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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成长


腊月下旬,  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云桐与萧夜舟的风流韵事,连门外玩雪的小童都知道,常骑红马跑来跑去的那位贵女与宫中的皇子正打得火热。

        萧夜舟有苦难言。

        他总不能昭告天下,是楚云桐非拽着他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歇斯底里地指控一个疯子,  只会让别人觉得他也不太正常。可这个疯子实在心机深沉,  竟用这样的手段坐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萧夜舟不是没有反抗过,  酒楼那日他铁青着脸色付过账,楚云桐便完成了什么让他破财的任务似的,  眉头都舒展开,  丢下一句让他慢吃,起身告辞。第二天楚云桐再叫他出宫,萧夜舟便不答应了,兰贵妃来逼他也不应,  宁愿在母妃面前跪着任她叱骂木鱼脑袋,  也绝不再去赴亏本的约。

        哪知楚云桐仍有办法强迫,他不出宫,她就进宫去找宁成帝,说想让“三哥哥”陪她在京城逛逛。天子待楚云桐和蔼至极,  仿佛那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无所不应,当即派人去探望萧夜舟,  看他不答应出门到底是病了还是其他什么情况。萧夜舟无法,只好就范。

        他自己不能拒绝,  便叫大臣在天子耳边进言,将楚云桐横行霸道、欺辱皇子一事上升到诸侯强横危及皇室的地步。

        “卿也知道诸侯强横,目无天子吗。”

        天子橘皮般布满皱纹的面庞毫无波动,似是失望,  语气轻若飘絮,淡淡地说:“不中用啊。”

        萧夜舟得知宁成帝的态度,沉默着独坐半晌,为了不成为不中用的废物,次日,主动给云桐发了邀约。

        总之,萧夜舟放弃挣扎任她摆布之后,云桐的速通计划顺利、高效的执行了下去,虽然有系统成日在耳边喋喋不休,但云桐还是比较满意顺心的。

        “我并不是简单的在扮演女配,”云桐与系统强调道,“我现在是个合格的反派女配。”

        何为反派。

        事业上给主角以挫败,感情予主角以坎坷,心理上予主角以不适,总之就是全方面的让主角难受。

        “是你先前说反派出局太早,令男主提前发育,影响后续发展,”云桐振振有词,若系统再有怨气,她甚至能写出一篇小论文来,“原著中的萧夜舟困苦凄惨,最大的长处便是坚强隐忍、唾面自干,这也是他能苟到最后的原因。”

        但现在的萧夜舟,明显不如。

        他能忍权势绝对比他强的敌人,比如宦官、比如现在有娘家兵马撑腰的皇后。但对其他能力不算直观的角色,比如余仞、顾十二、林谢两家、路岱和云桐,就没这么大的度量与耐心了。

        他明知这些人的重要性,却只在感到危机,比如二皇子复宠时,才会为了“抓紧宁州”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然而时间一长,他发现危机并不是太紧迫,莫名的自尊心就会冒出来,令他如鲠在喉。

        比起原著,现在的萧夜舟太顺风顺水,导致他心理上还是个有些幼稚的青年,远不如原著中成熟。明明原著中这个时候他会紧紧抓着路岱不放,现在却因心中不喜路岱这种能凌驾于他之上,反需要他去讨好的存在,哪怕路岱主动抛出橄榄枝,他也躲闪避开了。

        “男女主的感情线也是如此,从前的男女主是报团取暖,互为救赎。女主能力微薄,能给萧夜舟的无非是陪伴与所谓真心,对从前的萧夜舟是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明,对现在的萧夜舟却不值一文。他对待女主存着高高在上的心理,给女主的各种帮助也不像从前那么艰难,大多都是随手施予,女主也自然不会像原著中那样死心塌地。”

        “现在,”云桐自豪道,“我接过了反派的重任,成为了外部的压迫力,促使他们成长成熟,并让男主回头是岸,知道女主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她这么卖力,收一点点剧情点做报酬,不过分。

        系统仍上蹿下跳喊着违规违章,云桐心道时空管理局的办事效率实在不足为惧,摊手耸肩道:“不是很有效吗,你瞧,他已经学会从我这里讨好处了。”

        萧夜舟忍下了一时之辱,表现出对云桐百依百顺的样子,云桐怎么折腾他都再无怨言,背地里,默默借着云桐的势,为自己争取权与利。

        他扯虎皮暗示众人,自己背后也有地方势力撑腰,不比将与皇后侄女定亲的三皇子弱。不少人真的因此转投到他麾下,京城各世家也投来关注,虽未明言,但主动让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官位给他。萧夜舟靠卖官积累了人望威信,弥补荷包损失的同时,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只差余仞给他出一个挣钱的妙计。

