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搜魂
那一声尖叫惊醒了小楼内的所有梦中人。
当程逍被喧哗声惊醒时，感觉全身酸痛乏力。
肥姐带着乐乐，迅速来到了二楼。
“楠楠！你在哪？”
“楠楠！你在哪？”
那一家旅客正在惊慌失措地找人，找遍了整个二楼都没有找到小女孩。
小女孩尖叫一声之后，就毫无声息了。
以至于，大家根本不知道小女孩在哪里。
程逍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中。
整栋小楼内的所有灯光都打开了，就是找不到。
就在大家经过二楼的公共卫生间门口时，乐乐看着卫生间不走了。
肥姐拉了一下乐乐的手，没动。
“乐乐，怎么啦？”
“妈妈，你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小女孩的妈妈和肥姐一起看向卫生间的吊顶。
“嘀嗒！”
一滴淡黄色的液体从吊顶上滴落下来，掉到了到蹲便坑的水里。
“把吊顶打开来看一看！”
众人搬来一把椅子，
小女孩的爸爸一马当先站了上去，在滴水的地方，对准一块盖板往上推了一把。
没推动，入手很沉。
一连推了两块盖板，都没推动。
紧张的气息开始迷漫开来！
按常理，吊顶的盖板应该很轻才对。
那么压着盖板的会是……？
小女孩的爸爸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去推第三块盖板。
“嘎吱！”
竟然很轻松地推开了。
黑幽幽的洞口，突然有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垂了下来！
“是楠楠！”
小女孩的妈妈惊呼道。
楠楠被大家从吊顶上托了下来。
只见她惊恐地睁着大大的眼睛，
双手还死死地抱着小猪佩奇！
试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气了！
在那一家旅客的凄惨哭喊声中，
程逍再次试探了楠楠的鼻息和心跳，确实全无。
然而，他没有在楠楠身上感应到死气。
“死气未生，只要灵魂还没有飘走，也许就还有救！”
程逍暗道。
“看好她，先不要移动！”
他对肥姐交待了一句，就朝卫生间小跑过去。
乐乐很乖巧地蹲下来，半跪在楠楠的尸体边上，握着她的手。
程逍站在卫生间的那张椅子上，朝黑幽幽的吊顶上方感应了一番。
黑暗中，有一团特别微弱的火光一闪一灭。
程逍缓缓地闭上眼睛，
所见逐渐清晰，
只见一个小女孩惊恐地蜷缩在吊顶上面的角落里。
看她的面容正是楠楠。
她的魂体已经虚弱得快要消散了，
星星点点的细小光点从她魂体上飘散出来。
“楠楠，不要怕！
乖，过来！
到叔叔这里来，
爸爸妈妈正在外面等你呢，
叔叔带你去找他们，
好吗？”
程逍温柔地安抚道。
经过一次又一次安抚，楠楠终于被程逍哄到了身边。
抱起她的魂体，
轻轻地朝她的尸体走去。
程逍缓缓地蹲了下来，另一只小手伸了过来，那是乐乐的手。
在程逍略微惊讶之中，乐乐握住了楠楠魂体的左手，牵到楠楠尸体的左手上，叠合到一起。
乐乐的小嘴轻微地一张一合，呢喃着什么。
“哇~~~”
楠楠突然哭了出来！
楠楠的爸爸妈妈以及爷爷奶奶，全都围了上来，陷入惊喜的喧闹中。
来不及询问楠楠发生了什么，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她的健康问题。
程逍悄悄地起身，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看来闹鬼的传闻是真的！
是什么鬼把小女孩楠楠弄到了封闭的卫生间吊顶上？
还有乐乐，他到底知道多少？
……
肥姐对游客一家安抚之后，带着乐乐来到了三楼。
她想把乐乐委托给程逍看管，她自己则与游客一家带着楠楠去医院做检查。
程逍主动要求由他来带游客去医院。
……
打车到了第三人民医院之后，基本上是楠楠的爸爸在张罗。
楠楠被儿科安排留院观察。
程逍叫了外卖，给他们一家每人订了一份夜宵。
给他自己则订了一袋面包。
游客一家都守候在病房内，程逍一个人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天蒙蒙亮时，程逍感觉好饿！
实在是太饿了。
摸一摸外套的口袋，里面还有三包已经清除掉了阳火的松茸牛肉饼。
吃了一包饼干，肚子感觉好一点儿了。
拿起第二包饼干，他又放回了口袋。
如今，必须要找到死气，然后去实验清除食物中的阳火，否则真的会被饿死。
有人死的地方，就有死气。
那么，医院一定会有死气。
程逍沿着儿科的走廊细心地搜寻着。
当他转过几个弯，到了新生儿科那边时，听到一个病房内传来女子的痛哭声。
慢慢地靠近到病房门口，只见一个婴儿从病房内蠕动着爬了出来。
婴儿的头顶上飘着一缕灰白之气。
程逍伸手一捞，就把那一缕灰白之气抓到了右掌中。
果然，又见一道血红光芒从掌心流出，缠绕着灰白之气。
灰白之气迅速被吞噬而尽。
那个被程逍吞噬掉死气的死婴魂体，匍匐在程逍的脚边，一动不动。
程逍把婴魂抱了起来，是个男孩。
就在这时，值班医生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医生进了病房，对病床上的婴儿检查了一番，摇头宣布道：“很抱歉，孩子已经没了心跳！”
