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成王败寇，皆在今日
“师父，别闹了啊。明日我便要成亲了。今天你乖一点好不好？”
凤绯甩开了墨邪，有一种无可奈何般的颓败。
她从来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嫁过人，所以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
“就是因为你要嫁人了，所以本尊才不想要乖一点儿。绯儿，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尊为什么不高兴？”
他老人现在可是放着一堆的大事儿没有做，现在就想要陪在她的身边，同她说说话，聊聊天，同时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她倒好，看着完全就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错了，她是有在意的。不过她在意的人是伽语，不是他罢了。
“当然知道啊，不过就是心上人成亲了，新郎不是你么？”
她这样的轻松的语气，一来是想要让墨邪不要那么紧张，二来就是希望自个儿能够稍微透口气。
“算了，为师跟你说话早晚要被气死。本尊去盯着其余的事情。”
凤绯成亲是大事儿，不过这件大事儿，是更可怕事情中的一环而已。
“恩啦，师父，你我今日分别之后，再见面便是在皇宫中了。起事在即，徒弟希望你能够成功，然后荣登大宝，可若是此番我们的计划没有成功，你要记得，保护好你自己，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把每一样结果都考虑到了。虽然一开始她所希望的是只能够成功，绝不能够失败。但是，万一失败了，起码要留住大家的性命。
“傻丫头，本尊当初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逆了天命而行了。逆天本尊尚能够活得安好，更何况是逆一个皇位？！”
他狂妄极了。
但凤绯知道，她那不靠谱的师父这般狂妄，一来是因为有资本，二来怕就是想要让她安心了。
她凤绯，重活一世，有这么多的人爱着，不亏，不亏的。
所以，她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符来。
符用红绳拴着，倒是有些小可爱的。
她踮起脚，将那红绳解开，然后戴在了墨邪的脖子上。
“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是，挂着这个，多少应该是有些作用的。实际作用没有，最起码也能够有一些心里作用。”
那是平安符。
墨邪虽然不信这个，但是却是认得这个平安符的。现下这个符贴在距离他心口最近的位置。
他感觉那符纸仿佛真的有神力一样。此刻间，似乎真的有热源不断的传递到他的身上。
“这是本尊唯一一次往脖子上挂东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乖徒弟，有了你这平安符的加持，本尊定然能够无往而不利，所向披靡。”
“嗯。师父，我们金銮殿上，不见不散。”
这一次计划，是兵分几路进行的。但是最终汇合的地点就是金銮殿。想要在金銮殿汇合，那便是需要谁都没有事儿，谁都平平安安的才可以。
“徒弟，本尊真是越来越喜欢你。”
言语落下，墨邪在凤绯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有情无欲。
而后，踏出了芳菲楼。
他的宝贝徒弟把他的安危这样放在心上。那他这个当师父的，就不应该让他失望。
想完之后，他赫然之间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居然，居然在心里将凤绯称作了宝贝徒弟。
以往，不都是觉得那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吗？
他把手摁在了平安符所在的位置上。
原来，这个丫头在悄无声息之间，已经重新的改变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宝贝徒弟啊……”
黄昏午后。
苏丞相也已经把明日需要处理的一干事情都弄好了，这会儿走到了凤绯的跟前。
“主子，已经确定没有问题了。臣下这会儿便回去。以求后日能够在皇宫中替您大开宫门，里应外合。”
是了，虽然明日他也很希望看见凤绯穿着嫁衣的样子，但是，明日，他作为内应，得先行去控制宫内的情况。
“铭铭，你过来。”
“啊？”
苏丞相虽然在啊，但还是乖巧的蹲在了凤绯的面前。
凤绯又拿出了一个平安符挂在他的脖子上：“记住了，任何时候，保命第一。”
开玩笑，说平安符既然要求，那肯定不是只求了一个啊。但凡是在她心中有一点儿位置的，几乎是人手一个。
但是，苏丞相不知道啊。
苏丞相现在就差抱着凤绯的腿感恩了。
“嗯。主子，您也是。”
遇到危险的时候哪怕伽语死了，主子也不能够死。
“我会尽快解决宫中的事情，然后快速的来到您的身边。”
“好。”
苏丞相走了之后，瞑教主来了。
这个人显然是在宾客名单中的。
而且，还是贵客，对于贵客，亲自迎接，绝对正常。
“凤姑娘，上一次玉罗刹替本公子解决了大漠圣教的问题。本公子依照约定将十世镜送来。因着明日就是你的大婚，本公子愿意送你一份大礼。”
凤绯在听到十世镜的时候，目光早就已经痴狂的盯着他手上的盒子了。
秘宝！是秘宝啊！
“瞑教主，你说。”
“十世镜给你。本公子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够弄懂十世镜的用法，那这个就送给你了。”
舞草！
舞草！
天上掉馅饼了啊！而且这个馅饼还好巧不巧的刚巧砸在了她的头上啊。
“好！瞑教主不愧是大漠圣教的教主，就是有魄力!”
