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寻死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追随死了的人？为什么？难道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在她心里那么不值一提吗？”酸涩染红了颜宁的双眼，她死死地盯着霍天，仿佛眼前人是叶嫊，她控诉着、逼问着···哀求着。
哀求毫不在意生死的叶嫊能睁眼看看她，能为还活在这世上的人留下来。
颜宁恨过叶嫊。
————
“Work is over! Nydia，Do you need us to take you back to the studio?”（收工了！尼迪亚，需要我们送你回工作室吗？）
“No， thanks.”颜宁客气的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这次环游拍摄非洲大旅行历时四个月，期间时常在没有信号的地方，颜宁上次联系叶嫊已经是一个月前，她现在只想去找叶嫊约会逛街。
天公不作美！
颜宁在离叶嫊住处不到一公里的托罗斯剧院附近堵车了，颜宁看着夜空渐渐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阴雨，还有刺骨的寒风。
伦敦的冬季，是阴雨天的天下，湿冷的风总让人感觉是钻进骨子里的冷。
这是颜宁和叶嫊在英国过的第二个冬天，虽然说不上习惯了，但也是不大惊小怪的。可是这会儿的颜宁总觉得这雨不像是什么好的预兆，心里慌慌的，更是迫切的想要尽快见到叶嫊。
等颜宁急匆匆的赶到叶嫊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颜宁不知道叶嫊最近的工作情况，也就不敢确定她睡没睡。为免打扰到叶嫊睡眠，颜宁没敲门，自己输入密码进去的。
屋子里一片黑暗，颜宁摸着黑穿过玄关走廊，走到客厅，凭借记忆摸索着找到了壁灯的开关。
昏暗的小灯灯亮了，客厅里的样貌呈现在颜宁面前，说一片狼藉都是夸的了。
数不清的杂志、抱枕、衣服被扔在沙发、茶几、地毯上，没吃完的饭就在茶几上晾着。
颜宁看了一眼便当，看起来应该就吃了两口，旁边的红酒瓶一干二净。她是真不知道说叶嫊什么好了。饭是随随便便的吃，酒是照喝不误。
叶嫊家不大，客厅和卧室是一体的，在客厅是能看到床上的。
床上没人？人还没回来？
颜宁走到床边掀起一角被子，抖擞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拿出手机给叶嫊打电话。
电话刚刚拨出去，颜宁就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说不上恶心，但就是有点反胃。
四顾环盼后，颜宁将目光锁定在卫生间里，手机通了，卫生间里也果然响起了叶嫊的手机铃声。
这个铃声颜宁很熟悉，是顾清深给叶嫊录的，歌曲是叶嫊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关于顾清深的东西几乎全删了，只留这个铃声。这个铃声是独一无二的。
“叶嫊！”颜宁摁掉电话，朝卫生间的方向喊人。
没有回应。
颜宁的心不知不觉的提了起来，是害怕，她总觉得卫生间内发生了什么。
得不到回应，颜宁抱着忐忑的心情靠近卫生间，手摸上冰凉的门把手，没有阻碍，门“咔哒”一声开了，卫生间里开着灯。
“叶嫊？我警告你，你别吓我昂！”静寂无声，压抑的颜宁要喘不上来气了。
这个卫生间是有隔断的，外间是马桶和洗手台，内间是淋浴间和浴缸。
外间没有人，内间也没有动静。
颜宁的恐慌达到了一个程度，她猜测，叶嫊是不是被绑架了，绑匪是不是在内间里藏着？
与其提心吊胆的猜测着，颜宁还是决定破罐破摔，拿起拖把杆，鼓起勇气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砰！”
巨响后，映入眼睛的是一片腥红。
呼吸停滞，拖把杆落地。
浴缸里放满的水被染成了红色，一个女人浸泡在其中，而染红水的就来自女人的手腕。
叶嫊没有生息的的脸苍白的可怕，闭着的眼睛比她消沉的眼神让颜宁更不想见到。
“xxxxxx一九零三室，有人割腕自杀，还有呼吸，已经昏迷。”双手颤抖着拨出急救电话，强行镇定的报出地址，直到挂断电话。
忍着呕吐感，颜宁爬到浴缸旁，手伸进浴缸里，摸索排水开关，血水一泄而空。
颜宁不敢移动叶嫊，从浴缸旁的柜子里扯出好几条浴巾，裹住叶嫊冰凉沉重的身体。
她坐进浴缸里，紧紧地抱着叶嫊的身体，等待着救护车。
“······”颜宁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眼泪落下，哭声却哽在喉咙里。
叶嫊被送进急救室时，颜宁已经坚持不住了，她狼狈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大哭。
“失血过多致······休克了！”
——
那一晚，永远的刻在颜宁的心上。
这一晚，永远的刻在了顾清深的身上。
叶嫊就倒在床边的地毯上，手机就在身旁，可是她没有求救，可见这不是个意外，她在故意寻死。
“患者饮有大量酒精和安眠药，需要洗胃，请家属签字。”
当护士将单子放在他们面前时，顾清深等人怔愣了。
“先抢救，我们马上就补签。”霍天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能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只是叶母和叶父的电话不在信号服务区内，叶寒的电话无人接听，反倒是叶清接了，并且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不只有叶清一个人，陈砚和小雨生也来了。
叶清张嘴想问问情况，但看见神情恍惚的顾清深、失神的颜宁，她就什么都问不出口了，补签了家属通知单后，就坐在椅子上盯着急救室的灯。
叶清心里五味杂陈，她与叶嫊不对付，可是从来没希望叶嫊死。
小雨生被爸爸牵着，他还小，他不懂生死是什么，只是静静地、远远地看着亚瑟哥哥布满泪痕的脸颊，只是很想抱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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