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二话】活祭：by七啸
“断尾，这就是八百万大会吗？”
我在高台上看着台下乱哄哄的荒神们。
“活祭才刚刚开始，先看着吧……三天后活祭结束才会进入正题……”
我看着高台下广场中央，远方缓缓走来了长长的人类队伍。他们盛装打扮，每人都穿着兽皮大袄，跳着奇怪的舞蹈。
慢慢地，队伍走近了，为的人类向着我们站着的高台位置匍匐长跪……
“先祖之灵啊！佑我部落风调雨顺！佑我草场水草肥美啊！”
荒神们嗤笑着，甚至还有荒神跟着起哄。
人类祭祀仿佛听不到荒神们的肆意讥笑。
他异常虔诚，用头撞着地，直到脑袋都流着鲜血。
“献上祭品！”人类祭祀猛地站起来回头大声喊道。
有六名穿着白衣的人类少女被推到了前面，她们双手被捆缚着，拖上了我站着的高台。
“断尾，他们要做什么？”
“活祭呗，无牙那家伙想出来的主意。”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位高声大笑的荒神。
“她们会怎样？”
“被吊在这断崖上，被这山崖边的鹰鹫吃个干净……”
“活活地。”断尾看着眼前不停哭泣的人类少女补充道。
我看着其中一位人类少女，“我”曾经在她温柔的抚摸下沉沉入睡……
“为什么要这样做？！”
断尾拉住了想要冲上去的我。
“七啸，别！”
“……”
她的力量很大，我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你救不了她们。”断尾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人类祭祀们拖下山崖的少女们。
“哟，这不是人类养出来的荒神吗？”名为无牙的荒神注意到了我。
“听说你叫‘七啸’？哈哈哈哈，本事不大，嗓门儿倒是不小！”
“喜欢活祭吗？”无牙看着我，用它黑色的爪子轻轻划过一位人类少女的脸颊，可是她却全然无知。
“我真是天才！每次大会我都会在崖边好好享受这些人类的惨叫，真是天籁之声。”
“你！”
“怎么？人类养出来的小崽子，你有什么意见？”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的真好。断尾，不如你来教教这小子？”
断尾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拉着我。
“这是母亲大人的意思，你也想违抗？哦？你怕是见都没见过母亲大人吧！”
周围的荒神听到了我们的争吵都围了过来，我听见他们嗡嗡的议论声。
“把她们救上来！”我冲着人类祭祀吼道，可是他们却缓缓离去，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哈哈哈哈，小子，你连和他们沟通都不会，还想救这些人类？”
周围的荒神都哄笑起来。
“啊！！！！”我听见断崖下已经传来了少女的惨叫声……
“走吧，七啸，别生事了。”断尾拉着我想要离开。
“你可真是只老鼠，胆子小得紧，你让他来啊！”无牙指着断尾，双眼在她胸口游移着。
“如果这小子能打赢我，就把那些人类放走，你们没意见吧！”无牙转身对着从荒神说道。
“无牙，别做得太过了。”一位女荒神拍了拍无牙的肩膀，我感觉身后的断尾身体震了一下，她认识这位荒神吗？
“没事，莹爪，我就陪这小子玩玩，母亲大人不会说什么的。”
众荒神逐渐退开，在高台上空出了一个场地，我看见断尾躲进了人群中，我能感觉到她很怕这位叫莹爪的荒神。
“来啊小子，你虎爷就陪你玩玩。”
原来他是虎的荒神，我看了看他黑色的利爪，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传遍我的身体。
我开始疯狂地抽取荒神魂，全世界每一只狗身上的魂能都汇聚到了我身上，我能感觉我的手上伸出利爪，嘴中长出了尖牙。
我的力量成倍的增长，我的嗅觉甚至能感受到数千里之外的气息。
“哈哈，这小子居然还会聚魂！”无牙转身对着身后的荒神说道。
“死！”
我瞄准无牙的脖子飞扑过去。
可是就在我要咬住他气管的一瞬，无牙突然消失了。
“真是慢。”
在我身后！
我一击虽然扑空可是也险险避过了无牙的爪击。
在空中翻身，落地，我死死盯住无牙充满蔑视的眼睛，他吹着自己的爪子，上面落下一缕我的头。
头飘散落下，在空中化为紫色的荒神魂融入天地之间。
“要不要我帮你剃个头？光头挺适合你的。”
围观的荒神哄堂大笑起来。
他的度比我快得多，魂能也比我强大得多，我心里对无牙的能力有了判断。
但是我并无惧意，度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我的强项是……
我再次扑向无牙，这次我瞄准的是他的小腿。
在左边！我闭上眼，无牙的气味通过呼吸就像流光一样传到我的脑中。
我猛地一挥爪，向着无牙气味凝聚的虚空。
击中了！
我睁开眼，却看见无牙用利爪格住了我的攻击。
“小子，你以为就你鼻子灵？”
无牙另一只手急向我头上刺来，我虽然翻身一躲却还是被划破了些皮。
紫色魂能从我额头的伤口上逸散着。
