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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羞辱


              白玄愣在那里,细细咀嚼隐万无所说之话。

  便是就在这时,地坛之中传来一老者轻咳,接着起身叹息道,

  “司马公子恐是年少,方才十九年纪哪里知道人间疾苦,你竟觉得缺衣,想必为求品质,此对着实不难,在座迟迟不答,便让老夫代为接洽吧。”

  老者才是起身,白玄就是瞧见,此人衣着破烂,却是古稀之年,好不可怜。

  许是平日清苦,难得等来这一年一度的“千文筵”,碰上司马令这对,一般人便不与他去争抢。

  白玄环顾四周,只看不少人的眼中神色,已是明显对出此句。

  可他们全都默不作声,不去与老者抬扛。

  白玄这才明白隐万无那句话究竟是何意思。

  非但是因为“千文筵”是个文人表现自己的机会,能让更多人看到,即是又了更多的机会。

  同时司马令这个对句,对的乃是缺食,若是如白玄这等衣食无忧之辈解出此句,恐怕难以令人感同身受。

  老者如此一言,文坛之内叹息不断。

  文人有几个能混到向左丘太辰这样的,就好像炼魂师中能有几个隐万无?

  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白玄自然明白。

  只这一刻,瞧着老者独立寒风,无人与他争抢对句,白玄心中忽然平添一份暖意。

  恐怕这就是文人间的浪漫吧。

  司马令闭口不言,眼神冷漠,纵使他也是想得到关注,故显贫苦,可他的气势,实在是让人看得不舒服。

  见着无人接洽,老者颤声开口道,

  “承蒙各位…便让老夫来接此对,六、七、八、九,此对缺十,亦是缺食,方可与之一对。”

  文坛寂静,鸦雀无声,只留那秋风瑟瑟,像是为那可怜老者哭诉不平。

  一炷香的时间稍转即逝,左丘水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父亲,叹了口气,大声道,

  “铜锣三响,便做胜负!”

  “咚…咚…咚!”

  三声已过,左丘水缓缓放下手中的锣锤,目光又是转向了左丘太辰。

  只见左丘太辰并没有直接去写名字,而是叹了口气道,

  “来人,给陈老先生多加点炭火,再取些热食过来。”

  听得此言,老者顿时老泪纵横,拱手相拜,但左丘太辰就好似没有看见一样,背过身去,大笔一挥,便在“七对”写上——陈楚生。

  一个几乎无人记得的老者,左丘太辰都能记得他的姓名,看着左丘太辰那冷峻的表情,方才为老者填食加火的行为,白玄真不知道到底是骑虎难下,还是发自内心了。

  左丘太辰写下姓名,文坛依旧安静,许是触景伤情,这番对句,并没有如方才余音那样激起众人斗志。

  反倒像一桶冷水,多少浇灭了在场一些人,那原本高涨的热情。

  白玄如今已然明白隐万无那番话的意思,可他不明白的是这样的气氛,不禁转向余音,疑惑道,

  “‘千文筵’总是有这样的事发生?”

  余音眼神黯淡,苦笑一下道,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你问我等于白问,不过若不看’千文筵’,这事放在平日的文坛里,倒是屡见不鲜吧。”

  听罢此言,白玄深深叹了口气,他本以为文人之间总是比魂师要来的和善,毕竟不是动不动就打得两败俱伤。

  可现在看来,只是自己太过天真。

  其实与谢凌一事他就能够看出,言语与魂气相比,未必就是伤害小的。

  可如今余音一言,确实愈发加深了他这番的念想。

  陈楚生的遭遇固然值得人们怜惜,可这文坛比试仍需继续。

  只见事过片刻,左丘水又是拿出书卷,朗声道,

  “七绝七对,地坛为三,出对之人乃是…”

  左丘水说道这里,再度摸索袖口,可这次,他却拿出了两个信封,拆开其中一个道,

  “欧阳文丹!”

  这也是名册上提醒之人!

  白玄犹记左丘水所言,此人亦是后起之秀。

  没想到左丘水话音刚落,地坛之内就有一华服少年跳了起来,大笑道,

  “好,真好!我就猜到能算上我一个!”

  能说出此话,可见欧阳文丹对他自己当真十分自信。

  欧阳文丹一甩长袖,居然觉着司马令的样子也是端起杯酒来,冷笑道,

  “方才司马公子才学显露,好不厉害,假装清高倒也真有一套,我这一对,不知司马公子是敢接还是不敢接呢?”

  这个欧阳文丹难道与司马令有所过节?

