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耻

　　欧塞尔和穆鲁列找到莉莉娅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在怀里抱着那差点被捏断的灯台。

　　“莉莉娅？你这是，怎么了？”欧塞尔向她走了两步，试探着问。

　　莉莉娅抬起头来看着他，恍惚中竟把他当成了托尔，扔掉灯台，一把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通红着眼睛一把揪住他的衣裳领子，恶狠狠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恨我、你再怎么恨我都可以……毕竟是我把你拉过来受苦的；但是、但是你为什么不能自己跟我说？！把自己的性命都搭出去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莉莉娅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凶的，直接把欧塞尔与穆鲁列弄傻了，欧塞尔怔怔地看着这个姑娘，良久才之后哆哆嗦嗦问了一句：“托尔，已经死了？”

　　莉莉娅猛地松开了手往后倒退了两步，后背狠狠地撞上了展台，她看着欧塞尔点点头：“你不是托尔，你不是托尔。”

　　穆鲁列皱了皱眉头，向前两步来到莉莉娅面前，大手一挥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莉莉娅被那力气极大地一掌打得直接吐了一口血，她歪着头呆愣愣地看着地上自己吐出来的在漆黑的房间里更加乌黑的血，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你疯了吗？”穆鲁列问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哪里有半点莫娜的模样？你简直不配被我怀疑。”说完穆鲁列一扭头直接出了房间，恨恨地倚在墙上啃起了指甲。

　　“他什么时候死的？”欧塞尔没有继续追问她的状态，而是询问起了关于托尔的事情。

　　刚刚那一巴掌大概已经让莉莉娅回过神来了，现在她低着头，拿手擦了擦自己还残存着血迹的嘴角。莉莉娅轻声道：“在‘菲林’死的那天晚上。”

　　欧塞尔突然觉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强忍着自己的不适，道：“死的那个是托尔的话，那么那个‘托尔’其实就是菲林。你敢确定吗？”

　　莉莉娅抽了抽嘴角：“我说什么都好，你们又不会信我。”她弯腰拾起灯台，又回头看了看里面那只小小的人皮蜥蜴，“我们不是分道扬镳了吗，你们又来做什么呢。”

　　难道不是你先推开我的吗……莉莉娅有些悲哀地看了最后一眼人皮蜥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莉莉娅始终是莉莉娅。

　　欧塞尔看着她的背影这样想道。

　　她什么时候会认输呢？就算被打到站都站不起来她的灵魂永远都是高昂着脑袋像是个将军。

　　莉莉娅离开之后穆鲁列走了进来，他问欧塞尔道：“你说她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菲林的话那就更好办了，我们也不用再理睬这个大小姐，我们三个合起伙来解决掉她就完事儿了。”

　　欧塞尔摇了摇头：“我们只能把这个当成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是菲林，那么当初死的就是托尔，而当时他所说的那个‘承诺’肯定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他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我离开菲林的事情肯定还让他耿耿于怀的，我们不会得到他的帮助，反而会被当成需要对付的目标。”

　　“现在跟着莉莉娅还说不定是个正确的做法。”欧塞尔转眼看了看房间里的展台，想去摸那只人皮蜥蜴却被狠狠地烫到了手指，他蓦地收回手来震惊地看着它，“它能碰到我！”

　　穆鲁列对此丝毫提不兴趣来，他随口说道：“莫娜的城堡里有什么不可能的，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的？”

　　欧塞尔沉吟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你刚刚说跟着莉莉娅？为什么，怎么还要保护她吗？”穆鲁列冷哼一声道，“我才没有那个心情保护一个假的莫娜。”

　　穆鲁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单纯而急躁，是个很好的打手却不是一个好的保镖。

　　欧塞尔摇摇头道：“我们不会保护她的。而是让她来保护我们。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托尔与菲林的交易就是让菲林把莉莉娅除掉。”

　　穆鲁列一怔：“那么为什么在来到此地之前他不下手呢？明明有那么多时间的。”

　　“他打不过拿着魔杖的莉莉娅。”欧塞尔分析道，“当初第一次见莉莉娅的时候莉莉娅还只有一把匕首，那个时候菲林的能力远在莉莉娅之上，是我横插一脚他才没有下手。而在此过程中莉莉娅得到了迪沃斯的指引，拥有了莫娜的希未魔杖，那她的力量显然越来越强大了，那么菲林对上她是没有胜算的。而且当时我们并没有对莉莉娅产生怀疑和矛盾，所以我们肯定会帮助莉莉娅共同抵御他，他也同样没有胜算。”

　　“现在就是最佳时机。”欧塞尔看着展台里的人皮蜥蜴说道，“而在我们来这里找到之前菲林肯定来过，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失态——菲林也肯定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所以他敢肯定我们不会帮助莉莉娅。”

　　“我们跟着莉莉娅不帮她？”穆鲁列好像是明白了欧塞尔的意思，捻着从后脑勺甩过来的小辫子的发尾，“菲林肯定会先攻击莉莉娅，而在莉莉娅被攻击的时候我们就趁机离开？真是无耻啊欧塞尔。”

　　穆鲁列低低地笑了出来。

　　“不是离开，而是去取我们需要的东西——明鎏四毒杖。”欧塞尔的神色暗了暗，“绝对、不能被她拿走明鎏四毒。”他转眼又看了一眼展台里的东西，攥紧了拳头。

　　莫娜，你肯定不会再原谅我了吧。

　　我会毁了你的一切，什么都不剩——让世间再也没有人会觊觎你的城堡，妄想得到你拥有的一切。

　　欧塞尔离开了这个房间。

　　在穆鲁列转身跟着欧塞尔离开的那一瞬间，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展台里的人皮蜥蜴与身边的其他动物的眼睛不约而同地闪了闪。

　　“我弟弟真聪明啊，你说呢？”在他们离开之后红光一闪而过，坐在展台上菲林的身影慢慢地显现出来，他翘着二郎腿也不知道向谁说着，与之前不同，这次他的眼睛弯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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