        手头宽裕,并不意味他要花在云桐身上。萧夜舟成长的重要表现,便是他放下了青年人比天大的面子,很坦荡地直接与云桐表示他要吃软饭。

        他不请客,没有钱,除非云桐预付不然他不会踏进酒楼饭馆成衣店,非要扛他进去他就躺到地上,看谁着急。而且他要点菜的权力,荤素搭配有汤有饭,要在云桐那莫名其妙的日程安排中给他留下足够的吃饭时间,否则拒绝念云桐写给他的没头没尾的戏本。

        马车侍卫也需要开销,雨雪天气出门要额外加钱。要给他准备厚衣服毛斗篷、宁州的羊绒衫,在车上整理衣冠需要水银镜,还要加固马车准备暖炉。

        种种要求,让云桐总错觉自己养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宠物。

        云桐好不容易等到一场湿漉漉的雨夹雪,勉强能算是雨天。怕雨停,急着去刷雨天吵架,把她自己丢在街上这个剧情,可萧夜舟非说天气太冷,车内熏香要换成暖香。揍他也会耽误时间,云桐只好就近寻了一家珍宝阁,把他丢进去速选。

        余仞听见管事迎客的声音变了调,示意对面与他说话的人稍等,从货架后转出来,直接对上云桐不耐烦的视线。

        余仞:……

        云桐速刷剧情点的受害者不止萧夜舟一个。

        京城勉强安稳下来,余仞却没有回京做生意的意思,楚云桐在京城作妖,不必卜卦问历都知道不适合开张。他就决定待在农庄上看学生们筑墙抹泥灰,偶尔聊聊京城的最新八卦,又是哪个倒霉蛋被盯上,正陷水深火热之中。

        谁知下一个倒霉蛋就成了自己,云桐修书要他回京开店,还要他每日待在铺面里,雨雪天气尤其一步不能离开。

        余仞不明原因,住了几天店便阳奉阴违,偷偷往农庄上跑。而此刻,他深深庆幸今日有客,让他在店里多留了一会儿。

        余仞微笑丝毫不变,坦然地朝云桐颔首,云桐没有生疑,不耐地摆摆手叫萧夜舟去买香料。

        萧夜舟给余仞使了个眼色便往货架后走去,余仞正要与云桐寒暄,猛地想起后面有什么人,顾不得其他连忙追去。货架后却已空无一人,只余三个还冒着热气的杯盏,与一条湿漉漉的暗粉色斗篷披在架子上。

        萧夜舟没有多想,掏出一叠金钞塞给余仞,用气音说了句:“拜托先生。”

        萧夜舟来去匆匆,随便包了香料便被云桐催促出门,余仞正叹做皇子也不容易,就听管事说:“郡主没给钱。”

        “郡主说:‘你们还分什么彼此?’”管事忐忑道,“郡主是不是对您和三皇子……不满啊?”

        “我俩有什么关系,”余仞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的钱拿给她用就算了,为什么要和萧夜舟不分彼此?”

        与此同时,珍宝阁二楼。

        苏锦书贴在门缝上听声音,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回来,歉然地朝谢玉言笑了笑:“抱歉,是我失态了,可谢公子你为什么也要跟我一起跑呢?”

        谢玉言张口结舌,难得连借口都找不到。

        他为什么要跑?苏锦书是不想见到三皇子,不敢见到楚云桐,他又有什么不想、不敢的。

        所幸苏锦书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她被寒风吹得一哆嗦,忙去关上了窗子,屋内更加安静。苏锦书仍觉得浑身发冷,楼下有热茶暖身,躲在楼上什么也没有,她与谢玉言隔了段距离坐下,以掩饰自己微微的颤抖。

        谢玉言犹豫问道:“苏姑娘与三皇子……”

        苏锦书苦笑一声:“就是谢公子听说的那样。”

        谢玉言不由望了眼窗户,疑心听见了马车离开,碾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他有些难过,心里空得厉害,有些……微妙的委屈。

        这时听苏锦书问他:“谢公子可知,楚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与传闻一样,”谢玉言微微抿唇说,“某觉得,她应该不是个大度的人。”

        “是吗,”苏锦书喃喃道,“我倒觉得楚郡主挺大度的。”