  居然在”千文筵“这样的场合公然挑衅,出言不逊,竟是完全不将”尊重“二字放在眼里。

  白玄尚不知“千文筵”还有这样的规则,不禁小声对余音道,

  “这是怎么回事,还能指名道姓让人接对么?”

  听得欧阳文丹之话,余音本是甜美笑容的样子,缓缓冷漠了下来,眼神中藏不住地鄙夷之色,对着白玄冷笑道,

  “规则自然没有说不可以,但有素质的人却都不会这么做。”

  还不等白玄开口,紫嫣倒是先皱眉问道,

  “这是为什么?”

  余音看了眼紫嫣,冷冷道,

  “我们文人本就好面子,尤其是在’千文筵’这种场合,指名道姓,那就算是对不出,也得硬着头皮上,倒时候丢脸可就丢大了。”

  白玄细细一想,不解道,

  “只是因为面子?”

  余音怪异地瞧着白玄,只觉得这个“唐天书”未免也太不像文人了,叹了口气道,

  “我不知唐公子是作何感想,但若是我被指名道姓,但却没有这个才学接对,那岂不是莫大的侮辱,难道这样对你来说,还不够么?”

  白玄蓦然。

  说到面子,方才自己想抢陈楚生那一对,不就也是为了面子么。

  此刻你让他再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白玄可是说不出口,唯有轻叹一声道,

  “恐怕...确如余音姑娘所说吧…”

  余音这话说得不算客气,但欧阳文丹那话,说得就是很不客气了。

  司马令涨红了脸从玄坛中起立,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成为第一个接对的人。

  看着司马令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欧阳文丹笑得愈发开心了,大声道,

  “既然司马公子喜好缺字对,那我便也送你一对缺字如何?”

  这个欧阳文丹,文坛比试,居然敢把自己的套路都先告诉对手,当真狂妄。

  又是一个年少轻狂,白玄不禁苦笑,这个“千文筵”,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欧阳文丹摇晃酒杯,冷冷撇了一眼司马令,大笑道,

  “我这对其实简单,一、二、三、四、五、六、七。司马公子,请吧?”

  这个欧阳文丹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方才司马令出对乃是二、三、四、五,白玄无意能过接上此对。

  受得隐万无指点才是明白其中意思。

  可欧阳文丹这个对句,若是同样将数字继续下去,那根本无法成对。

  况且他同样用数字做对,可见当真是吃定司马令了。

  司马令听得此对,原本涨红的脸忽然变得铁青。

  一、二、三、四、五、六、七。

  此对忘八,既是王八!

  白玄不明所以,但司马令倒是听得明白。

  这个欧阳文丹非但公然挑衅,居然还出对辱骂。

  可他司马令就算明白,却是一时半会真对不上来。

  就如余音所说,司马令此刻不单颜面扫地,更是连肺都快气炸了!

  白玄本还想询问一番此对何解,不等开口,忽听隐万无一声冷哼,接着略带怒意道,

  “出言辱骂,成何体统,如此品行,当真是把文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白玄很少见到隐万无也会发火,如今就算不懂对句,也是能够猜到,欧阳文丹所出的这句,必然其中带着不好的言语,这才让隐万无都能说出这样的话。

  见着司马令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欧阳文丹恶狠狠道,

  “瞧你这没文化的样子,当初燕儿居然跟了你,当真是瞎了眼!”

  这两人果然是有私仇,可如此场合公报私仇,欧阳文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看着欧阳文丹盛气凌人的样子,白玄不禁唏嘘。

  可就算司马令心中恼怒,对句不上确是事实,他那满头的冷汗,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铁青的脸色几乎变得惨白。

  “看来这个司马令是真对不上了…”

  其实方才一对,白玄心中并不看好司马令。

  但如今与欧阳文丹一比,司马令不过是想求财,表现自己。

  而欧阳文丹,当众羞辱对手,行径恶劣了太多。

  这么心中一番对比,白玄此刻当真希望司马令能够接上此对,反将一军,杀杀欧阳文丹的锐气。

  可惜,司马令确实无言以对。

  莫约一炷香的时刻,司马令已是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而欧阳文丹,竟是愈发张狂道,

  “谅你你是对不上来,不如你就当众跪下,给我磕上三个响头,唤我一声先生,许是我还能有兴致多教教你!”

  “砰!”

  欧阳文丹才是语毕,天坛之内忽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巨响之源不是其他,正是白玄右席那位男子!

  而能发出这般巨响的,就是席座之内那张巨大的白玉桌。

  可如今,男子面前的那张白玉桌,已是碎了。

  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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