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议论
季琰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流连，淡淡道了句：“还好。”
沈谨媛嘴巴张了张，再想不出还能用些什么话来尬，她怀里还抱着那些水，想了想，说：“您要喝水吗？”
“不了。”
沈谨媛看着大佬远去的背影，彻底被自己给蠢哭了，好歹还是个乐队主唱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
导演棚内……
毕海带着两个主演在看回放，嘴里叼了根烟，没点着，就那么虚含着，随着说话的动作一翘一翘的：“今天完成的很好，明儿太阳出来之后再补拍几个镜头就可以了。”
苏悦点点头，见没什么事就打了声招呼去换衣服了。
灯光组的人已经在收东西了，乱哄哄的一群人跑来跑去。
季琰微垂着头站在后方，半边身子在黑暗里，眼睛似有似无地落在某处，整个人周围的气压很低。
毕海四处张望，发现季琰后，取下了嘴里的烟，从兜里摸出烟盒来，抽出一根走到季琰身边说：“抽吗？季老师。”
暗处季琰抬起头，锋利的眉骨下方是双冷漠的眼，摆手，没什么温度地说：“戒了。”
毕海也不在意，把烟收了回去，自己那跟夹在手里，跟季琰说着话。
沈谨媛蹲在导演棚门口，隐约听见季琰说了句话，他声音比旁人低出不少，很有辨识度，一片嘈杂中也能很快分辨出来。
从不知道他还抽烟？沈谨媛回头去看，正巧对上季琰瞥过来的视线。
那双漩涡般的眸子里，闪过呼之欲出的情绪，像暴风一样席卷而来，又不留痕迹地散去，被他压制地很好。
沈谨媛移开眼，只觉危险的很。
头顶圆月高悬，这会儿倒连阵风也没有了。
沈谨媛摸了摸肚子，剧组的饭确实不好吃，开始想念牛肉面，学校餐厅的饭其实也不错，想吃面点，季琰家阿姨做的最好吃……
“回去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谨媛抱起放在一旁的水，再抬头的时候季琰已经走出去了，月光下，远处一片平坦，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高冷傲。
“季老师，你的演技真的很好。”沈谨媛跑着跟上他，没忍住说了一句。
季琰嗯了声，是鼻腔里懒懒出声，像是累极了。
“去更衣室拿衣服，我在车上等你。”他回头说，把沈谨媛宝贝似的抱了一下午的那几瓶水全揽了过来。
临时化妆间里还亮着灯，在一片漆黑里投出些许暖光来。
沈谨媛没了怀里的东西，顿时觉得轻松到要上天，什么困倦烦躁全不见了，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走过去，可才刚到门边就停下了。
里面几道人声在议论着，声音刻意放低了些，但在这样一种安静里却很容易听清。
“一看他们关系就不一般，都那么明显了，谁看不出来啊？”
“上次在基地大门的时候，还把人按在墙上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从她第一次上热搜我就注意到了，他那样的人，得多闲才去莫名给人点赞？还有这次白一帆的事，听说就是得罪了那个小姑娘，说换就换……”
一阵唏嘘惊叹。
“哎，我说你们小声点儿，这棚可不隔音。”是兰花指的声音。
“我们也没说什么啊？说几句解解闷怎么了……”
沈谨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了，谈不上气，他们倒提醒了她，对于一些事她自己都没怎么注意过，勾唇嘲讽一笑，心里乱糟糟的，站在门边黑暗里没有进去。
棚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不知谁挑了个头，这群人又转去说别的话题了。
她挑开门帘进去的时候，半屋子的人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或多或少带点儿尴尬，静止了一般。
“我拿衣服。”沈谨媛淡淡地说，表情动作都如常，扫了一眼，进了季琰待过的那个更衣室。
更衣室的衣架上整齐地挂了一整套衣服，这间更衣室应该一直也没人进来，整间房里萦绕着悠远的木质香。
沈谨媛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四肢百骸的力气都在从身体里抽离，她坐在椅子上，想到那些她一直不敢面对的，正在逃避的，很慌乱。
接下来怎么办？他到底要怎样？
一帘之隔的外间因为她的进来，气氛很僵，一群人面面相觑，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再说，僵了几秒后才开始各干各的。
沈谨媛手里提了衣服跟鞋子，从更衣室出来之后，化妆师跟梳妆师还有几个小助理通通又是一滞，完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觉得好笑，面上却还是冷冷的，转身直接走向门口，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说了句：“季老师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身后不知是谁手抖摔了几个玻璃瓶，陷在棚子的深色地毯上，安静了好一会儿。
沈谨媛走出一大段距离才听到兰花指的声音，他捏着嗓子尖叫，声音颇有穿透力：“我的sk—ii，你干什么吃的！”
保姆车就在不远处，新助理陈子辰苦着一张脸站在侧门，车内微弱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更显凄凉。
“你在站着做什么？”沈谨媛问，看他这样突然想起被郑宇狠批的赵诗佳。
“季先生说他不需要我，让我回去之后就离开，我……”陈子辰声音越来越低。
沈谨媛打量了他几眼，想了一下这一下午的拍摄，季琰好像真的不怎么需要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陈子辰从失望到绝望也就沈谨媛摇头的这会儿功夫，他脸更苦了几分，强势地接过沈谨媛手里的衣物，狗腿地说：“小姐姐，您这么善良，帮我美言几句吧，我要是没了这份工作一家老小……”
沈谨媛及时打住他，无情地说：“我不善良。”
说完后门就缓缓打开了，临上车前，沈谨媛看了拎衣服的小可怜一眼，说：“把衣服收好吧。”
陈子辰像得了赦免令，麻利地绕去后备箱放衣服去了。
车门完全打开，季琰斜靠在车座上，外袍的扣子被他脱下扔到了后座，内衫的袖口卷起，他一只手撑着脑袋慵懒地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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