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怀疑

　　莉莉娅还是很讨厌莫娜。

　　不仅仅因为她就算已经死了也在与她争夺欧塞尔，还因为她留下的这一些烂摊子。从关着怒白的房间里离开之后，正直接离开通道，冲着原路准备返回刚刚被冰封住的木门处的莉莉娅被欧塞尔一把扯住了。

　　“里面可能还有很多我们预料不到的事物，所以接下来的路将更难走。”欧塞尔看着莉莉娅，蓝色的灯光悠悠地舔舐着他红色的瞳仁，“你难道不打算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吗？”

　　这话说的莉莉娅满头问号：“告诉你什么？我害怕了？还是我准备不下去了？这不做梦呢吗，都到这儿了我哪儿有不去的道理。”

　　因为怒白收起了异能温度恢复，重新化成人形的穆鲁列从后面走过来，也有些奇怪地看着欧塞尔：“你是觉得她知道莫娜的事情吗？”

　　欧塞尔点点头，他直勾勾地看着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的莉莉娅：“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么你为什么能控制怒白？”

　　莉莉娅吃吃地笑出了声：“你还是觉得我不够讨厌她是吗，又来给她添上一笔？”她的目光变得幽暗，清澈的碧色眼眸此时浑浊又阴冷，像是被怒白的寒气冻过一样冷硬，“你是不是以为，没有刚刚那句‘以失落魔女之名’我们绝对不能出来？”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不用这根魔杖。”莉莉娅将魔杖放在地上，白色的魔杖瞬间失去了莹莹的紫色，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显得委委屈屈灰扑扑的，“我就看看，这样你还会不会说我是沾了魔女的光。”说完，还不等欧塞尔再说些什么，便转身径直离开，直直地向着刚才的木门而去。

　　穆鲁列蹲下身想将魔杖捡起来，却在触摸到的一瞬间被一股电流狠狠地刺了指尖。

　　“这是——什么意思？”穆鲁列连忙把手指头收回来，仰起头看站在一旁的欧塞尔，“你碰过吗？我记得它叫‘希未’，是明鎏四毒之前的她最喜欢的四把魔杖之一。”地上的希未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四颗宝石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欧塞尔低头看着它。

　　“没有人碰过她的魔杖。哪怕是保存者佩阿洛也只是将魔杖收在岩石之中。”欧塞尔轻叹了口气，“莫娜说过，这些魔杖都非常强劲，除非它承认你的力量比它强才会让你操控，否则它将会吸取你的力量来强化自己。”

　　“所以那女人的力量比希未要强大。”穆鲁列看着面前的魔杖，神色沉寂，“欧塞尔，我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莫娜转生的？否则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解释。”

　　“不可能的。”欧塞尔轻声说，“我到也希望是这样，最起码莫娜转生了，她又有了一次生命。那样平凡的生死轮回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转身向着楼梯方向走过去，声音越压越低：“可她是魔女啊。魔女又从哪儿来的转生一说呢。死了就是彻底死了，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莉莉娅推开还有些潮湿的木门，里面一片漆黑，就着外面的光可以看见里面是一条比较宽的走廊，其中有几个关着门的小房间。莉莉娅信步走进去，木门在她身后慢悠悠地关了起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莉莉娅慢慢走着，在手心里窜了两朵紫色的火花出来用以照亮，脚底下像是铺着毛绒毯子一样踩起来软乎乎的，而拿火去照的时候却只能看到脚底下黑乎乎的一片；莉莉娅走到距离最近的那扇门前，慢慢推开门向里面看过去——里面摆着几层展台，透明的材质在火光下跳跃反射着多彩的光芒，展台上的东西黑咕隆咚的，在门口并不能看得真切，莉莉娅环视了室内一圈觉得没有危险便走直接了进去。

　　展台旁边有一座灯台，里面看起来还放着燃料。莉莉娅放了朵火花上去，只见紫色的火焰瞬间顺着烛台剧烈的燃烧了起来，火焰蛇一样贪婪地向四周伸长了信子。

　　莉莉娅捏灭了手心里的火焰，开始仔仔细细地观察摆在展台内的东西。

　　而这一细看却让莉莉娅震惊地挪不开眼睛了。

　　那些不正是阿布拉森林中的那些怪物吗？曼尼斯巨蟒、人皮蜥蜴、红眼半人马……个个儿都栩栩如生，仿佛眼睛都还能动。它们就像是被人缩小了之后摆在那里一样，只要破解了魔咒就能瞬间变回原来的模样。

　　莉莉娅伸手去触碰趴在那里的人皮蜥蜴，它摆出一副甩着大尾巴仰头看着天的模样，浑浊的眼睛里还有着几根红血丝。

　　跟着她的那只大型宠物与佩阿洛一起死在山崩中了。

　　莉莉娅有些恍惚。

　　“那是它的义务。你倒用不着为他们可惜。”那个女人的声音又钻了出来，她的声音像是影子一样形影不离，只要她想，那么无论莉莉娅在哪儿都会被她缠上。

　　“你还真是冷血的生物。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曼尼斯的神明我也不会怀疑的。”莉莉娅哼了一声，将手从人皮蜥蜴身上拿开，强忍着自从这女人出来之后就疼痛不止的不适，冷言相嘲道，“这次你又出来做什么？”

　　女人笑道：“你说呢？刚刚你对欧塞尔那家伙说了什么？”

　　莉莉娅哼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连面都不与他见——那么他现在还是我的。哪怕他对你心心念念，你也没有机会再将他带回去。”

　　“你真的这么想吗？”莫娜仿佛就趴在莉莉娅肩头上说话，声音像是一把小勾子，抓着莉莉娅的脑神经，有些疼得想要尖叫。

　　“他可不是个物品哦。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他曾经很努力的要忘记我，可是你呢，亲手把他大会了我这边哦？我亲爱的姑娘，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他离你越来越远呢？”莉莉娅仿佛能看见莫娜鲜艳的红唇泛着漂亮的光泽，在她耳畔一张一合。

　　“我为了他改变了很多了——还想让我怎么样？”莉莉娅烦躁地握紧了拳头，却没有再听见莫娜的声音。

　　“莉莉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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