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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撒个小谎


卢阳死不死的范宏可不在乎,他没好气的甩袖说道:“你的意思是,她活不过15岁?就这样的事也值得你把我叫出来?”

        付鸣广一脸汗颜,躬着身子讪讪道:“我看公子对她挺上心的,担心说出来,公子会受刺激。”

        “公子是那么脆弱的人吗?”范宏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转念一想,又问道:“那她是有什么不足之症?你可能诊出她会不会武功?”

        “她气血两亏,这样的人漫说武功了,平时多跑上几步都得去掉半条命。”付延松一脸笃定。

        范宏奇道:“那公子和子恒怎么说她轻功不错?”

        “不可能!”付鸣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此女不仅气血两亏,还有严重的腿疾,怎么可能会轻功,不信你一会回去看看她的腿,再看看她的手,一点茧子都没有,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特征。”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范宏也不想再和付鸣广浪费口水了,他没有时间站在这里讨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说了句:“如此便好,此事不必知会公子,你且去忙吧。”随后便头也不回,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看他走路的样子,明显身体很硬朗。

        付鸣广愣愣的看着他远去,独自站在盛开的垂丝海棠花树旁,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叹道:“哎呀,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那小丫头不止气血两亏,她还得了一种怪病,气机衰弱到了极点,按理来说是早就死了的,一个人没了气机,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而且她这不足之症也不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反倒像是因为气机衰弱才引的顽疾,她一个小丫头,气机运转到哪里去了?”

        “罢了罢了,反正也是个快死的人了,我何必管这些闲事。”付鸣广想了想,还是摇头叹息的走了。

        回到屋中的范宏,想起卢阳昏迷之前吓得手脚抖的样子,疑虑担忧尽去。

        左右只有一个月,还是个将死之人,公子身边又有这么多暗卫和死士,难道还看不过来?

        如此一想,范宏哪里还会因为这等小事,再让付延松不快。

        他头一次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付延松的要求,同意让卢阳继续留下来,但是不许卢阳踏出碧桐居一步。

        “不出就不出吧,这座府邸也就这么点大,也没什么好看的。”付延松也很大度的赞同了范宏的条件。

        众人便一一离开了卢阳住的这间屋子。

        卢阳以为那一晕,再次醒来肯定是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哪知她醒来时,竟然还在原来的地方。

        她还活着!

        摸了摸,手脚俱全,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此时屋里已经点起了灯,窗外的天色已暗,想必是到了晚上。

        卢阳侧头看了看,现一个小男孩正坐在离直棂窗不远的,一张老红木三弯腿带屉书案后看书。

        一脸的认真。

        他穿着天蓝色绣竹叶纹大襟右衽宽袖夹袍,腰间束着豆绿丝绦,坠着一块节节高升的羊脂玉佩,一头墨仅用一根羊脂玉簪子绾住。

        好一幅美人温书图。

        小孩长得倒很有几分姿色。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屋子真是他住的?

        卢阳记得来的那天晚上,她被安排在后罩房的丫鬟屋里,和一个小丫头挤一间屋。

        她白天醒的时候,看这屋子的装饰,曾经疑心可能是付延松住的地方,没想到还真是啊。

        那她生病的这两天,付延松住哪啊?

        卢阳拍了拍床围。

        这是一张黄花梨六柱架子床,三面都有围板,前有围屏,上端四面装着和床围一般无二的四合如意纹横楣板,整体看上去又名贵又大气。

        单这张床的木料,就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置办得起的。

        付延松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一看卢阳醒了,放下书籍,几步就走了过来,“感觉如何?无事了吧?”

        卢阳点点头,比划着要洗脸漱口,肚子很饿要吃东西。

        她的手势浅显易懂,配合着软萌软萌的小脸蛋和生动的表情,小公子只觉得赏心悦目,心情很好的让人端了洗漱用具给卢阳梳洗,并让人去端吃的给卢阳。

        卢阳哪敢让别人侍候她啊,早就下了床,自己动手刷了牙洗了把脸。

        等她洗完,一碗细肉粥也由丫鬟端了进来。

        卢阳病了两天,滴米未进,早就饿得狠了,一口气把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有人在场,她都想把碗底给舔干净。

        看她吃得如此香甜,付延松也有些饿了,便让文娘给他做凝香露。

        卢阳吃了东西,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好看多了,付延松清了清嗓子,决定先制人,拣回一点落下的面子:“那个,本公子早上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其实是听见了的,付延松说只要她醒过来,他就不再欺负她了。

        但卢阳看他一脸‘你要听见了我就跟你翻脸’的表情,马上决定,还是撒个小谎吧。

        卢阳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付延松果然松了口气,语气瞬间就嚣张了起来:“这下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下场了吧?看你还敢不敢不听本公子的话。”

        卢阳乖巧的点头。

        她的听话取悦了付延松,付延松十分满意,愈老气横秋道:“你只能听本公子的话,本公子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只要你表现得好,一个月之后,本公子一高兴,说不定会替你向我曾祖父求个情,让他给你指一个好去处。”

        付延松其实心中已经决定要一直留着卢阳了,他还要拿卢阳打那臭小子的脸呢。

        等下次见面,他一定要好好出口气才行,在没有出气之前,他怎么可能会放卢阳走。

        而且他也想清楚了,暂时还不能告诉卢阳,他认识那臭小子,不然以卢阳恨那家伙的程度,肯定要追问他臭小子的下落,然后跑去找臭小子的麻烦,那他还怎么打那家伙的脸?

        打脸就是要打得出其不意才痛快嘛。

        付延松阴阴的笑了。

        卢阳心中却想道:“你说的好去处莫不是死的痛快些?”

        她不知道付延松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懂他曾祖父所说的处置是处死。

        不过有什么打紧,听他话中的意思,他的曾祖父在这一月之内应该是不会对自己动手了。

        但一月之后,自己肯定还是难逃一死,只要在一月期限之前,她先飞离付府,那谁还管他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叫什么名字?”

        付延松施舍般的问卢阳,仿佛卢阳能让他有这样的好奇心,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

        你这么一直抬着下巴,脖子不酸吗?卢阳表示很不解,她也没有写下自己名字的打算,反正大家很快就是路人了。

        卢阳看他一幅想好好审问自己的架势,便搬了张灯挂椅到书案前,在椅子上坐好,两只小腿在书案下轻轻晃着,以保持小腿血脉的流通。

        付延松也跟了过来,坐在他原先看书的位置,两个人隔着张书案面对面坐着。

        他看卢阳坐在那里不动,又追问了一遍,见她一脸懵懂的摇头,不由狐疑地看着卢阳道:“你没名字?那你的轻功是谁教你的?”

        卢阳想了想,趴在书案上把付延松平日用的文房用具,都一一扒拉到自己面前,提笔蘸墨写道:“我不敢说,我怕说出来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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