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事发生
原来当爱真的出现在这里。
自己会这样果断地拒绝。
那场暴雨中，林青看透了自己。
那些雨也在嘲笑他过去像个自以为是的傻瓜，这一世是，前一世怕也是。
“魔方，我改一句之前说过的话。”
林青在洗手间里洗脸的时候，自言自语道。
【哪一句？】
“改成……”
林青看着镜子里黑发青年苍白的脸，对自己笑了笑。
“真的事情，越少越好。”
魔方未接话。
…
疯狼和林青的相处模式，和疯狼告白之前一摸一样，仿佛那一夜真的不曾存在。
疯狼很自然。
林青也很自然。
吃饭的时候，林青接了个电话。
“喂？嗯？”
林青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疯狼闻若未闻地吃饭。
林青听着听着，放下了筷子。
“何必？”林青的声音放轻，“你明知道已经没有意义。”
一阵沉默，只有疯狼的筷子碰在碗壁的响声。
林青听了很久，才说：“今晚10点，我去见你，请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电话断了。林青将手机摆在一边，继续吃。
低着头的疯狼沉默地吃掉了盘子里的最后一根菜。
…
夜晚。
历史餐厅。
辉煌的吊灯照耀，墙壁闪着无数亮斑。
任寒的双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他还是一身西装，但身上的气息却颓败了许多。
林青走进来，落座在他对面。
今夜的林青也是一身西装。
任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林青。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林青穿起正装的模样，相当有味道。
至少那种淡然的职场人气质，是任寒努力了几个月还没摸到边的。
任寒怔怔地看着他。
三个月不到，那个只会被他哄得团团转的小青年，就变成了这样一位成功人士。
林青只点了一杯甜点。
任寒看着他慢慢地吃，动作自然而熟练。
哪里像是只吃过大排档的穷人。
“小……清郁……”
那个熟悉的称谓被任寒卡在喉咙里，他的目光悲哀地闪了闪，收拾好心情继续说道：
“我的情况在电话里都说了，求你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吧。”
林青淡淡地看他一眼：“任哥说过头了，我没有逼过你。”
“是，是我自选的，我自作自受！”任寒立刻接上，“但是最后胜出的是你，不是吗？每一步，我都还未做绝，就被你拆招了……你说我无情无义，难道你不是冷酷无情？”
林青惊讶地笑看着任寒：“我的天，你在说什么？你说我冷酷无情？”
任寒脸颊两侧的咬肌绷得紧紧的。
“我给你算笔账，任先生，回头你该自己请个会计了。”
林青放下勺子，指尖点了点桌面。
这两个多月，林青早就通过各方消息完整了解到了林清郁和任寒的所有交集。
“第一笔，你的父母赚了笔钱之后想攀高枝了，让你来接近我。两年后，经过你不懈的暗示，我向父亲请求接受了你家的提亲。”
任寒脸色一白。
这件事情，他没想过林青能挖出来。
“第二笔，你得到了我的彩礼，一个你原本根本够不着的机会——你和我在初级培训班上了十年学，觉醒了你的风魔狼血脉。”
“第三笔，我成孤儿了，你瞒着我血脉觉醒的事情，想着法子找我毁约。”
“第四笔，你在婚宴上说的话侵犯了我的尊严。”
林青笑了，两手交叉握在一起。
“你主动还给我的所有，是深夜送我到珠玉酒楼的一趟来回班车。”
餐桌旁的落地窗，映出任寒朽木般的身影。
林青眯起眼睛，轻轻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放松早已疲倦的全身，他今天其实也很累了。
“任先生，求人的时候要把态度拿出来啊。”
他的话语犀利得可怕。
没有给对面的任寒留下任何情面。
任寒的嘴唇颤抖着。
这点颤抖逐渐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
他抖得像是个被摧毁了信念的斗牛士，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林先生……”任寒抖着身体，颤颤巍巍地。
“您不知道，我在那场婚宴后，经历了什么……你没有动手，我就已经被报复，千百倍的报复，只因为你是疯狼的队员，那些人都扑上来撕任家的肉，想要讨好疯狼。”
