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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甘泉白绫,生死角逐


  甘泉宫内,公玉央侧身卧在凤榻之上,背对于里侧的帝太后,一手执酒壶,微扬起,绝美佳酿就入口。

  红罗帐内,帝太后微偏过身子,看着公玉央的一袭大红衣装,轻吐着气,问:”玉央,最近你总是穿着这一件衣衫,是不是哀家赏赐给你的,你不喜欢?“

  一壶酒下肚,公玉央微松手,酒壶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公玉央透过头顶上方的红罗帐看向矗立高处的房梁,笑了笑,“太后赏赐的那些,衣服上不是绣了金丝就是嵌了水晶,太过贵重,我穿上在宫里大摇大摆的走,总是会惹人非议的,还不如珍藏着,等着哪一天太后不要我了,我还能拿出来看看,以此来抵心中对太后的相思。”

  “可那件衣服不是你捡来的么?捡过的东西太过脏,穿上倒也是糟蹋了你这幅身子。”帝太后虽然被他那一句话撩.拨的心痒难耐,但是心里留着自己的思考,她早就注意了,自从公玉央做了三天苦活,回来之后这一件衣服都未曾离身。

  这件衣服的主人是谁,帝太后背地里已经查的明明白白,内心对于公玉央对她的说谎,着实不悦,但是面上仍旧一派柔.媚,玲珑有致的身子似游蛇一般向他靠了靠,双手落在公玉央的脸颊,微使力,迫使他与她视线相对,“你若是不喜欢那些华贵的,往后哀家便送你一些简单的,只一样,这一件衣衫,往后你不要再穿,丢掉吧。”

  公玉央眼珠微动,很快就轻声道:“太后若是不喜欢我穿那件衣裳,往后我不穿就是。至于丢掉么?总归是自己穿了那么久的,若是丢了,会舍不得的。”

  帝太后不以为意的道:“一件衣衫罢了,不值得你如此不舍。”

  “那么我呢?”公玉央忽的问出了这句话,目光定定的看向帝太后:“玉央在太后的心中,也是如这件衣衫一样,随时可以弃之如敝履么?”

  帝太后低笑出了声:“你怎么能同一件衣服相较?”

  公玉央面色突的冷了下来,也就是那么一下下,满目的忧色就立即浮上了他的眉眼,“太后这句话,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如这件衣服一样,曾被主人疯狂的喜爱,等到有了新物,便也就弃了,再也不见。”

  帝太后抬眼认真的看向他,似乎要通过他的神情瞧出他的忧虑是真是假。

  可是下一刻,她就紧紧的被公玉央搂在了怀里,那一股只属于他的味道铺天盖地的传来,头顶上他轻柔的话语便传入耳膜。

  他说:“玉央随太后这么些天,对于太后,心中的爱慕痴恋早已无法再收回,太后,玉央很怕您哪一天不要我了……”

  期期艾艾的声音,似小媳妇一般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意。此刻的帝太后,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意,五官感受着他的均匀的心跳,手无法抑制的环上了他的腰.身……

  折腾过后,甘泉宫一切又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帝太后闭眼斜躺在凤榻上,细细的想着她与公玉央的种种。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对身边的侍女道:“今儿个哀家新得了一叠甜品,想着是娴嫔爱吃的,你去兰池宫,告诉娴嫔身边的那个婢女孟古,让她来拿。”

  “是。”侍女屈膝,躬身退了下去。

  侍女去往兰池宫的时候,恰好主仆三人正坐在凉亭里玩笑,待侍女走上前说明来意后,三人面上的表情凝住。

  娴嫔面色凝重,看了一眼孟古,转而站起身来,对侍女道:“谢太后还能想着我,只不过阿古等下还要随我一起去六英宫见王上,此事是早已定下了的,不如让锦月随你一起去甘泉宫取?”

  侍女为难道:“娘娘,太后说了是让孟古姑娘亲自去取,奴婢初入甘泉宫不久,实在是不敢逆了太后的意。”

  早前因为汀芳一事,帝太后要杀孟古之心强烈,这个时候非得要孟古前往甘泉宫,是去拿糕点还是想要孟古的命,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太后要人,理由充分,岂有不给的道理?

