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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毁锁


“晏仙君弟子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对?”陆沉厄低声道。

        见晏风雪突然变了脸色,他只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仙君不快。

        晏风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哪岂止是哪里做的不对,你是哪里都没做对。他突然从塌上起身,朝着陆沉厄走去。

        他每接近一步,就能察觉到对方的身形更僵硬了一分。

        晏风雪身上的练虚威压即使已经收敛住了,可还是让陆沉厄感到压抑地有些透不过气。

        修为的差异即使不刻意想起,这种无孔不入的气势和威压仿佛也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见对方僵得跟木板一样,晏风雪暗道一声,就那么怕我?

        等站在陆沉厄面前,只能低头看到一个一个黑溜溜的脑袋。

        “把头抬起来。”晏风雪冷淡道。

        陆沉厄乖乖把头抬起来,然后就见到这个面容俊美出尘的白衣男子将手按在了他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脑海里莫名想起了之前在藏书阁听到那些弟子的闲言碎语。

        晏仙君好男风

        他整个人更僵了,一动都不敢动。透过单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对方手上传达来的体温是冰凉的,而被对方触碰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却热得让人胸口发堵。

        晏风雪不知道陆沉厄怎么变得跟块石头一样,耳朵还粉了,难道是觉得太热了?

        他从对方的衣襟中拿出了一块银质的长命锁,那根纤细的绳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晏风雪弄开了。

        手上抓着这只长命锁,他垂眸凝视了一番,雪色长袖一挥,人眨眼又坐在了那张錾金镶玉的软塌上。

        长命锁上勾挂着的红线垂落在对方的指尖,衬得那双手愈发白腻通透,骨节分明,指尖还带着浅浅的粉意。

        而陆沉厄面色却微微发白,盯着对方手中的长命锁,不明白晏仙君这是何意。

        晏风雪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突然开口道:“之前风霁跟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虽然风霁确实碍眼,但是确实说中了陆沉厄如今的情况,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

        陆沉厄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那句话,眼里有些茫然。

        他会是天才吗?

        “你是天才。”晏风雪淡淡道。他静静地看着陆沉厄,对方是天命之子,是在未出生之时就被自己给予厚望和赋予天命之人。

        若是平庸之辈,他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

        晏风雪看着手中的长命锁,这在世俗界都算不得多罕见的东西,放在修真界可就更加一文不值了。

        修真界衡量东西是否有价值不是看金银,而是看里面是不是蕴含灵力,交换的也不是金银,而是各种品阶的灵石。

        “若我说是这把长命锁,被人动了手脚,锁住了你的天赋,我现在要毁了他,你愿意吗?”他冷淡道。

        陆沉厄瞳孔一缩,他张了张嘴,没有开口,藏在灰色袖子中的双拳紧紧攥着,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晏风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最后低声道:“本君问你并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说完那修长如玉宛如幼嫩葱段的五指,稍微用力,逸散出来的灵力将那块长命锁震碎,化为了齑粉。银色的粉末顺着他的手洒在了地上,没有一点踪影。

        “还是说你甘愿永世当个普通人,当个人人可以欺辱的杂役?”

        晏风雪看着陆沉厄愣了一下,然后眼角微红,仿佛带上了千万种复杂的情绪,甚至还有种潜藏隐忍的怒意。

        他皱了皱眉,无论天命之子反对与否,他都要这样做,而且天命之子的犹豫都会给他未来的计划增加不确定性。

        在变强这件事上,天命之子不能有所犹豫。

        晏风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该多情的桃花眼里充斥着冷意与绝情。

        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毁了一件阻挠天命之子飞升的一大绊脚石罢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在长命锁里动了手脚难不成早就有人盯上天命之子了?

        “对本君所为可有不满?”晏风雪靠在塌上,一系白衣皎洁如月霜,浑身气息如冷月般凛冽如刀。

        “弟子不敢。”陆沉厄低垂着头,让晏风雪看不清他的表情。

        晏风雪心里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陆沉厄对这把长命锁视如珍宝。

        这是对方那个在世俗界的秀才养父给他留下的唯一遗物,但是这又如何,难不成天命之子要被这下了诅咒的遗物给禁锢一辈子?

        他知道陆沉厄犹豫归犹豫,经历反复权衡之后,也许还是会决定抛弃代表过去记忆的长命锁。而他在对方还没有权衡出结果时就将长命锁毁了。

        这也是引起对方对他不满的原因,因为他的独断专行,对陆沉厄的挣扎视而不见。

        晏风雪说不清自己这样做是担心陆沉厄在天命和过去中抛弃天命选择了过去,还是单纯想让陆沉厄恨他。

        陆沉厄恨他最好。

        晏风雪挥了挥手让对方退下,望着洒在地上的碎粉,皱了皱眉。

        他抬手将那些碎粉都聚集起来收在了旁边桌上的一个白玉盒子中,然后一个人靠在塌上满身闲适地撑着脸,闻着室内飘散的熏香,听着耳边的虫声鸟鸣。

        他是天道,不能让人对他有任何期待,产生任何羁绊,即使是留恋不舍也不行。

        所以还是恨他最好。

        祈天峰,悟道岩。

        一个灰衣少年盘腿坐在平滑的巨石上,周身云气缥缈,能看到一缕金光宛如一道金色的箭矢从云层中射出,落在了少年的灰衣上,增添了几分薄纱质的色泽。

        陆沉厄闭着眼,思绪仿佛不断下沉,脑海中浮现出了古旧泛黄的景象,这是埋藏在记忆中的画面。

        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蹲在一颗老榕树下,身上满是挨打的痕迹。

        它伸出干涩的舌头,轻轻地舔着手上的伤口。突然有道影子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眼一看望见了一个拿着本书拄着拐杖的老头。

