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寻迹玉行间

　　李白驹和李玄鸟顺着山路进了内山，沿着父亲的血迹一路追查，半道上，李玄鸟问道：“这一次对手是人还是灵兽？”

　　李白驹借玉佩道：“不清楚，在山里是兽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一道是封印之力是用法力打出来的，如果是兽也是灵兽，而且颇有灵智。”

　　李玄鸟点了点头，问道：“听你说那凶手未出全力，对方为何要留手？”

　　李白驹借玉佩道：“如果是灵兽的话，应该是刻意留手，大概为了在化形天劫下留得性命。灵兽修行与人不同，他们的八品天劫又称化形天劫，如果能够度过，便可化成人形。但是这种灵兽一但入品，便不可害人，只要杀害一条人命，化形天劫之下，必死无疑！如果是普通修行者，我也想不通，毕竟我也未接接触过外界的修行者。”

　　李玄鸟点了点头，道：“不必担心，如今我剑道武道双双入九品，普通修行者，不是我的对手！”

　　又惊奇道：“想不到你懂的东西这么多，原来你不说话，我们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现在能说话了，才知道你的见识和轻侯不相上下。”

　　李白驹借玉佩道：“这两天梁夫子和白大夫跟我讲了许多修行界的知识，我也是现学现卖。”

　　李玄鸟好似想起什么，问道：“那天梁夫子留你在山顶，都跟你说了什么啊？大伯说梁夫子在渡天劫，留你在那里恐怕凶多吉少，可你却偏偏没有事情。为啥夫子说你串通白大夫一起来害他？大伯父说着应该是个误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白驹摇了摇头，将白大夫和梁夫子的事情精简一下，说了出来。同时隐去自己金口玉言的能力以及梁夫子化成婴儿的事情，也没有说白大夫就是李氏先祖的事情。

　　李玄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二人一路随着痕迹追踪过去，再次来到玉行山顶，山顶上许多树木已经被狂风拔地而起，而梁夫子渡劫之处，三丈之地，一棵杨树却长得异常高大。

　　李白驹和李玄鸟心中诧异，警戒的望着四周，追着痕迹又来到了白虎渡劫之处。二人在白虎葬身之处，竟然看见一座坟墓，上面也写着一段碑文：

　　山中野兽，一朝得灵

　　为求超脱，炼法化形

　　凶性犹在，伤人性命

　　天劫之下，了此一生

　　白善长立

　　李玄鸟诧异的问道：“这白善长就是白大夫么？”

　　李白驹点了点头，借玉佩道：“不错，这白虎跟白大夫颇有渊源，白虎修炼的化形法决，就是白大夫所传授，但是这白虎杀了七叔，所以才死在化形天劫之下。白大夫还给梁夫子写了墓志铭，与白虎一样。你已经入了九品，回村之后再看看梁夫子的碑文，上面有入品才能看见的文字。”

　　李玄鸟道：“想不到野兽修行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不过这白虎该死，可惜未能手刃这野兽，亲手为父亲报仇。”

　　李白驹默然不语，他在想那头白虎渡劫之前那一眼歉意，愧疚，还有请求。

　　李玄鸟旋即又道：“梁夫子是白大夫的徒弟，这样算来，白大夫岂不是我们的师爷？”

　　李白驹听到此处，轻声一笑，借玉佩道：“我倒没有想过这一节！”松开玉佩，却在心中想到：“我也算是白大夫的半个徒弟，这么算来，我岂不是他们的师叔，话又说回来，白大夫是他们的祖先，那我……”

　　李玄鸟望着李白驹的轻笑，道：“白驹弟弟，我总觉得你笑的不怀好意，我见你一会儿紧握着玉佩，一会儿又松开，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玄鸟倒是没有看出玉佩的异常，只是对李白驹的动作有些怀疑。

　　李白驹正要解释，突然叫道：“小心！”

　　李玄鸟也有所察觉，侧身一闪，一道黑色身影从两人中间闪过，落在地上，二人定睛一看，是一头纯黑的灵虎，浑身没有一丝杂色，身形比之前的白虎要小上一节，周身气势发散，九品境。

　　李玄鸟道：“又一只灵虎，九品境！”

　　李白驹却道：“若是灵虎，未必是九品境，要小心了！”

　　那头黑虎灵兽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眼神警惕，面相凶狠，带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李白驹感觉这黑虎灵智极高，便尝试用玉佩开口道：“你可能听懂我说的话？”

　　那黑虎毫无表示，又冲了上来，李白驹想到那白虎临终的祈求，对李玄鸟道：“先不要伤他性命，制服他！”

　　李玄鸟应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用剑！”说着拔出腰间长剑，李白驹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暗想：“这哪里是剑，简直就是一根短铁棍。”

　　只见李玄鸟拔出的长剑，通体乌黑，本该开刃处的剑锋之处，光滑圆润，竟然和剑鞘一般，整体看来，除了剑柄正常之外，整个剑身就是一个扁平的短棍。

　　此时正是对战之时，李白驹自然没有时间询问，只见李玄鸟已经迎上黑虎，对准黑虎头上就是一剑，那黑虎躲闪不及，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棍，竟然毫发无伤。黑虎顺势一爪，抓向李玄鸟的上身，李玄鸟闪身躲过。