“不，医生，请救救我的孩子！”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摇头道：“孩子在产检时就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即使勉强生下来，存活的机率也只有5%。”
程逍站在走廊上，手上抱着这个死婴的魂体，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既然把他的死气都吞噬掉了，他还能下幽冥地府去轮回投胎吗？
这是他很好奇的一个问题。
毕竟，每个走上黄泉路的亡魂，都是带着一身死气的。
就在程逍犹豫的时候，婴魂的小腿一蹬，就缓缓地飘落到了地板上。
他径直朝一个开着门的病房蠕动着爬过去。
不一会儿，就从那个病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啊，我生了，提前生了！”
里面一个女子惊叫道。
就在这时，另一个婴儿的魂体从病房内僵硬地横着飘了出来。
婴魂上有星星点点的光点不停地逸散出去。
几息之间，婴魂就消散殆尽了。
程逍继续逛，到一楼大堂时，电视里正在重播“2020鼠年春晚”，几个值班的护士专注地观看着。
原来是除夕夜了，难怪医院里显得特别冷清。
通往急诊科的通道显得比较偏僻一点，他找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
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块金砖面包，这是他生前最喜欢吃的一种面包。
很熟悉的味道。
把面包拿在手上，程逍有点犯难了，怎么做才能把面包中的阳火清除掉呢？
刚才面包就提在手上，他捞走死婴的灰白死气时，还特意让手掌触碰到面包，但面包的颜色并没有变化。
他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当吞到肚子里的时候，识界里刚闪出一点小火花，就被一团巴掌大的灰白死气扑灭了。
程逍又吃了几口，清除掉面包的阳火之后，那团灰白死气消耗了一点点。
这样算起来，那个死婴的灰白死气足以把一块金砖面包中的阳火清除掉。
把面包撕了三分之一出来，当一顿早餐吃，足够了。
程逍已经饿透了。
虽然卡里空有二十多万存款，却不得不过这种节衣缩食的苦日子。
就在他一小口一小口地享受美餐时，一双沾满泥巴的鞋子站到了他面前。
“嗞溜！”
对方吸了一下口水，还砸吧了一下嘴巴。
口水却没兜住，有一滴口水如丝一般垂了下来，从程逍的眼前滑落。
程逍嫌弃地把头往后仰了一点。
入眼一个胡子拉渣的老头，正双眼贪婪地盯着他手上的面包。
老头的舌头又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程逍不想鸟他，继续低头吃面包。
这些乞丐他平时也见得多了。
“面包……好吃吗？”
老头的头又低下了一点，轻轻地问道。
程逍还是没鸟他。
老头干脆在程逍的右边坐了下来。
“不烫吗？”
老头又期盼地问道。
烫你mèi，哪有吃面包还烫嘴的。
程逍见老头都馋成这个狗样儿了，就掰了一小块面包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哈！”
老头拿过面包就往嘴里猛塞！
一个饿死鬼一样！
程逍暗骂了一句，继续吃面包。
刚咬了一小口，
耳中听到“嘭”地一声，
他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了长条椅上！
“让你骗我！
让你骗我！
叫你骗我不烫！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程逍在一阵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之下，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更何况，他这具身体已经被饿得浑身乏力了。
他本来是想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一坐，没成想如今被人暴打，竟然没有人路过相救。
老头似乎也是力气不继，猛打了一通之后，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程逍又被老头拉了起来，坐直了身子。
老头就像一个老友一样，挽着程逍的右手臂，一阵噬魂的刺疼制住了程逍。
“说，为什么你吃面包不烫？”
老头喘着粗气，凑近他耳边逼问道。
“烫你mèi啊！”
程逍回骂了一句。
“别骗我！
为什么你偷渡回来吃东西不烫？”
老头说话时，嘴唇颤抖，唾沫飞溅。
程逍终于明白，这个老不死的也是一个偷渡者。
都是饿的问题！
程逍盯着对方的眼睛，振作精神，答道：“放开我，就告诉你！”
“嘭”地一声，
程逍再次被一股大力掀翻在了长条椅上！
然后，又被迅速拉起来，坐正。
“敢跟我耍花样！你还嫩得很！”
老头阴沉沉地说道。
“你不说，我就搜你的魂，照样能搜出来！”
程逍脑袋里嗡地一声，意识就陷入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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