦亦石，望着渐渐远去的广州火车站，思绪翻腾不止。

        十几年前，改革浪潮涌动，焦亦石踏上了这片南国热土。从一个技术岗位干起，很快就上升到工厂高层，老板之下，数百员工之上，待遇也优厚。看似风光，但毕竟是一个纯粹的打工者，焦亦石心有不甘。

        但他不敢独闯，他必须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以保证妻、儿的生活和上学经费。

        8年后，他找到一条新路，就是依靠投资人的资金，凭着自己的技术专长搞新产品研，若成功，在投资人的大树上，能分得几个成果。

        开初的心血付了流水，庆幸的是后续的心血终于浇开了花结出了果。近8年，除不低的工资收入外，焦亦石得到了不菲的工厂利润分成，有人称是智力回馈，相当于自己2o多年的工资。

        焦亦石是知足之人，在经济方面，他已很满意了。

        让焦亦石高兴的是，在他对公司、对工友真诚付出之后，如今也得到了投资人、同事们的深情厚谊，那也是一笔丰厚的回馈啊。

        火车渐行渐远，焦亦石颇为留恋地望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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