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照片

夫妇二人诧异，初启良问，“怎么突然想回去？”

        “那边离学校近，附近又有商业区，买东西也方便。”初霁晨说道，“而且，四月份要比赛了，训练挺紧的，我搬回去住方便和同学联系。”

        初启良说道：“你想离学校近，这附近就有两所私立学校，你可以挑着进啊！干嘛非要在六中不可？”

        初霁晨语气温和却坚定，“爸，这件事儿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么？我要是能考到年级第一，你们就不再提转学的事了。”

        “好，不提。那，住这儿怎么了？有司机接送，到学校也就二十多分钟吧，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还耽误你什么啦？”

        初霁晨忍不住笑了，“爸，别把我说得跟温室花朵似的行吗？篮球队我都参加了，还怕什么风吹雨淋啊？

        “再说我每天上学放学都坐车里，很憋屈的。耽误我晒太阳、还耽误我和同学增进感情。”

        白咏玉听到这儿动了动嘴角，在心里暗道：是耽误你和女同学增进感情了吧？

        初霁晨低头塞了口饭，又抬头补充了一句，“而且，那个车就为了接送我天天开来开去，也不环保。”

        初启良差点笑出声来，“嗬呦，你理由还一大堆呐！还知道环保了你。”他很少听儿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白咏玉却心里跟明镜似的，儿子打定主意要回去住，估计跟司机说的那一出脱不了干系。但她现在还不打算说破。

        “霁晨，那你怎么打算的？你是想一个人回去，还是我们和你一起？”白咏玉不动声色地问。

        “你们在浴天后山的项目，不是还没完成么。我先自己回去，你们随意。”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白咏玉也不想劝，她知道说多了没用，且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好吧。”白咏玉说，“你哪天回去？我叫人给你安排好。”

        “你就同意啦？”初启良看向白咏玉问道。

        “就明天吧。”初霁晨说。

        餐后，初霁晨回到二楼自己房间。

        他坐在书桌前，两手扒了扒脑袋，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事。

        片刻，他睁开眼，一手拉开抽屉。

        他扒开抽屉里的几样东西，从下面拿出一个相框，把它翻了过来，是一张照片——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和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两个人都画着夸张的红脸蛋儿和红唇，各拿了一个话筒，似乎在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

        初霁晨端详了一会儿，站起身，从衣柜里拎出一个旅行箱打开，把照片塞进箱子的夹层里……

        。

        入夜，姚沐心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戴着耳机——这是她能顺利睡着的依靠。

        她住的房间很小，有一扇窗，窗外不是室外，而是自家的餐厅。从连着餐厅的厨房照进来的光，又被一堵冰箱遮了一半去。

        剩下一束微弱的光透进来，洒在一张旧书桌上。

        桌子保养得很干净，铺着边缘有镂空图案的白布。桌子一角放了台久已不用的老式收音机，用钩针织的白色帘子盖着。

        桌旁，一张实木单人床几乎占了一半空间，床头上方的墙上有一盏壁灯。

        沿着床铺的天花板上是一排吊柜，能放不少东西，但对躺在床上的人来说，却有压迫感。

        床尾放着一个落地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刚回来的时候，妈妈告诉她说，她小的时候曾在这里住过几年。这儿的一切都没怎么变，尤其是这个小房间，就和当年一个样子。

        姚沐心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她甚至怀疑，这世上可以有多少年都不改变的事物吗？这种事情，她还真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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