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谁是失败品
方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眼睛观察躺着的净圆，
再看了看四周。
方旭放下了手
冷冽的眼神缓和了一些。
这次应该不是幻觉了。
但现在还是不敢完全确定。
方旭拿起手中工兵铲开始探路，确定都是平地，一步一步的向净圆靠近。
他先没有急着去扶起净圆，而是手放在太阳穴上，再次仔细的观察了一遍。
嗯，这次可以了。
是真的。
然后方旭就扛起了满身露水的净圆，迅速的往已经清醒的队友身旁一放。
开始向仓库飞快的跑去！
因为啊，
既然这里的净圆是真的，并且满身露水明显是昏迷了很久。
那么，
仓库里刚刚跟他说话的又是谁？！
来不及多想了，现在能做的就是迅速回到仓库去！
仓库现在很危险！！！
“不用去了。”
一道柔和的风拦住了方旭。
明明是很轻柔的微风，但对于此时的方旭却像一段墙一样，难以逾越。
风拂过了方旭的额头，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从旁边阴影里走出的僧人第一反应是，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眼睛迅速在净殊身上扫过，想要发现破绽。
“你进化了。”
净殊也同样看着方旭，不喜不悲。
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称述着一个好像是随处可见的事实。
方旭放下手来，不再担心仓库的安全。
既然真的净殊已经出现了，那仓库那边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方旭对净殊有着一种诡异的信任。
从两次幻觉出现的都是净殊就可以看出来。
这不是那种对着战友的信任。
而是一种相信神不会在意脚边蝼蚁的信任。
从第一次见面，方旭就看出面前这个僧人，他眼底的凉薄。
特别是见过净殊奇异的手段之后。
即使他一直在救人，就连那场金色的雨露都是他降下的。
都改变不了方旭对净殊的看法。
净殊的眼神不论是看到什么，始终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不管是说像深潭还是古井，
不变的是其中的水，
它一直是冷的。
像极了寺庙里那些泥塑神佛。
所以，方旭相信净殊说的每一句话。
毕竟，佛，哪有时间来骗一个对于他微不足道的凡人。
“什么是进化？”
这才是方旭现在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至于那个假净圆，已经被方旭抛之脑后。
所以方旭不知道，仓库里的假净圆正安静的盘坐在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金色光圈里，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回到这边，净殊开口回答了方旭的问题。
“你的眼睛就是进化。”
方旭听后没有惊讶，也没有兴奋，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我的眼睛..................”
“梁静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力气还有那边的鼠女，这些都是，对吗？”
方旭眼睛突然凝聚了神采，他的气势有些咄咄逼人，他质问净殊，
“那丧尸呢？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净殊静静看着义正言辞的方旭。
他知道方旭为什么想要问这个问题。
但他不想回答，
这会让他想起上一世的一个好友。
乐思远算一个，而那个人也算一个。
但直到最后，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都不剩了。
想起上一世的往事虽然让他有些不悦，但对净殊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上一世已经过去，人死如灯灭。
往事的纷纷扰扰，已经不能再困住他。
他没有消散，连世界都换了一个，已经很是幸运。
执着于过去本就不是他的性格。
不过看见乐思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故人相逢总是值得开心的。
因为乐思远在那件事之前就已经死了。
只希望那串佛珠能起些作用吧。
净殊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想起了还在等着答案的方旭。
而方旭没有丝毫不耐，他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毕竟这可不是在质问那些新兵蛋子，而是质问只存在小说里修仙的大佬，不，是修佛的大佬。
出生世家的方旭心里一清二楚，他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小说里隐世的修者，最起码国家建国以来从没有见过。
所以净殊才被称为的大佬。
真正的大佬！
稀有的国宝级大佬，连大熊猫都比不上！
只是，
国家........................
以后还会存在吗？
想着没有按时亮起来的天空和突然出现的丧尸，还有净殊所说的进化。
方旭沉默了。
他在等着净殊给他一个回答。
一个可以决定他未来的回答！
没过多久，他就等到了净殊的回神。
“丧尸是失败品吧，但我也不能确定，因为他们虽然没有任何的理智，但我看得见，他们的灵魂就在大脑当中！”
“只要没有大脑受创，他们的身体就可以一直这样活动下去，就好像是”
“永生....”