我盯着无牙身后的断崖，飞舞的秃鹰越来越多了，我能嗅到浓浓的血腥气息。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我咬着牙，以我现在的力量很难击倒无牙，我听见荒神们嘲讽的嘘声。
“快上啊！人类养大的荒神，你不是要救那几个人类吗？再晚点可就来不及咯！”
猎犬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我想起无数个“我”追随人类打猎的情景，“我们”虽然并不强，但是我们能够相互配合，协同作战，包围，堵截，最终仍然能够战胜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动物。
这是作为狗的本能。
“呜！！！”我嘴里出了长长的吠叫，我的身体瞬间化为无数紫色颗粒然后重新凝聚成了一只又一只的猎犬。
数十个“我”疯狂地扑向无牙，他前后左右每一处空隙每一秒都被我无数尖牙撕咬着。
嗅觉真正的用途在围攻中才能体现出来，是敌是友，在疯狂的攻击中只有通过嗅觉才来得及辨识清楚。
撕咬，撕咬，攻击，攻击。
每一个“我”的魂能都全部凝聚在了尖牙之上。
无牙在“我们”的袭击下有些左支右拙了，他的黑爪并非是高移动着，而是瞬间移动，同时从不同的空间出现抵挡着我的攻击。
他全力防御着我的攻击，再伺机反击，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我不会给他反击的机会，他全身的每一处都面临着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我的魂能飞消耗着，但是……这样下去能赢！
一个“我”已经咬破了无牙的左肩。
能赢！能赢！
疯狗，你应该听过这个词。
无牙面对的就是我这么一只疯狗，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疯狗。
“够了！你是叫七啸吧！住手吧！这样下去你会散魂的！那些人类我们放了就是！”我听见莹爪的声音。
稍微一晃神，一个“我”就被黑爪撕了个粉碎，没有凝聚魂能的身体就像气球一样，嘭地炸开化作点点紫光消失了。
不能停下来，也停不下来了……
我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了，所有的“我们”眼中只剩下了无牙的咽喉。
咬断他，撕碎他，摧毁他！
终于，我的尖牙刺穿了无牙的脖子，但是在那一瞬间我的脑中也出现了一个声音。
“孩子们，不要打架……”
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时，我看见断尾坐在我的身边。
“断，断尾……那些人类……”
我躺在草地上，不知身在何方，我感觉自己虚弱得厉害。
“他们放走了，只是人类还会不会接受这些‘祭品’……我就不知道了。”
“太好了……断尾，谢谢你。”
“我要跟你道歉，我不是不敢帮你，只是……”断尾结结巴巴地说着。
“不怪你，是我自己胡来。”我拔了根马尾巴草衔在嘴里
“你真是的，居然为了人类这么拼，你就这么喜欢人类吗？”
我没有回答断尾，只是睁开眼，看着漫天星辰。
这里的天空好美，比森林的天空要美丽多了。
“我也不知道，从我出生开始，‘我们’的眼中就只有人类。”
“你运气好，要不是母亲大人救了你们，你和无牙估计都得散魂。”
“母亲大人？她是谁？”
“母亲大人就是母亲大人。”断尾也躺了下来，她向天空伸出了手。
“我也从来没见过她……”
我们两个沉默了。
“不过你真的挺厉害的，居然能打赢无牙！”断尾转过头来看着我。
“而且你还会聚魂，你才多大呀，我记得我都是好久好久了才学会聚魂的。”
“我在森林里捕猎的时候学会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七啸，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回那片森林了。”
“那要不等你恢复了魂能，就跟我去人类的城市玩吧，我教你怎么和人类沟通。”断尾把手枕到脑后。
“我……我从没去过，我只从‘我们’眼里见过人类的城市……‘我们’都看得很模糊……”
“没事，都说了让你跟着我混了。”
“七啸，你知道吗？人类的头头叫‘皇帝’，他们都跟皇帝磕头，几千个人一起磕头，可好玩了！”
我想象着人类给“皇帝”磕头的样子。
“人类还能做出好多好吃的，比我给你烤的肉好吃多了！有冰糖葫芦，有麻饼，有包子，还有……”
“而且人类穿的衣服也很漂亮！有那种袖子长长的，还有把貂皮围在脖子上的……”
“你看我的这个荷花丝巾，在人类里可流行了。”
我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我很高兴能认识断尾，因为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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