　　黑虎与李玄鸟你来我往，两三个回合，李玄鸟的长剑抽打在黑虎身上，黑虎毫无感觉，黑虎却也碰不到李玄鸟。

　　李白驹跟上来，双手有金色白色青色三道光芒，双手向前推出，用的是七禽戏的熊扑势，一拳打向黑虎，吸引住了黑虎的注意力。

　　李玄鸟跳开战圈，一手提剑，一手竖指，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蓝色光芒笼罩着整个长棍，再次抽向黑虎，那黑虎似乎知道这柄剑非同一般，不敢再以肉身硬抗，李玄鸟哪里会给他躲闪的机会，一剑狠狠的打在黑虎身上，那黑虎一个踉跄，顿时身上出现一道红印。

　　那黑虎大吼一声，一道黑光从口中喷出，气势汹汹地冲向李玄鸟。李玄鸟抬剑格挡，身子被击退好几步，才勉强站住，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短棍。

　　李白驹来到李玄鸟身边，确认李玄鸟并无大碍，借玉佩问出了一个终极问题，道：“玄鸟姐，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我还是想问，你这兵器，到底是剑还是棍？”

　　李玄鸟调整气机，恨恨的望着李白驹，道：“你若再说这是棍，我就拿它敲碎你的头颅！”

　　李白驹心中暗道：“得，还是棍！”

　　那黑虎却不管二人，又冲了过来，李白驹身子一纵，跃上黑虎的背上，正是七禽戏的猿跳势。

　　那黑虎又惊又怒，身子一跃，高高跳起，又一纵，快速落下，要把李白驹甩开。

　　李白驹双腿紧紧的贴在黑虎的背上，隐隐有青白金三色光芒在腿上闪动。李白驹今天刚入九品，第一次使用法力，只是粗暴地将法力运用手脚之上，这其实是武道修行的用法，李白驹用的粗浅，事倍功半，一旁的李玄鸟看的扶额不已。

　　李白驹终究坚持不住，从黑虎身上跳了下来，李玄鸟看得兴起，道：“我也来！”说着将长剑归鞘，也纵身一跃，跳到黑虎背上。李玄鸟并没有高明的身法，同样只是凭借法力，法力光华却毫不外显，也牢牢钉在黑虎身上，那黑虎也不认输，一人一虎在山间跳跃，僵持不下。

　　李白驹连忙借助玉佩道：“这位虎兄，你且停下，我们并无恶意，这次入山，是想调查一些事情！你只要停下，我们自然也会住手！”

　　那黑虎终于听进去话，果然停下身形，李玄鸟哈哈一笑，从黑虎身上跳了下来，道：“这头黑虎果然灵性极高！”

　　李白驹赞赏的看了一眼李玄鸟，借玉佩道：“玄鸟姐姐果然厉害，比我这半吊子九品强多了！”

　　李玄鸟也笑嘻嘻地道：“我也没有想到，你也入了品级，从今以后，咱们都算是修行中人了！”

　　李白驹转头对着黑虎，借玉佩道：“我问你话，你若知道答案，就点头摇头，听不懂或者不知道就眨眨眼睛！”

　　那黑虎果然点了点头。

　　李白驹心中好笑，暗道：“这种情景，怎么这么眼熟？是了，梁夫子和我也是这么聊天的！原来我在梁夫子面前就如这头黑虎一般！”

　　接着李白驹又握紧玉佩，指着墓碑对白虎道：“这里面埋葬的是你的母亲？”

　　那黑虎点了点头，面容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李玄鸟也露出惊讶之色，心中暗道：“这黑虎竟然是那白虎的孩子，可是这白虎生出黑虎，可真是天下奇闻！”

　　李白驹又问道：“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黑虎先是抬头望着天空，轻声叫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白驹又道：“今天我父亲进山采药，是不是你伤了他？”

　　黑虎疑惑地望着李白驹，旋即好似想起什么来，连忙摇了摇头，眼神还带有一丝焦急。

　　李白驹正诧异间，突然听见李玄鸟道：“小心！”

　　李白驹心神一动，一道金色盾牌从身上冒出，挡住从树林李飞来的一道白色剑气。正是梁夫子在渡天劫时使用的手段，只是李白驹此时用起来，却小了许多。

　　李玄鸟大吃一惊，道：“剑宗八品剑气境！”紧接着就解下背后长弓，搭弓射箭，一道蓝光附在弓箭之上，弓箭离弦，破空而去，目标正是剑气飞来之处。

　　一道人影从树林里出现，道：“将剑诀法术化用在弓箭之上，攻击远处，你也算是个人才！只是你修行尚短，不过才区区九品，不值一提！”

　　李白驹看清来人，一身黑色长袍，头戴发簪，左手中提着一柄长剑，右手还捏着一支羽箭，正是玄鸟射出来的那一支！

　　李玄鸟嗤笑一声，道：“剑宗一品剑无境，虽手中无剑，山石草木，世间万物，皆可为剑，为何我的羽箭不能做剑！”

　　这时候李白驹身边的黑虎，也对着来人怒吼了一声，全身紧绷，做出攻击姿态。

　　那人看到黑虎这般模样，十分气愤，叫骂道：“好你个畜生，害死我的山鹰，带着我在这山里转圈圈，等我捉住你，定让你生不如死！”

　　李白驹单手放在后背，握住玉佩道：“阁下就是伤我父亲之人？”

　　那人微微一愣，道：“怎么叫伤着？那个收集香灵草的人没死？到底是模仿武宗心法，居然没能一击致命。哼哼，若不是这只黑虎，怎么会让他逃到山下，不过既然那村中八品儒修没有出来，只派你们两个娃娃，我自然杀了你们，取了你们的修炼法决，再擒住异兽黑虎，此行也算小有收获！”

　　李白驹听到此处，也不再多问，只是道了一句：“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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