  孟古上前一步,道:“娘娘,就让奴婢去吧。”

  “哎……”娴嫔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孟古的手,道:“早去早回。”

  虽然邺王轩答应过她,要保她性命,但是这种时候,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孟古自己走,邺王轩不可能派人二十四个时辰不间断的跟在她附近,是人总会有疏漏的一方,更何况邺王轩如今在六英宫内,六英宫与甘泉宫相隔甚远,即便是邺王轩知道她有难,帝太后今日若是铁了心的要杀她,怕是邺王轩还没有赶来,自己已经去见了阎王。

  踏入甘泉宫的每一步,孟古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可尽管是这样,在她拿到甜品去向太后谢恩时,一踏入内殿,敞开的大门就被人关闭。

  重重的关门声犹如一道响雷,炸在孟古的心头。

  帝太后侧身斜躺在凤榻上,单手撑额,闭着美眸,听到这声关门声,她轻‘嗯’一声,似刚刚从睡梦中转醒,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站在门前的孟古。

  孟古亦是望着她。

  “来了。”帝太后轻声说着,轻言的两句似见到了许久不曾见的熟人。

  然,下一刻,有一个太监就悄悄的至她身后而来,不等孟古察觉,他便快速的上前,手中握着的白绫就紧紧的缠在她的脖子上。

  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条件反射,手中提着的食盒从手中掉落下来,里头放置的一盒芙蓉糕,应声全部洒落在亮晶晶的地板上。

  孟古双手死死的攥着白绫,试图减少脖间涌上来的窒息感,但是她越是这样,身后的人力道就越是重。

  孟古反应倒也是敏捷,快速的从头上拔下簪子,狠狠的朝后刺去。

  也不知是刺向何处,但是总归是没有失手,耳边只传来一闷哼声,脖间的白绫松了些。

  孟古正要挣脱,可是身后那太监反应过来时,竟是不顾及身上的伤,双手又死死的勒紧白绫。

  孟古咬牙,奋力的把簪子从他身上拔出,而后又重重的刺去。

  一下子连着刺了几下,身后之人终是没有忍住这种疼痛,松开了手来。

  脖间得以呼吸,孟古快速的把白绫从脖间扯下,回头看去。

  但见那名太监面目狰狞痛苦,他弯着腰,双手紧紧的捂住腰间的一侧,被捂的地方似一口流之不尽的泉井,从十指缝隙里不断的涌出血来。

  “不中用的东西。”帝太后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来,她仍旧斜躺在凤榻之上,目光透过孟古,斜睨着那名太监,慢悠悠的道:“若是你今日杀不了她,哀家就要了你全家的命。”

  孟古心一沉,太监一听此话,竟是不顾及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从地上捡起白绫,朝孟古扑来。

  帝太后一番告诫的话,早已让太监把自身生死置之度外。

  甘泉宫内,帝太后面前,一场生死的追逐,拉开了帷幕。

  自孟古被带走之后,娴嫔心中就不大安稳,终是坐不住去往了六英宫。

  只是在急匆匆的走到六英宫外时,忽的顿住了脚步。

  锦月道:“娘娘,怎么了?”

  娴嫔一手紧紧的攥着锦帕,皱紧眉心,道:“太后只不过是要阿古去拿甜品,她意在关心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我这番贸然去见王上,怕是王上会怪我不知礼数,若是此事传出去,太后还会对我会心生嫌隙。”

  “那该怎么办呢?”锦月急了:“阿古去甘泉宫那么久都还未回来,若是娘娘不管,说不定再送回兰池宫的,就是她的尸体了啊。”