        那天长公主的赏梅宴,嫡姐两头相瞒,既不告诉主家要带她,又不让她知道楚郡主也会去。或被主家请离,或被楚郡主刁难,嫡姐惯不会考虑人情世故,为了看她狼狈的样子不惜让主家难堪。

        嫡姐大概不能理解她们这种微贱的小人物,并不在乎这种程度的屈辱。苏锦书做好了应对一切场面的准备,长公主也如临大敌,把她关在厢房里不许露面。哪知楚郡主匆匆地来了,像是完成什么任务,又匆匆地走了。

        嫡姐不甘心,故意拦路大声说:她的庶妹仰慕郡主已久,该让她给郡主献一杯茶。

        楚郡主脚步停也未停,敷衍道:“知道了,让她好好读书。”

        何其可笑,她们或汲汲营营或战战兢兢,到了正主面前,却只换来一句好好读书。

        谢玉言听着苏锦书喃喃自语,欲言又止:以他对云桐的了解,若苏锦书的嫡姐没有先自报家门,恐怕是云桐根本不知道这对姐妹的身份。宁州年轻女郎都仰慕她们的县主,偶尔在街上、小吃摊旁遇见,云桐也会对她们丢下一句好好读书。

        可是看着苏锦书微微潮红的面颊,谢玉言疑心她在发烧,这些碎语也只是为了排解身上和心上的难过。谢玉言没有告诉她真相,起身到门边听了听,感觉云桐他们应该走了,便与苏锦书下楼。

        今天是谢玉言回京,他身上挂的闲差隔十日便要去衙门一趟,点卯之后便无事可做,不想回谢家,来找余仞说话。

        苏锦书则是收到了宫中的帖子,兰贵妃宴请京城的名门闺秀,兰贵妃一向不喜欢她,这次却特意给她下帖,必然有问题。苏锦书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家中将嫡姐份例里一套新衣拨给她,想也知道只是为了不让她在宫里丢人,嫡姐却气愤难忍,冲到苏锦书房中将新衣剪得粉碎。怕苏锦书告状又讨来新衣服,便叫人把她的院门锁死,警告下人不许走漏风声。

        苏锦书却觉得无趣,贵妃设的必是鸿门宴,衣服是新是旧能改变什么呢。锁院门更是可笑,她从小苦练爬树翻墙钻狗洞,就是为防她这一招。

        可是今天翻墙跑出来,苏锦书却没了从前那样胜利的喜悦。她身上只有几个大钱,出来才知道京城物价飞涨,这几个钱早就买不到馍饼了。想托熟悉的巡差给城外哥哥捎信,那巡查大大咧咧道:“不用去城外,虎贲校尉受皇上封赏,帐下都有赏钱,我才见他在翠云楼呢。”

        苏锦书总算知道哥哥逛妓院、买货票的恶习是从何处染上的了。明明当初求萧夜舟给他寻个差事时,他赌咒发誓一定努力上进,成为她的依靠,让她能不再受人欺凌。然而差事求来了,却不见他上进在何处。当初黄巾之乱,虎贲校尉坚攻东门才能有今日的重赏,然而这份功劳哥哥却没占到一点,听说还险些做了逃兵。

        从前劝她不要与萧夜舟牵扯过深,不舍得她去皇室里受委屈,说等他出人头地,为她寻个普通但老实本分的好人家做正妻。现在这些话都忘记了,反而催促她找萧夜舟,给皇子做侧室也没什么不好,光宗耀祖,主要是能提携他。

        苏锦书觉得齿冷,霏霏阴雨打湿了她的旧斗篷,不知不觉,她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余仞的店铺外面。

        在余仞这里,她至少能有一杯热茶,能有一个人听她说话。

        待到不能再待,告辞回家。

        余先生叫管事将糖糕之类的点心都包一份给她带走,苏锦书想到家里还在挨饿的丫鬟奶嬷,说不出拒绝的话。

        管事还为她雇了车,直接将大大一个包裹放在车上,苏锦书抱着它下车时才察觉不对,包裹底部柔软,像是,装了一件衣服。

        不等她拆开看看,暗巷里忽得有人疾步向她冲来:“你去哪了?你……好烫。”

        苏锦书拉下那只覆在她额头上的手,讽笑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萧夜舟,你把我当什么,又把自己当什么?”

        内城,顾氏宅邸,云桐满意地在日程表上打下一连串绿勾。

        奖励进账的提示音与年轻女侍劝她喝姜汤的嗓音一样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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