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气数将尽
“阿寂，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
卢阳也不晓得自己怎么突然变矫情了。
她只是觉得，她和寂荒之间好象隔着一堵无形的墙，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他身边去。
从前的寂荒，虽然霸道得紧，她还是能感觉到寂荒有在乎过她，可是现在的寂荒，总是冷冷清清的，尽管他比从前待她更宽容更有耐心，态度也十分温柔，卢阳却反而更看不懂他了。
可她为什么，想看懂他呢？
因为两人都是妖吗？还是因为在太苍界，他曾经是她最亲近的人？
卢阳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哪一个答案，她很困惑，有些无所适从。
难道她会像褫一样，依恋上寂荒吗？
不可以，这太离谱了。
神经！
看来自己是病得不轻了，竟会想到这上面去。
卢阳甩了甩头，不再胡思乱想。
……
薛东源此次奉命刺杀姜献，损失惨重，他调了两百个锦衣卫中的精锐去姜献的回乡途中伏击，没有想到姜献的死士这般厉害，低估了他们的身手，反倒把他派去的锦衣卫几乎杀了个干干净净，他自己也受了伤。
薛东源满心以为这次任务失败了，却不料峰回路转，姜献竟被另一伙不知底细的人杀了，还割去了头颅。
薛东源虽然疑惑，是谁有这样的本领，却也没有深究。
姜献此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稳坐内阁辅十多年，得罪的人不知凡几，被别人刺杀，总比他还活着强。
薛东源将此事上报，承兴帝龙颜大悦，大大的赏赐了他，还将他留给了太子慕连桀，成了慕连桀的心腹。
除去了姜献这个心腹大患，承兴帝这回总算踏实了，他把锦衣卫并其余负责拱卫皇帝安全的侍卫亲军十二卫和宿卫京师的禁军统辖权，悉数都移交给了太子慕连桀。
慕连桀的底气很足，他一掌权，便派了自己的宠信内监全公公去西境，名为监军，其实就是给镇国公骆明杰添堵找麻烦去了。
他又大兴土木，在京郊建行宫，广纳美人，夜夜笙歌，到了上朝之时却每每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让百官大为不满。
靼鞑的汗王赫疆，趁此时机大举进攻大明北边重地，誓要杀尽大明人士，为他弟弟报仇血恨。
因三边总制的军事失误，调度不当，大明边军损失惨重，根本挡不住靼鞑的十万雄师铁骑。
没有边军守卫，百姓惨遭屠戮，血流成河，残尸遍地。
赫疆威名远播，靼鞑骑兵还未兵临城下，守城将士已经要吓破了胆，竟让赫疆如入无人之境，过居庸关，昌平，欲占领顺天，再南下逮了慕连臻吃肉。
赫疆所过之处，大明人士被屠杀怠尽。
顺天府的官员一看，连居庸关也挡不住赫疆的铁骑，一个个吓得连细软也来不及收拾，纷纷南下逃命。
一时之间，满城都是亡命奔逃的人潮。
这个时候，却突然冒出来一股数万人的奇兵，不仅将赫疆阻在顺天府外，还稳定了民心。
后来有好事者，编成了话本，说这股奇兵乃是护卫着慕连起的天兵天将，他们本不欲现身，实在是慕连起不愿看见大明百姓受苦，这才不得已出手相救。
慕连起便是在这个时候，于顺天府顺应民意，登基为帝。
他身先士卒，亲自和赫疆对战，赫疆败北。
慕连起声名鹊起，北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慕名而来的附庸者不知凡几。
他竟在不知不觉间占领了蜀地至顺天府这一大片的大明疆土，不声不响的将大明一分为二。
应天府的百官震惊了，愤怒了，情报传来之后，所有人都恐惧了。
因承兴帝体弱，不善武事，朝中这十多年来，颇有些重文轻武之风，镇国公骆明杰又是个刚愎自用，心胸狭隘之人，一力打压那些有能力的武官，这就导致了朝中一时之间竟无将可用，而骆明杰这个倒霉催的，才到西境没多久，不知怎么就摔断了腿，他那被承兴帝留京为质的儿子骆骁奉诏领兵征讨慕连起，却多有敷衍，并不尽全力。
他认定父亲摔断腿一事一定是慕连桀干的。
他们骆家的荣华一夕之间跌入泥潭，凭什么还要替罪魁祸卖命？
若非家中还有亲人留在应天府，只怕他早就跑了，哪还会上战场。
反观慕连起这儿，多的是能征善战的好男儿，他又有先皇遗诏，传国玉玺，怎么看都是正义之师，命定天子。
那些被阉党压迫，看不惯慕连桀的大臣甚至在暗地里投靠了慕连起。
在天下人眼中，南边的气数，将尽了。
天意不可违。
薛东源有自己的情报网，甫一听说慕连起于顺天府称帝之后，知道自己当初是看走了眼，或许跳下悬崖的那个根本就是假的，也或许慕连起命大，被人救了，反正怎么猜都没用，结局已经注定。
他知道承兴帝一定会找他算帐，带着绘娘和薛东海一房人在事之前便已匆匆逃离了应天府。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
自梁州过后，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卢阳此时已不在大明境内，她也不知她身在何处，左右听寂荒的指引便是。
她不需要操什么心，只要控制好方向飞行即可。
“阿寂。”长时间的沉默让卢阳很闷很无聊。
她每天都是在夜间飞行，有寂荒的神识引路，只要寂荒不提醒，她始终直线飞行，所以她飞得很快，崇山峻岭如潮水般倒退，被她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一座座巨峰，就好像巨大的怪兽一样匍伏在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张开巨口将她嗷呜一口吞进去。
“你还好吗？”
上一次在梁州，寂荒足足过了四五天才和她说话，而且声音相当虚弱，卢阳很担心，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却轻描淡写的说是有些疲累，所以睡得久了一点。
卢阳看不到他的样子，也无从考证，不知他是不是在诓她。
“我没事。”
“没事就好。”卢阳心中一松，脸上便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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