“任家已经完了啊，求您拿出一点仁慈来，我至少都还能苟活下去！”
任寒的眼眶急速充血变红。
林青沉默地看着他憔悴的脸，属于林清郁的心脏正在生疼。
任寒还是太自大了，觉得自己的惨是别人理应同情的理由。
如果林青在前世看到人拿这样的态度求他，大概会起身默默离场。
留那人清醒清醒。
但是现在他懒得这么做了。
“哈。”林青轻吐一口气，让整个人松弛在沙发上，随手拾起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仰着头微闭着眼昏昏沉沉地上社交网站发了几句话。
熄掉屏幕，林青彻底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以后我不认识你了。”
在凳子上坐如针毡的任寒听到这句话，一愣。
他正想争执几句，却见自己的手机微微一震，任母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四海任行：好样的！林清郁发新公告了，我说的没错吧，他果然还对你有意思！你马上执行下一步计划，把他重新泡到手！疯狼这家伙特别迟钝，只要你藏好点，林清郁不说，他绝不会发现的！】
任寒呆了片刻，打开了城城公告网，一个在十大城市中都很火的社交软件。
关注列表里的歌姬的确发了新消息。
任寒点进去的时候，下面已经有很多留言了。
【歌姬的公告牌】
【歌姬（官方认证）（疯狼狩猎队辅助）：任小风份子钱已经发了，祝百年好合】
下面的留言，在任寒读公告的时候又迅速增加了几百条。
【草兔（官方认证）（中级觉醒者）：沙发！！！！！歌姬的第一张公告纸被我占领了！！！（赞378）】
【赖皮猪（官方认证）（高级觉醒者）：这任小风是谁啊？没听说过，哪里的大佬吗？怎么我不记得最近有哪位结婚？（回复65赞23）】
【磕cp上瘾中·tmd谁注册了老子的死镰还不还给我（官方认证）（匕首猴王暗影狩猎队新纳近战副攻）：你不知道？两个星期没看八卦了吧，这位不是什么大佬，是歌姬的前未婚妻本妻！！（赞11910）】
【蝴蝶（官方认证）（高级觉醒者）：卧槽，前排抢瓜！！！（赞174）】
【浪子鸟（官方认证）（火羽鹤鸟国战队远程主攻）：吃瓜吃瓜，另：开盘赌吃键盘疯狼会不会看到这张公告纸（回复102赞887）】
【磕cp上瘾中·tmd谁注册了老子的死镰还不还给我（官方认证）（匕首猴王暗影狩猎队新纳近战副攻）：浪子鸟（官方认证）（火羽鹤鸟国战队远程主攻）疯狼歌姬这对我吹爆！进我公告牌我做了视频剪辑！（回复85赞7933）】
……
【逍遥小书生（官方认证）（中级觉醒者）：就只有我看出来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吗？那些搞任家的人差不多可以收收手了，人歌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什么，你们自己乱舔，歌姬能高兴吗？不懂我什么意思的进死镰剪辑看（超链接：超甜疯歌剪辑！婚宴聚会暴雨！独家视频揭开歌姬神秘面纱）（回复208赞39485）】
……
【虎牙（官方认证）（高级觉醒者）：舔。默默上传歌姬大佬辅助音频，治耳朵百病（音频文件：疯歌频道《平凡之路》实录，内含疯狼歌姬声音对话）（回复53赞8969）】
……
餐桌旁。
任寒已经看傻了。
一条条翻完评论，他抬起头，看到就着沙发陷入浅眠的林青。
之所以说是浅眠，是因为林青的眼睫毛还一颤一颤的，眉头也皱着没有松开，好像在睡梦里也不能放下那件烦恼。
任寒的心慢慢沉下去。
他和对面的人，已经彻底是两个世界。
任寒僵坐了十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小心地站起来。
结果他刚动，裤子擦过沙发发出“沙沙”轻响的瞬间，林青就醒了。
用冰凉的掌根拍了拍额头，林青有点无奈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他立刻从柔软的沙发离开，站起身。
再看一眼，确认自己点的东西都已经吃完了，林青放心地经过了站立的任寒。
仿佛任寒是一盆绿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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