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知道真相的老头眼泪掉下来
两个人的飞机刚落地，席家老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席落知看了看来电显示，有点心虚。
江矣成环住她的肩膀示意她接电话，毕竟，两个人决定回国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他们俩心照不宣，想让小种子名正言顺地来到这个世界上。至于席落知，她觉得，在自己大着肚子的时候告诉老头真相，应该能把自己受罚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她接起了电话，一如往常地嘻嘻哈哈哈，可是老头却淡淡地“嗯”了一声，说，真想马上见到你啊，落知。
这么反常的态度，这么奇怪的称呼，一种不好的预感以恐惧之态钻入内心。她继续强颜欢笑说：“老头，我们大概心有灵犀呢，我也好想见你，老头，我回家找你好不好？”
“好。”
席落知挂掉电话和江矣成对视了一眼，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
*****
两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坐上了江矣成让特助停在机场的车子，一路开到了席家老宅。宅子周围很安静，甚至比平时更寂寞几分，让人心生不安。
江矣成本来要陪席落知进去的，但是被她拒绝了。
“我会保护好小种子的，我要是支撑不下去了会喊你进来的。”她可不想在江矣成面前丢脸，老头知道真相后会选择“招呼”她的招式，她都已经脑补了千万遍，但无论哪一遍都似乎很狼狈。
江矣成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他明白席落知在顾虑什么，该保护她的自尊他当然懂。
“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一定要喊我。”
席落知笑着连连点头，觉得心安了不少，果然有男人了就是不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扶着肚子准备进屋，一步、两步、明明家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是每一步都觉得沉重。此刻脑子有些乱，因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当断则断的心思已经把自己逼到了家门前。
她想，还需要再做一下心理建设。
她突然转身，江矣成问她是不是改变主意了，要不要自己陪着进去，她摇摇头上前抱住江矣成：“我跟你借点勇气和能量。”
江矣成忍不住勾起嘴角，她的肚子顶在他的腹部，他没办法完全抱住她，但是依旧紧紧地环住她的肩膀，如果你需要勇气，我的全给你。
“落知~”
“嗯？”席落知闻声抬头，江矣成的吻顺势落下。
她自觉脸颊一红：“干什么呢，这么紧张严肃的事情面前你还搞偷袭~”
“给你能量，听说，这种能量过渡的方式特别好用。”
“胡说八道。”
“那你还要不要？”
“我要！”
啪嗒——好像是一袋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正在腻歪的两人闻声望去，只见席家老头和风姨僵化在当场，老头一手扶着风姨，一手还维持着掉落东西的姿势。
地上那一袋子是苹果，掉到地上之后有几个还顺着地势滚落。
后边传来顾莫和管心捡苹果的抱怨声：“席叔，苹果怎么掉了，是不是袋子破…”
于是两人对四人，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顾莫先反应过来，试探性地喊了句江矣成，反应过来的江矣成看了看楞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又看了看面前的四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摊牌。
却听席老头突然问了句：“矣成，这是你女朋友？肚子都这么大啦，大晚上地来我们家是找落知吗，她去非洲了还没回来呢。”
“爸！”
席落知终于忍不住了，离开江矣成地怀抱，干脆走到了老头面前。
席老头一脸做梦般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席落知的肚子，又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姑娘，你这长得跟我儿子可真像。”
“爸，我是你儿子，不是，我其实是你女儿，我就是席落知。”
“落知？”老头反问。
席落知点点头。
“你开什么玩笑？你去变性啦。”
“我没看玩笑，老头，我就是女的。”
老头像是自己在做梦一样，转过身来问顾莫一行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其他人面面相觑，也被面前的场景弄得一塌糊涂。
席落知知道老头还不相信现实，拉着他的手轻咬了一口，惹得他差点把她摔出去，幸亏江矣成在后面接着。
“老头，你没有在做梦，我就是席落知，我和妈合起来骗你的，我出生的时候就是女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周姨。”
这个周姨，就是落知偷偷拜托检查身体的那个阿姨，因为是母亲的好朋友，老头也认识。
嘶——老头突然倒抽一口凉气。
“爸！你怎么了！”
席落知和其他人见状慌了起来，眼见着席老头捂着胸口当众晕了过去。
**********
“就是这么一回事。”
江矣成替席落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告诉在场的其他三个人，然后顺便交代了自己和席落知的这一段，几人听完之后一阵唏嘘，不禁看向楼上的主卧。
