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部分真相（上）

　　奈丽莎站在试衣镜前，整理着罗伊给她定制的新装备。白色的衬衫，配备黄色的领带和围脖，充满低调感的暗色外套和手套，黑色的背带，两个护膝和腿带，只是这次又在奈尔的请求下，不得不穿上黑色的连裤袜和短裙。

　　她一直不理解，穿裙子参加任务，而且自己穿的还是双层的，里面黄色，外面黑色，有什么方便的？暴露自己的位置？露在外面的双腿总感觉凉飕飕的，不过自己却莫名地感觉美之中还有点帅气。

　　这一定是幻觉！奈丽莎对自己解释道。理智，理智，自己总是强调的理智每次不在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反而在不该出现的时候给自己添乱。她立刻冷静下来，意识到有些事情的不对劲——自己为什么会意识不稳定——绝望和崩溃！

　　“该死，它们两个全都藏了起来，我怎么去将它们吃掉啊……”奈丽莎只能叹着气，弯腰去穿上自己的军靴，系好鞋带，“真是麻烦啊，得想想当初是怎么遇到它们的。”

　　经过一小会儿思考之后，迷茫了，“好像每次都是它们主动找我的……”她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不成有什么触发条件？”

　　不知什么时候，背后已经站了一个人，眼神低沉地凝视着奈丽莎，并且还拍了拍的她的肩膀，“什么触发条件？”

　　“咳！”奈丽莎立刻转身，发现度玛后连忙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在……胡思乱想。”

　　度玛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低落，难过的样子仿佛是因为担忧而造成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参加任务。”

　　“当然没有问题……”

　　她在纠结，度玛的话语中反应可以得出，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意识里存在其它意识体，但是一旦告诉度玛，结果是未知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停下来，等待自己的意识彻底融合——太浪费时间了，因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尽早继续四年前的任务，奈丽莎想要弄明白一切的真相——她立刻想起了之前的意识画面——关键！

　　看到奈丽莎一脸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样子，度玛打断她说道：“既然你说你可以，能不能给我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是你当队长。”从度玛的话语中，或多或少可以了解到自己和她曾经有过一段竞争的过去。

　　“好吧。”她只好跟从对方的旨意，端正自己的姿态。

　　度玛的脸色有点严肃，“其实，我希望我所说的东西并不会引起你的情绪，这个事情是关于任务失败后的处置问题。”她从荷包里拿出一根烟，点然后脸色惆怅地抽着，“不仅任务失败，奈尔还偏偏跑回去救你，原本影响会很小的事情立刻被弄大了，你和奈尔立刻被控制起来，但联邦高层只是敷衍了事的对你们处以禁闭，毕竟他们也是懂得利与弊。”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奈尔会跟我说，是你告诉她我们被判以死刑的事情？”奈丽莎疑惑地问道，“而且，更加令我感到疑惑的是，梯队难道就因为这件事而被解散？”

　　她又用力地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来，“当然不是。我想你肯定知道，141安全部门成员的身份资料经过层层加密，不管教会的人再怎么怀疑，他们也不可能找到我们。”度玛将目光转向奈丽莎，“但这并不是主要问题，而是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失控了……就好像人格分裂一样，各种情绪混乱运转，极具攻击性，我……我不得不对你做脑蛋白切除手术……抱歉……”

　　奈丽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作为队长的我并没有能让队友对我放心，反而成为了大家的威胁，我很抱歉。”

　　奈丽莎不得不再次陷入思考，度玛的反常行为，焦虑，紧张，自责，没有一丝的感动，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看透一个人——无力感突然袭来，让她的心脏感到莫名的酸痛。

　　度玛放下了自己的烟，通过她的动作来看，察觉不出她是否在懊悔，更类似一种挣扎，想要解脱的那一种——她心中有话说不出来。

　　奈丽莎将手轻轻地搭在度玛的肩上，该死的理智再次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奈丽莎的眼神冷静之中更透露出一股看破的气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警惕的反应。

　　无论如何，奈丽莎必须说话，“你在担心什么？是什么让你如此恐惧？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话语和语气之中，感受不到任何的轻松，反而是莫名的压力感。她必须承认自己已经把事情搞砸了，但她必须接下去，此刻中途退出只会造成更加无法预测的结果。

　　“我看到了士兵为了救他人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是如此伟大的英雄主义。可是当寡不敌众的英雄被单独留下的时候，面对无法匹敌的敌人，我看到了他眼神中那股恐惧，崩溃，甚至求饶……”度玛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费力，“他比闭上眼睛默默死去更令人感到难过……”眼泪实在忍不住地流了出来，尽管她并没有抽泣，但是那股伤心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奈丽莎。

　　“度玛……”

　　轻轻地拍着度玛的肩，闭上眼睛祈祷，渴望她能获得自由。奈丽莎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压力，死死地压制住了她，寸步难行。

　　“你的生命存在危险，梯队不得不解散，我选择了留下了守护在你的身边，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大家，这是牺牲最小的决定，也是最艰难的决定……”度玛说道，“很多人并不希望我们活着，因为我们太特殊了，我们难以受到任何控制。”

　　“我们还有未来！为什么就要在现在就开始放弃？”奈丽莎仿佛在质问一样说道，“我们的确失去了很多，我们的确很弱小，可谁又知道我们的未来呢？未来是被我们创造的！”

　　反常情绪突然迸发，她的意识在抗拒，反对她所说的东西，就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也不是一两次了，但奇怪的是她找不到第二个和自己情况一样的人——她只好将这个问题归功于自己意识内的另外两个意识体，谁知道它们此刻是不是正在观赏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这个样子……我看着是真的有点恶心……还激情澎湃，这只会让你陷入危险……”一个声音从意识里传来，但是通过音色无法分辨对方究竟是谁。

　　“当你再看到你曾经的过去的时候，你或许会明白一些道理，准确来说，那样才是真正的你……”

　　奈丽莎挣扎着不陷入意识梦境之中，因为眼前的谈话还未结束，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说服了度玛。

　　这一切都是徒劳——空间破碎，她再次跌入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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