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老板别哭
疼！
方灵甫只有这一个感觉。
太疼了。
火辣辣的刺痛感。
背部皮肤全部被烧毁了。
破坏力正在疯狂冲击着后背的血肉。
他的视野一片白茫茫，耳膜嗡鸣。
炸药火力所波及的范围内，只有方灵甫身前的一小块区域是绝对安全的避风港，那是留给卫长歌与小惠灵的地方。
一大一小俩姑娘被方灵甫死死地抱在怀里。
噗！
方灵甫胸腔一闷，喷出一大口鲜血。
几滴血液喷溅在卫长歌白皙的后颈上，她浑身一颤，却不敢动。
灼热的火风扑打着，持续着。
很快，光芒褪去。
入眼之处，一片狼藉。
焦黑干臭，电火闪烁。
一具乌漆嘛黑不成人形的尸体躺在几米外，方灵甫迅速捂住小惠灵的眼睛。
“你，你怎么样？”卫长歌脸蛋惨白，呆呆地问。
她从来没有流露过这种表情，可现在的她不再是石女，仅仅是一个心绪惶恐满腔复杂的女人罢了。
“走……”
方灵甫嗓音沙哑，说完后抱着她们站起身，双足一踩，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恐怖爆炸所引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要不了多久，官方的人就会赶到这边，要是继续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
幸好保时捷911停靠在林荫小道，恰恰没有遭受到火力波及。
方灵甫迅速打开车门，将一大一小塞进副驾驶座。
油门一踩。
嗖！
保时捷911冲了出去！
已经成为废墟的王家别墅处在宝定区，稍作沉思，方灵甫便决定就近回到兰林苑，其它事情再另做打算。
车速越来越快。
滴答滴答……
液体滴落的声音颇有规律地在车内回响着。
卫长歌抱着目光无神的小惠灵，娇躯一抖，不安地说：“方灵甫，你流了好多血。”
方灵甫擦去嘴角的血液，淡淡道：“没事，先回兰林苑。”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警车不停呼啸而过，很显然是准备去查探王家别墅的情况。
卫长歌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哄起小脸煞白的小惠灵来。
“长歌，你知道太平圣殿吧？”方灵甫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也猜到的，太平圣殿就是一个邪教，全国性的组织。”卫长歌边回答着，边擦了擦小惠灵脸上的乌黑痕迹，“近几年来民间渗透非常严重，但是官方除了逮捕最底层的传教士之外，很少能抓到组织中高层成员，更别说其首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太平圣殿的领袖叫做秀神。”
“真是笑话，铁血盟的三把手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邪教信徒……”方灵甫不屑摇头，喘了口气，又说道：“王庆华说他照顾惠灵三年，这丫头九岁了，什么都知道的，你好好开解开解吧。”
“嗯……”卫长歌的眼神里有着些许柔和。
…
兰林苑。
保时捷911驶进别墅的院子里。
“下车。”
方灵甫简单说了一声，打开车门，一脚踩在地上的时候，精神一阵恍惚，差点没摔倒。
“你怎么——”卫长歌走下车，把视线放在他身上，话说半截忽然脸色惨白，“方灵甫，你的背……”
这个男人的后背竟血肉糜烂，鲜血流淌，甚至连洁白骨头都隐约可见。
这么严重的伤势，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方灵甫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大踏步走进别墅内屋里，摇头说：“没事，包扎一下，很快就好。”
“不行！”卫长歌难得生气到柳眉倒竖的地步，一把牵住他的手，“我们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相信我。”方灵甫脚步一顿，反手握住她，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长歌，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人类……”
或者说，把基因锁的潜能发挥到极限，到底会是何种模样——
方灵甫没有说出这段话。
什么意思？
卫长歌微微错愕。
方灵甫吐出口浓烟，沙哑道：“你仔细看我背上的肉，还有血液流失的速度。”
卫长歌下意识把目光放在他的后背，很快，她不禁吓得后退了一步。
如果没有全神贯注地去观察，很难发现方灵甫血肉模糊的背部有什么异常，但是，心思缜密的卫长歌看见了。
仿佛里头有极其细微的虫子般，糜烂的血肉微微搅动着，血液的流失越来越少。
方灵甫的伤口在缓慢地自动愈合……
不止是人类，所有生物生来便会拥有自我修复创伤的能力，这便是恢复力，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比如被小刀划了一个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会在恢复力之中，经历止血、结痂、愈合、留痕、恢复如初等一系列过程，这段过程的时间长短根据物种的不同而有所变化。
拿人类来举例，一道浅至一厘米的刀口，需要一星期左右才会结痂，待到疤痕祛除恢复如初，至少要一年、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
这是属于人类肉体的恢复力标准，就算有例外个体，上下浮动也不会太大。
但方灵甫很夸张。
即便自我治愈的速度十分缓慢，肉眼极其难以发现其背部伤口愈合的痕迹，但心细如针的卫长歌还是看见了。
而且，这个慢，仅仅是视觉效果上的慢。
单就肉体机能而言，方灵甫的恢复力已经达到非人类的地步了。
卫长歌回过神来，薄利双唇抿了抿，严肃道：“我的工作很特殊，可即便如此，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例子，但无论如何，你也要去医院进行简单的伤口清洗和治疗。”
“……”
方灵甫知道，卫长歌由于工作原因，一定见识过开启基因锁一阶的人，但二阶，她绝对不可能见过，因为实在太稀少了。
甚至，卫长歌清不清楚存在二阶这回事都很难说，因为一阶已经很强了，单拿范先来说，虽然他是属于比较差劲的那一种，但解决五六个空手特种兵绝不在话下。
而卫长歌在清水研究所里，钻研的正是针对于使用生物科技手段，从而人为打开基因锁的项目开发。
方灵甫回国的目的，便是该项目的研究成果。
现在项目进展如何，他不知道，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也不确定。
但是，由于眼界所限，卫长歌确实只可能了解关于基因锁一阶的资料，而已经踏入二阶好几年的方灵甫，伤口上展现出这种颇为恐怖的自我愈合速度，卫长歌不仅不明其里，甚至内心所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可奇怪的是，往常热衷于未知的卫研究员，发现方灵甫的背部异常之后，不仅没有深入探索，反而严词厉色地说‘你必须去医院’。
方灵甫狐疑地看了看她，笑道：“我自己处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一些，进去给小惠灵洗洗脸吧，脏兮兮的。”
卫长歌还待再催促这家伙上医院，他又说道：“你再在这院子里拖拉，我的血快流干了，我视线已经开始飘忽了。”
卫研究员这才作罢。
她也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一个能够以血肉之躯硬抗百多公斤炸药爆发的变态，不能以常理度之。
踏入别墅内屋。
两大一小浑身乌黑肮脏的画面，理所当然地引起林姨与白桥夜的惊呼。
当得知方灵甫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之后，林姨吓得不知所措，白老板绷着脸紧巴巴地看着他。
泪腺又被刺激了。
白老板快哭了。
眼眶里盈起蒙蒙水雾。
“姑爷，怎么，怎么会这样呀！你快上医院呀！”林姨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没事。”方灵甫两步上前，揉了揉白老板的头，“诶，老板，别哭——”
扑通！
话说一半，视线一暗，整个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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