        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一个包子,递给小孩:“可怜的孩子,吃吧。”

        小孩警惕地看了一眼这个包子,包子放了很久已经硬了,但是没有坏,没有他在路上捡东西垃圾里翻东西时那股让人反胃的馊味。

        他抓过包子,心道如果包子有毒的话,那就毒死他吧,如果不吃他就要饿死了。

        包子是糖馅的,细碎的糖渣混杂着汤汁,他几口就吃完了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然后盯着那个老头看。

        “要不要跟着我这个老秀才,我给人教书,给你这个小孩吃包子。”老头眯着眼睛笑道。

        小孩一听有包子吃点点头,盯着他上下看了一眼,最后轻轻叫了一声:“爷爷好”

        那老头皱眉笑了那拐杖轻轻抽了他一下,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有那么老吗,还没到知天命的年纪,年轻着呢”

        他想到小孩可能听不懂他说的话,解释道:“你要叫就叫爹,我还收个干儿子,四十几你就叫我爷爷,你要叫我一声爹,刚刚那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小孩心里低低道了一句:可是你看起来就是年纪很大了啊。

        他转了转眼睛,舔了舔嘴角的糖汁,叫了声:“糖包爹。”

        老头吹胡子瞪眼,最后无奈道:“算了,爱叫什么随你。”

        他一路跟着老头,隐隐听得对方说,老秀才老喽,老眼昏花没人要喽,大家都喜欢年轻的秀才,谁不喜欢年轻的哩老秀才带着个小乞儿,日子照样能快活

        眼前画面一转,原本那个蹲在树下挨饿的孩子长大了点,但是个头还是不高瘦瘦小小的。他正跪在一张破床前,手里紧紧握着一只枯槁的手,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少年端着一只缺了角的破碗,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小米粥喂给老头,对方喝了一口然后全部吐了出来还一个劲地咳。

        “小厄咳咳,这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老头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少年低声道:“你还年轻呢,还没到知天命的年纪”

        老头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已经半百之龄,已经该知天命喽,现在病死入土应该就是老头子的天命了。”

        “什么是天命?”少年眼里闪着泪花,“天命就是带走不该带走的人吗?”

        “每个人的天命都不一样,小厄,第一眼看到你老头就觉得你不是池中物,将来肯定是大人物,身负了不起的天命咳咳。”

        咳了几声后,老头扯着嘴皮笑了一声:“老头捡你回来还指望靠着你争光呢”

        “人生所贵在知已,四海相逢骨肉亲。”

        老头低声念了句诗,眼里有水光,哑着嗓子说:“像老头我跟你非亲非故,萍水相逢,却像骨肉亲人一样,小厄你路还长,以后肯定也能碰上能真心待你,你想真心维护的人。”

        “你想跟他过一辈子,那时候小厄你就不会是一个人啦。”

        那双枯槁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拿出一个银色的长命锁挂在少年的脖子上,咳嗽道:“本来上次就想给你了,谁知道你净会惹我生气我就把东西给你扣着了!”

        “老头没法长命百岁了,希望小厄戴着这个,能长命百岁”

        陆沉厄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掌心,上面除了细碎的日光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修炼了三日,他之前已经能够感知到一股微弱的气流,而在此刻体内那股细流,明显壮大了几分,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弱小。

        天阴站在旁边,捧着一套浅蓝色的弟子服:“仙君有令,既然你已入练气期,今日起你就是外门弟子了。”

        说完皱了皱眉,补充道:“而且还要去参加七日后问天宗内外门弟子试炼”

        陆沉厄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起身接过天阴手中的弟子服,低声道了句知道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给晏仙君准备午膳了。”

        天阴站在后面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个小杂役不应该叫小弟子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而且他到底知不知道内外门弟子试炼是什么啊,他这个刚引起入体的小练气,就是给别人当菜切的虽然门内禁止下死手,但是秘境里总有意外,万一真出什么事了呢?

        仙君让对方去不是让人送死吗?

        晏风雪靠在木亭一角的石柱上,仗着没人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手中正拿着一把银质的长命锁。

        他已经把里面那股影响天命之子的力量给剔除了,而且还把这把平平无奇的锁给修复了。

        长命锁本来就化为了齑粉,就算是再高超的工艺也无法将之彻底复原。就像破镜重圆终有瑕疵。

        但他是天道,虽然他现在被困在一具凡类身体中,力量受限,可稍微下点功夫把这东西修复也并不是难事。

        他望着手上这把锁,感受来感受去也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他随便能变出几百个一模一样的,纯度还比这个高,但是为什么天命之子会在意这个东西。

        晏风雪皱了皱眉,随手把长命锁收起来。

        一把锁罢了,难道还能让天命之子把它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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