方旭呆愣地接过了净殊话，自己把他补充完整。
净殊没有说话，只是默念了一句佛号。
神色依旧。
真是讽刺啊，到底谁是失败品呢？
“那进化者呢？什么是进化？要照这样说，什么才是进化！”
“因为你们想要，你们就获得了你们希冀的“进化”，但这是有代价的。”
净殊不紧不慢的叙述，解答着方旭的疑惑，像一个负责任的老师一样，一丝不苟的解答着学生的问题。
听到这时方旭已经完全沉寂了下来，只会在净殊故意停下来时提出疑问。
“代价是什么？”
净殊的一点点恶趣味此时得到了满足。
再像神佛，净殊也还只是一个止步在“空”境的，人。
不踏入“觉”境，不成佛，终归只是个人！
所以净殊在被方旭的问题弄得心情有些糟糕后，他隐藏多年的一点点恶趣味终于又冒出了头。
不过此刻方旭的感受只及得上当初净殊两个友人的其中三分。
“是你们的寿命，人体细胞活力是有年限的，本来你们可以活一百岁，但现在你们选择了透支，进行“进化”，现在就只能活七十岁了吧。”
净殊继续用清冷的声音，语气平淡地讲解。
只是听的人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比刚才语气要轻松一些。
不过听到可以活到七十岁，方旭没有任何开心的意思，他不是傻子，既然是“进化”就不可能只透支一次。
而且还有许多净殊没有讲到的，比如，丧尸既然可以一直活动下去，那他们的能量来源是什么？他们细胞已经失去活性，那身体会不会腐烂？丧尸的灵魂还在，那他们算不算，在杀人？！
还有最重要的是，进化者该怎么继续“进化”。
但是，净殊既然没有说，那就只能是他不想说，必须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净殊的恶趣味已经退去，他看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方旭，没有再开口。
他走到净圆身边单手扶起了，还在昏睡的净圆，向着仓库走去。
也没有看早已清醒但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着方旭的娃娃脸等人。
“头！”
“队长！”
看着净殊和方旭的谈话终于完了，一行人才赶紧跑过来。
“少将，你没事吧？”
“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
“头，你怎么做到的？”
“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就记得自己打了一架？”
“我靠，我也是诶！我居然跟熊干了一架。”
“你就吹吧，咋没打死你哩。”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咱两来试试，来啊！”
方旭听着吵吵嚷嚷的声音头都大了，赶紧阻止他们继续下去。
“行了，行了。”
“我给你们讲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些全都是幻觉，直接作用于你们大脑，让你们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其实全都是你们臆想出来的。”
“在你们踏入这片树林时，你们潜意识觉得会出现什么，幻觉就会让你们看见这些东西。”
“归根到底都是你们自己的恐惧。”
“而那边那个像老鼠一样的女孩就是罪魁祸首，她制造的幻觉。”
“好了，就是这样。”
方旭说出了之前的猜想，有了刚才净殊的默认，他也可以确定了。
“我去，真厉害，差点我们就全军覆没了。不行，吓得我腿有点软，小莫子，你快来背朕。”
一个高个子面容俊朗的人大叫着像没有骨头一样就趴在了娃娃脸身上。
“贺哥，你快给我起来，你知不知自己多重啊！”
“不~知~道~，我腿软。”
看着一群活宝又闹起来了，方旭的青筋暴起，一脚踹了过去。
“快走，外面还不一定安全，全都给我滚回仓库去。”
“遵命！！！”
知道方旭生气了，一群人连忙找了件衣服把鼠女一裹，赶回了仓库。
“那王芯怎么办？”
浩子凑过来，询问方旭。
“你不觉得那个鼠女很眼熟吗？我记得那件衣服，在营地清点人数时候。”
“走吧。”
方旭摸了摸衣兜，想抽根烟，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带。
他只好摇摇头，然后就迈开步子向仓库走去。
浩子还在想方旭什么意思，就看到方旭走了，他也只能跑步追了上去。
“头，你等等我啊。”
“你直接告诉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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