凤绯高兴得合不拢嘴。
瞑教主却是肉疼得不行。
魄力？魄力个毛线啊！他根本就不想要把这个给凤绯。但是大长老都已经下达命令了，他敢不送吗？
“那这十世镜，就先交给你了。”瞑教主把十世镜给了凤绯。他的心顿时就像是被人挖了一个骷髅一样，疼得直冒血。
他心里委屈啊，委屈啊，超级，超级委屈啊。
委屈的他，只能够委委屈屈的走了。
天启二年，农历十一月十日，宜嫁娶。
今日，便是凤绯的成亲之日了。
这天方才五更天，凤绯便换上了嫁衣，戴上了鲜艳的红盖头，坐上了花轿。
十八人抬的轿子，是天启最高的规格。铺就的红妆，几乎够帝都所有人一个月的消耗。
吹打的乐声已经响起，围观的人群甚至连觉都不想要睡了，也要来参与到这个热闹中来。
轿子里的凤绯真的是处于了极度兴奋中了。
这样的一幕，恍若隔世。
而皇宫之中，天启帝给自己换了另外的一张脸，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宫。
不过，他带着的那些都是傀儡。
出了宫之后，傀儡就各自散开。
他们的目地便是修罗殿。
不就是成亲吗？
他晏瞑启就送他们一个满堂红好了。不过这些红，将全是用人的鲜血染就而成。
这样多好啊。在往后他们一个成亲纪念日里，他们两个人想起来的，都将是满目猩红。
他觉得自己疯了。但又觉得自个儿从来没有如同现在这般清醒过。
修罗殿。
红绸绵延。
花轿停了下来，周围的宾客正在起哄。
身穿大红喜袍的伽语今天身上的烟火气格外的浓。他眉宇之间的喜色，是大家都可以窥见的真实。
“迎新娘。”
随着一声唱喝，伽语撩开了花轿的帘子。
凤绯把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这一递，便是这一生的依托。
“拜天地。”
混在人群中的天启帝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个人。看着他们三拜天地，看着伽语掀开了凤绯的红盖头。
看着那盖头之下，惊艳绝伦的脸。
难受到了极致，反而可以笑得释然。
“走了。”
跟来的小太监看了他：“您，您不是说要等着看他们婚宴现场乱掉吗？”
小太监咋咋呼呼的，是新进宫不久的，还有些规矩没有学会。然而，大概也就只有这种没有学会规矩的，方才不会让人怀疑。
“不必！左右他们的这场婚宴，必然要乱了。”
“可是，可是那些人应该不是今天这对新人的对手吧。”
天启帝：“朕就是送他们来死的。走！”
他走了。
修罗殿的婚宴现场却乱了。
原本是宾客的一些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居然全部攻击了人起来。
欢欢喜喜的场面，一下子全变了。
“伽语哥哥，看来，天启帝现在就沉不住气了。我们，要战了！”
凤绯祭出手中的风华笔，伽语抽出了剑。
“绯儿，到底是我没有完全处理好。原本想着，最起码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才乱的。没想到乱得这么快。”
他们两个人背靠着背，把自己的后背给了最信任的人。
短兵相接，血染婚宴。
等到那些傀儡被全部杀死之后，伽语便让这些宾客全部去休息了。同时，还嘱咐他们，明日，一定要一起出发。
凤绯和伽语回了洞房。
满眼的红，到处是喜。
红烛摇晃，罗帐染香。
“绯儿，我的妻。”
伽语捧着凤绯的脸。
凤绯则是用她一贯甜糯的声音，唤了一声：“相公。”
这一次，若是死了，伽语怕也是愿意的。
“娘子，该洞房了。”
伽语还是想要把这个成亲典礼的仪式做完的。婚宴现场已经乱了，最起码洞房夜不能够出问题。
