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要命了

轰隆隆……

        天边黑云翻滚，云朵间电闪雷鸣，大雨猛然间滂沱而下，天地间一片嘈杂。

        心脏离开身体的那一霎那，玉笙烟就觉得周遭陷入静谧无声，所有纷杂，连着霍爻惊恐的扑过来的身影，都离她远去。

        “玉笙烟——！”

        霍爻吓得肝胆欲裂，心口传来的痛，那么痛！痛得他清醒又痛得他步伐凌乱，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角衣袂，“撕拉”，那脆弱的一角撕裂开来，身体坠落下城墙，“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

        霍爻还保持着手伸出去的姿势，像是失去知觉般，愣愣的看着。

        闪电阵阵，映照出玉笙烟惨白惨白的脸，她紧闭着眼，就跟死了似的，毫无知觉。

        雨幕中，有个身影远远的狂奔而至，等到终于走近，他踉跄着停下，像是骤然脱力，跪倒在玉笙烟身边。

        是蓝阗又回来了……

        “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眼泪混着雨水落下，化成了鲛珠一地。

        蓝阗带着那怀孕鲛人一起回家，本打算送到海边就返回来伺机而动，然而那鲛人随口跟他说的那些小玉儿的话，让他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听都像是交代遗言！

        再听她提到所谓身上的至宝，蓝阗知道了，小玉儿是打算不要命了！

        鲛人泪落地成珠，鲛人血和鲛人鳞片可以入药，鲛人浑身是宝，太容易遭人觊觎。

        人类和大多数鲛人都只知这些最基本的，不知鲛人心甘情愿奉献出来的心脏是多么珍贵。

        这个秘密被历代族长捂得死死的，不敢泄露半分，否则就是深海，也阻挡不住人类的贪婪和狠毒。

        蓝阗身为族长之子，自然知道这个秘密，小时候有一次和玉笙烟玩耍的时候，无意中说漏了嘴。

        想到这里，蓝阗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也因鲛人数量稀少，不足以抵抗人类，是以鲛人世世代代深海避世而居。

        可总有鲛人忍不住好奇去往浅海区甚至陆地，这个怀孕鲛人就是在浅海区误入渔民布下的陷阱。

        更有霍爻那样的阴险之人，利用感情引诱欺骗……

        蓝阗此刻极度后悔，之前十年牢狱镇压都没有如此后悔过，他恨自己当年为什么冲动易怒，在风暴潮来袭的时候推波助澜，如今累及玉笙烟和尘峦！

        蓝阗知道玉笙烟是想结束这一切，因为鲛人族是斗不过霍爻的。

        她用生命警示族人们离陆地远远的，永远永远，不要爱上人类。

        “说好的等我回来救你，小玉儿，你怎么这么傻？你是不信我吗？还是……不想活了？”蓝阗将玉笙烟冰冷湿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小玉儿，你傻，我也傻，我还是回来了，再也不会丢下你……”

        看到玉笙烟被蓝阗抱在怀里，霍爻猛然惊醒，怒喝道：“蓝阗，你放开她！”

        “她死了，死了！你满意了吗？”蓝阗也吼回去。

        死了？玉笙烟死了？

        她怎么可能会死？

        霍爻的灵魂像是被抽离，呆立在原地。

        不，他不信，她明明可以再生，她可以复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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