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电话里的女人

　　很难说的清，那样复杂的感觉。他看过来，她就会不知所措，他目光里那些复杂的东西，她都知道。她没有跟他说end，虽然也没有开始，但最后一次给他的电话里他说的那样清楚。是不是，她也该告诉他答案才好。
她现在很好，很幸福，因为沈正平。
可是，怎么说呢？开头直接跟贺忱说：谢谢，我选择了沈正平。还是说：我现在很好？他只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没有说什么，这时候童安心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契机，直接说出来，会很自恋和好笑。
敌不动，我不动。童安心尽量忽略贺忱的存在，假装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广岛之恋，安心，快来，跟我一起唱。”蒋湉湉在前面插播了一首，跑到男士那里夺了话筒，把另一个话筒递给她。
童安心无奈的拿起话筒，前奏才开始，很缓慢的调子，极致的伤感。蒋湉湉唱了一段男生，就轮到童安心唱女声的部分，一点点的抒情，带点忧伤，声音细细，童安心唱的虽然不十分好，但是在包厢里效果也是悦耳动听。
一段完毕，童安心回头，等着看蒋湉湉唱男声**的部分。
蒋湉湉最爱嘶吼，场面肯定会好笑。
不料到，一回头就看到了贺忱。
蒋湉湉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贺忱手里握着麦克风，看着她，眼里那一点亮光几乎刺眼，深深的只是望着她，目光复杂的闪烁，含了那样多的含义，沉沉的压抑，期盼，等待，夹杂在一起，似乎世界上只剩下她。
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以前是最佳的绯闻男女，一齐跟着起哄，嬉笑成一团。
童安心怔怔的看着贺忱，被他那样的目光吸引，没办法多说一句，只能看着他，眼睛有些酸涩。
贺忱开口唱。
“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爱过你爱过你爱过你……”
童安心只觉得天昏地暗，转过头去看着屏幕，不由自主的跟着合。
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这样？记忆里那样青葱的美好，为什么会……
唱了一遍，满场人远不知道两个人只见的暗流，大肆的起哄叫好，童安心转过身来，看一眼贺忱，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的女孩，说：“我手机响了，要去接电话。”然后走出门去。
门外的空气有点冷，一扇门就隔开了所有的喧嚣，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里是那样习惯的KTV特有的味道，有点像是爆米花，又有点烟气，让人觉得慵懒糜烂。
童安心握着手机，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可以到哪里去，到哪里能逃开这些混乱的思绪？
外面有阳台，封了玻璃窗，但还是能看到窗外的夜景。城市的灯火闪烁，好像永远都不会熄灭的光芒，又像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那样子闪亮的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从这个角度看，因为高，总觉得所有的车子都在里面流淌，流淌，被别的车子湮没，然后消失不见。
童安心翻开手机盖，按了最近接听里最熟悉的那个名字。
“嘟……嘟……”
沈正平不屑于弄什么彩铃，铃声一直都是这样子最原始的状态。
“喂，安心，怎么了？”沈正平在电话那边一头雾水，开心也来不及就先问发生了什么。童安心一贯是如此，轻易不会打电话过来，平常都是他打过去。
“没事啊。”童安心嘴角向上笑笑，顿了顿，又说：“我想你了。”
“……”
电话里一时没有人再说话，沈正平沉默着，一言不发。
童安心等了又等，还是等不到沈正平的回话，于是笑说：“怎么了？你在哪里跟美人厮混，不方便回话？”
电话那边的沈正平闻言，顿了一下：“是啊，那你怎么办？”
童安心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说了很多：“我可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拽着你的裤腿说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活不下去。你如果还是不理会我，非要走，我大概还会站在20层的阳台上往下看，然后再去追上你，试试看还能不能让你回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放手。”
“然后呢？”
“然后就每天到你家门口等着你，装作自己是望夫石，日日夜夜没有间断，让天地动容，把自己弄成各大八卦杂志的最爱以及网络上最热帖。”
“是这样啊……”沈正平声音里有些压抑的低沉。
“就是这样，所以，你赶快离开你身边的美人。须知，油头粉面不过带肉骷髅！赶快学会识货，赶快珍惜我！”
又是沉默，沈正平没有回话，童安心再也笑不出，只能握着手机等着，等着他开口。
时间几乎是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很快，又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沈正平说：“你这样死缠烂打，要多久才能忘掉一个人？”
那样清淡的语气，一字字都倾注了极大的心力，缓缓慢慢，仅仅是在陈述，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
童安心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我不是遇见你了么？”
遇见他了，什么都好，怎样都好，遇见他了。那么多的人中，就真的遇到他，从此以后，什么都不怕，遇到再坏的事情，都知道身后至少还有他。再多的痛苦都可以两个人承受，连绝望都能够变成希望。
永远都不必一个人悄悄的舔伤口，永远都知道有一个人，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伸手就能触到，你受伤了，他比你还要痛。
一切都好。
“我爱你。”童安心喃喃的开口，有些抽泣，竭力的抬头平静呼吸，半响才勉强镇定下来。
“安心……”沈正平低低的念她的名字。
“安心，我知道你想些什么，我们一起好好的就可以了。彼此在一起都觉得自在，不想要分开，我能够多护着你一点，让这样单纯的你不至于吃亏。看你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我。有时候我会想，会不会终于把你看烦，结果一试再试，拖拖拉拉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很好，你说，这算不算是劫数？”
“这样下去我变成老太婆，你还是喜欢？”
“到时候，我也变成老公公，美女也看不动了，挺好。”
童安心听了就想要笑，顺一口气笑言：“你如果不帅了，我可不要你。你本来就不是我的菜，那么板的脸，严肃又可怕，我偏爱妖孽的花美男。”
“还嚣张起来了？出轨的话，麻烦自己回来。”
“有花美男我就真的出去爬爬看。剩下的……都没你好看，算了也罢。”童安心想到沈正平的样子，她从来都肯定，他真的是很好看，颇有点严厉的样子，眉眼有点冷却真的是好看，温和的说话，就让人觉得纡尊降贵，甚是荣幸。
“呵，好！”沈正平也淡定，心里有些温暖。
“沈正平，你今天说的话，之前都从来没跟我说过，为什么？老实交代！”童安心口气急转直下，凶巴巴的讯问，挂着泪痕的脸上仍有笑意。
“童安心，我跟你说的是什么？我说我心底的话，你直接给我歪到要出轨去了，你还指望我以后能跟你多说什么？”
沈正平此番难得多说两句煽情的台词，却真正发现，只要跟童安心一起，想要正正经经的交谈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跟她在一起，只能笑，她就有这个本事。
他的安心就是有这个本事。
“你……”童安心正打算回话，就听到听筒那边，有人跟沈正平说话，沈正平的声音也远了些，应该是移开了手机，然后有女子妙曼的声音传过来，听不大清楚，有些模糊，然后完全没了声音，估计是沈正平用手捂住了手机的话筒。
童安心有些皱眉，不会是真的吧？真有佳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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