主卧里躺着正在昏迷的老头，席落知坐在窗前紧握着老头的手，希望第一时间感受到他的苏醒。
老席家的家庭医生是周叔，一直以来都负责照顾席家，虽然看到席落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安慰她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是急火攻心，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了才会昏倒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放心吧。”
席落知点点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席老头。
“落知少爷~”，医生喊完之后又觉得不对：“落知小姐，肚子有五六个月了吧？”
原本还在神伤的席落知因为听到自己宝宝的话题于是回过神来，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不禁露出母性般宠溺的目光，她抬头看向医生，难得露出一丝微笑：“是呢，周叔眼神真尖。”
周叔只是笑笑：“我给你把把脉吧。”
落知同意了。
跟着周叔来到一旁的桌子前，放了个脉枕，让她把手放上去。落知也难得眼尖，盯着他的脉枕看了很久忍不住问道：“周叔，你这脉枕都用了很多年了吧。”
那么一大朵牡丹花，和周叔的气质实在不符合。
周叔微微一愣，看了看那个脉枕，像是想起了什么，虽是短短的走神，他已经脉诊出了一二。
“落知，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之前是不是也有晕倒过？”
落知心里一惊：“小种子他怎么样了吗？”
周叔摆摆手：“目前没什么大碍，但要是你再这么焦虑下去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
“现在这个月份的宝宝已经慢慢稳定了，他会开始听到外面的声音，感受母亲的心情，如果母亲不开心的话，他会认为自己是不被期待来到世界上的。”
席落知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内心立刻对小种子起了内疚，她护着自己的肚子，对周叔练练摇头，像是对他解释，其实是跟小种子解释。
“没有，我很期待他，我特别特别喜欢他，只是我想让他名正言顺来到这世上，所以~”
“顺其自然吧。”
周叔给她开了个方子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亲情这种东西，血浓于水，就算老爷他一时间接受不了，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只是你，不要着急，给他也给自己一些时间。”
落知站起身来追问他：“周叔不感到奇怪吗，周叔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周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会回去问我姐的，她知道的吧？”
这个姐，是周姨。
席落知这才想起来，这个周叔，其实是周姨的弟弟，他们俩是自己母亲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据说周姨和母亲结婚之后，周叔便出国留学去了，直到母亲去世之后他才来的席家，这私人医生一当，已经14年了。
席落知点点头，送他出门。风姨一行人上楼去看老头，江矣成把她搂到怀里，只是无言安慰。
“江矣成~”
“嗯？”
“周叔说我最近压力有些大，再这样下去，小种子会不高兴的。”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
回非洲，这是她原本的打算。
“老席——你醒啦！”，这是风姨的声音。
席落知没有再说下去，三两步奔上了楼梯，江矣成小心地在身后护着。
“老头，你怎么样了？！”席落知冲到床前，握着老头的手。
醒来后的老头像是想起了晕倒前的所有事情，盯着席落知看了很久。
“爸，我是落知啊！”
老头不回答她。
“爸，我是落知我是落知我是落知啊，你应我一声啊！”，席落知的眼里都快跑出眼泪了。
“你~~滚~~”
席落知哑口无言，再多的“爸”字都被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其他人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但江矣成看着心疼，上前蹲下环住席落知，跟“未来岳父”说话。
“爸，因为你是落知的父亲，是我孩子的外公，所以，我喊你爸。但是爸，落知是我江矣成的夫人，是我江家的三少夫人，不管你要不要她，我都要。”
“矣成~”
席落知无言感动，能说出口的只有喊他名字。
江矣成对她微笑扶着她起来，对席老头说：“我先带她走，您什么时候想通了要见我们，我们随时过来。”
席落知原本还不想走，毕竟按她的性子，不说服老头不自虐是不甘心的，但是面对江矣成的公主抱，她的性子已经完全无效了。
席落知和江矣成走后，管心跟顾莫随后也离开了，风姨留下来照顾席靖国，看着他把脸转向一侧，眼巴巴地看着窗外，风姨深深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必呢。
－－－－－－题外话－－－－－－
真是“修罗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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