“伽语哥哥，今日这洞房，怕是不行了。”
凤绯听见了信号。
说的是十一月十一正式逼宫，但事实上，今夜，便要发起攻击。
而远方，信号已经发出。
“无碍，你之前不是已经提前给我了吗？”
“那么！战吧！”
这一夜，伽语和凤绯的放下就换下了嫁衣，直奔皇宫西侧。
而墨邪则是带着他的人，直接朝皇宫正门攻击。
苏丞相则是寻了一个由头进宫。
一夕之间，战火燃起。
皇宫之中。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有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天启帝的寝殿。
“有什么不好的了？”
天启帝正搂着一个模样和凤绯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这会儿语气冷得可以冻死人。
“九王爷，九王爷，九王爷反了！他的士兵已经攻打到了皇宫正大门了。”
“这一天，终于是来了！成王败寇，全在今日。”
天启帝那么精明的人，在九王爷回到帝都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他可能会反。但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反。但是，准备却是早就已经做好了。
十万大军早就停在了帝都城外不久。
他离开了寝殿，站在花园之中，发出了信号。
他的将士在收到了这个信号之后，全数赶往皇宫。
而皇宫内，天启帝直接将自己的那些傀儡军全部放出来了。这些傀儡军则全部由他统领。
厮杀，战吼。
夜空明月仿佛都已经染成了血色。
“轰隆！”
皇宫的大门被撞破，浑身染血的墨邪大军已经攻到了内部。
西路，北路同时在向着金銮殿包抄。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胜负已定。
就算天启帝手中有着三万功力卓绝的傀儡军，照样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天启帝，你的江山，亡了。”
是凤绯的声音。
这会儿的凤绯，才是真正的迷人。
她身穿这铠甲，长发高高束起，绝美的脸上沾了鲜红的血液，璀璨的眸子因为战斗而散发这凌厉的光。
“朕的江山是亡了，但是和你一起葬在这锦绣山河之中，这金銮宝殿之内，朕也不亏。”
他这一话一说，周围所有人都感觉不对劲儿。
“你这什么意思？！”
倏然，伽语的身影快得像是一道光，直接来到了天启帝的面前，然后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天启帝讥笑的看着面前这些人，然后朝着凤绯勾了他猩红的舌：“绯儿，还记得朕刻在你身上的印记吗？在为你刻下那个印记的时候，朕就想过要让你同朕一起生，一起死。刀尖粹了毒。而朕的血就是解药。你离开皇宫的这些日子，朕也是有人将解药送给你的哦。你看，朕对你贴心不贴心。”
“贴尼玛的心，本尊杀了你！”墨邪怒了，一扬手，一把刀直接插进了天启帝的肚子。
“不能够杀了他！他死了，主子也活不了。”这一下，说话的是苏丞相了。
而凤绯，在这样的情况下，摇曳生姿的走向他：“晏瞑启，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想活。然而……我会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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