  当尸体那两个字从锦月口中说出时,娴嫔的心猛然间一震,她心过于纯善,曾经言过要对孟古好,必然不会就让她这般死去。

  “若是王上怪罪,就让他怪罪吧。”娴嫔做下了这个决定,快步就往六英宫殿而去。

  却在刚踏足宫殿门槛时,就见邺王轩匆匆而来,身后是急急忙忙追出来的汪泉。

  “王上……”娴嫔迎了上去,腹中酝酿的话尚未说出口,邺王轩就道:“娴嫔,若是有事且先等一等,孤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说着就要走,娴嫔却抢先一步跪在了他的面前。

  邺王轩如剑眉头皱的厉害,如鹰眼的双眸写满了不悦,他这般匆忙,相信娴嫔一定会瞧出来他有要事在身,不得耽搁。

  在邺王轩的眼里,娴嫔永远都是懂得识时务的,今天怎会这般的不懂事!质问的话正要说出口,却见娴嫔仰头对他道:“王上,求您救救阿古。”

  邺王轩眼中的不悦逐渐消散不见,他低垂眼帘看着娴嫔,沙哑的问:“她怎么了?”

  娴嫔因为实在是担忧孟古,对于他的转变尚且没有注意到,见他问只道是事情有了转机,连忙道:“今日太后差人来兰池宫指明要阿古去甘泉宫拿甜品,可是阿古去了那么久,直到现在还未回来,臣妾怕……怕太后因着汀芳的事还记恨着阿古……”

  可她话还未说完,邺王轩就匆匆越过她而去,在他走出宫殿的那一刻,娴嫔听见他说:“去甘泉宫。”

  娴嫔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锦月连忙上前扶着她起身,激动道:“娘娘你听到了吗?王上去了甘泉宫,阿古有救了。”

  真的有救了么?这里去往甘泉宫,还有一段路。

  娴嫔在心里祈祷着孟古能够撑到邺王轩去的时候,那样再见到那个人,才可以坦然的笑脸相迎。

  与此同时,甘泉宫生死追逐还在继续。

  女子的力量再过于大,也大不过一个男子,更何况是一个已经不在乎生死的疯子。

  经过几番追逐后,那名太监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木棍,木棍狠狠的对准孟古的腿砸去,腿上一疼,孟古整个身子就跌倒在了地上,竟是一时半会儿很难爬起来。

  这种情况之下,那名太监走过来把孟古按在地上,手中的白绫又是缠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孟古双手死死的握住脖间的白绫,现在她的头上没有第二支簪子,无利器反击之下,她抬眼看向凤榻之上的帝太后。

  “太后……”孟古声音沙哑,两个字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因为窒息,她面色通红,额前青筋爆出老高。

  “还记得……阿雯么?”孟古忍着这窒息感,强迫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帝太后面色忽的一变,也终于肯正视了孟古。

  孟古费力继续又道:“太后……要杀我……无非……就是……因……为……我是……阿雯的……女儿。”

  若说第一次听见孟古提及阿雯的名字,帝太后心中是惊的,但是现在,那个对于她来说,不是秘密的秘密从孟古口中说出,因那个名字在心底激起的惊已经消散不见。帝太后面色恢复如初,老神在在,甚至是颇有好心情的欣赏着面前血腥的一幕。

  然而下一刻,她只听得孟古说:“我……知道……当年的……真凶是谁。”

  帝太后面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僵住,终是从凤榻上坐起,让那太监住了手。

  身子得一恢复自由,孟古整个身子以一种极其瘫软的姿态,趴在地板之上,大口的喘着气。

  帝太后挥了挥手,让那名太监退了下去。而后她施施然的站起身来,与孟古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以一种王者之态,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卑微之姿的孟古,问:“你方才说,你知道当年的真凶?”

  当年因为那件华服,帝太后也曾受了牵连,甚至是差点把命丢在赵国,当年的牢狱之灾在她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磨灭不掉。

  赵国的天牢那么肮脏,那么冷,她为了能够从那里出来,在缪千里派来使臣天牢与她了解情况时,她想要赶紧脱离那个地方,就有意的告知她那晚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之后,外面是何风云她不知道,只知道后来阿雯为此事丢了性命。

  阿雯只不过是她临时推出来保她性命的,这么些年来,她比谁都要在意当年真正祸害华服的真凶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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